雾与冰

冬天真是太漫长了。

北方草原的风涌着，涌着，刮疼了旅人的脸。

像刀片。

电视机响着，胡叠的手按在肉上。刚出栏的羊肉散着新鲜的蒸气，断颈的切口结了冰碴。

她不是没想过出去，一个女人的手，成天浸在腥膻的血里，那些牛羊瞪大的眼珠，常滚进她的梦里。

那些眼珠会说话。这么说，眼珠和生物的整体是两套系统吧？

胡叠洗净了手，进了里屋。大锅的沸水起了，满屋子祥云笼罩，灶台轰轰吐着火舌。

这劲儿，和草原上刮的风，也没什么两样嘛。

一个能烧、炼、焠，一个能冻、凉、冰。

不过两个都是刀子。

取人性命也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