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念的力量》摘要和笔记(20221017)
《观念的力量》(原版名:The Power of Ideas))是2019年4月由译林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作者是英国作家以赛亚·伯林 (Isaiah Berlin),译者是胡自信和魏钊凌。
《观念的力量》收录伯林此前不曾集结成书的22篇文章,从伯林对自身学术道路的梳理,到令他成名的俄国思想家研究,再到令他享誉世界的自由论述,无不以优雅的文字和磅礴的论证,证明伟大的观念可以革新人类对世界、对自身的理解,而可怕的观念也可以给世人带来厄运和灾难。
以赛亚·伯林爵士(Sir Isaiah Berlin,1909—1997),英国哲学家、观念史学家、20世纪著名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生于俄国犹太家庭,童年目睹俄国革命,1921年随父母前往英国。1928年进入牛津大学攻读哲学,1939年借撰写《卡尔·马克思》的契机转向观念史研究。1957年就职牛津大学社会与政治理论教授,发表具有开创性的“两种自由概念”演说,同年获封爵士。参与创办牛津大学沃尔夫森学院并出任首任院长。作为杰出的观念史学家和学科主要奠基人,先后被授予耶路撒冷文学奖和伊拉斯谟奖。
以赛亚·伯林相信观念是有力量的,语言并非“只有词语”。观念,至少某些观念,是“发自心灵的物质”,而非只是头脑的产物。
以赛亚·伯林将他的关注点从意义转向了情感,但即便是他成为“观念史学家”之后,意义也并未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伯林不是还不辞烦劳的提出和捍卫他有关“自由”的两种意义之间的著名区别吗?
如果伯林对自由的论述仅仅止步于区分自由的两种意义,即消极自由与积极自由,那么他只能算是不辜负对自由的信仰,却并没有成就任何了不起的东西。然而,他确实成就了了不起的东西,不是因为他澄清了自由的概念,而是因为他揭示了涉及自由观念的情感。这牵涉自由易于为奸者窃取的本质——从高尚者手中被卑劣者窃取,从善良者手中被残忍者窃取。
伯林认为,观念获取力量并不仅仅甚至并不主要依靠它们的意义,而是依靠它们与情感和其他联想的联结。观念的力量是由意义和情感构成的矢量。……这个观念认为,道德规范是没有意义的情感,一条条的道德只有情感意义而无认知意义——所谓认知意义,即与真理或谬误相关的意义。在这个方面,观念并无力量,有力量的是情感,驱使我们行事的不是意义,而是情感。【其实就是认知的意义,认知本身即包含了意义和情感,准确说不仅仅是情感驱使我们行事,而是意义和情感的结合体即观念和认知驱使我们行事。】
俄国知识阶层对观念的力量有一种着魔的信仰,西方知识阶层则恰恰相反,他们对这种力量心存疑窦。在俄国,即便是那些认为观念的力量来源于经济关系的人们——比如格奥尔基·普列汉诺夫这样的思想家——事实上也对观念的力量怀着深深的信仰。
马克思的历史观,简单来说,就是人类的技术能力决定有意识的人类生活轨迹,亦即历史。这个观点最让伯林不能接受的地方在于:“人发明的技术决定人的观念和生活方式,而不是后者决定前者:需求决定观念,而非观念决定需求。风车创造了封建制度,织布机创造了工业革命。”
伯林不相信历史有任何特定的前进方向。观念和物质条件相互作用,朝着所有可能的方向发展,没有谁先谁后之说。不过,他认为存在着一种可能且重要的方向,即从观念到物质条件的方向。
事实上,伯林赞同的是并无特定历史模式的观念。他对康德曾经做出的悲叹表示赞同:“用扭曲的人性之材打造不出任何笔直之物。”
对伯林来说,以色列的建立有力的反驳了马克思主义的历史框架,是观念的力量对物质条件的胜利。——“前言 情感的哲学家”
20世纪30年代中期至末期,我们关注的首要问题是意义的本质——它与真理和错误的关系是什么,它与知识和意见的关系是什么;尤其是意义的检验问题:它总是通过命题来表达,命题的可证实性也是一个问题。探索这个问题的动力来自维也纳学派,其成员都是罗素的底子,……最流行的观点是,命题的意义就是它得以被证实的途径——如果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证明某句话,它就是一个无所谓真假的陈述,与事实无关;因此它要么是无意义的,要么是在以不同的方式使用语言,例如命令、愿望、想象型文学以及其他并未涉及经验真理的表达形式。
我始终认为,各种陈述可能是正确的或错误的,可信的或不可信的,或许是有趣的;虽然它们与世界的关系其实正是经验所感知的那样,但是它们未必如维也纳学派及其追随者逻辑实证主义所宣称的那样,能通过某种简明而有力的标准证实。一开始我就认为,普遍命题是不可能以这种方式证实的。无论日常语言的陈述,抑或自然科学的陈述,都可以在无法严格得以证实的情况下拥有完整的意义。【命题意义的价值并不在于严格意义上的普遍性,只要具有通常经验意义上的普遍性即可。在这个层面上,情感的价值凸显了出来,为意义添加了一份人文的色彩。】——“我的学术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