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收藏指南:意大利古董娃娃Len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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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指南 之
- 意大利都灵 Lenci伦奇娃娃 -

古董娃娃身上一直给人带来一种矛盾感:有人痴迷,也有人恐惧。
也可以这么说,玩偶就像是绘画作品一样,其实身上也承载了满满的故事,透过他们能看到另外的一段画面。
但纵观在玩偶的历史里,似乎没有什么意大利的事。法国、德国和英国等其他国家都把意大利抛在了后头。20世纪初期时这种情况变得更明显:意大利的玩具产业规模小,当地玩具店卖的几乎都是进口玩具,尤其是从法国进口的。
在这种大环境下情况下诞生了第一家也是意大利唯一一家大型意大利玩具工厂:都灵的ARS LENCI。
让我们一起去穿梭时光,来听一听他们的故事。

01
诞生啦
首先我们需要先来介绍对于Lenci来说最最最最重要的一个人。
她就是海伦女士。
海伦生于1886年意大利北部著名富庶的城市——都灵,这个城市是坐落在意大利北部的一座重要工业城市,地位和咱们的北上广深差不多,它历史底蕴、文化教育和经济实力都很突出,曾经是意大利王室的诞生地,意大利统一之后的第一个首都,是欧洲重要的政治中心和重要经济要镇等等等等。天主教最重要的圣物——传说中耶稣受难的裹尸布就藏在这里的大教堂里,一百年才对公众展示一次。
尽管因为二战它的大部分政治意义和社会重要性都丢失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的都灵依旧是一个经济实力强大的城市。比如说意大利汽车制造业大部分都出自这个城市,像是fiat菲亚特,lancia蓝旗亚和alfa romeo阿尔法罗密欧等等。还有像是尤文图斯这样世界一流足球豪门也在都灵。可以说,这是一个一直吸引金钱的地方。
关于都灵有特别多有趣的事情,有机会下次我们再和大家一一讲述,今天主要是说诞生在都灵这么一座富庶之地的lenci的故事。
就像是出生在罗马的人是幸运的,伦奇一开始定位就是高级奢侈品。

海伦母亲是一位有教养和文雅的奥地利人,父亲是一名来自德国的化学和自然科学博士。
海伦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海伦因为求学工作等原因独自在瑞士、奥地利、匈牙利和德国法兰克福多地生活。
她的艺术天分很高,21岁时从知名的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摄影系毕业,1915年她回到都灵不久便与 恩里科·斯卡维尼Enrico Scavini 结婚了。
布娃娃一开始只在家人和朋友中分发,但很快受到了广大公众的欢迎,因为这些娃娃简单、创意十足和做工细致。

1919年4月,恩里科正式在都灵注册了商标并为制作毛毡娃娃脸的方法申请了专利。
丈夫为妻子发明了一种机器,可以在金属模具中对制作的玩偶用的羊毛毡进行蒸汽压制定型,做出来的立体压制毡面玩偶精致又独特。
玩偶的身体用机器压合后再手工缝上手和脚。
lenci玩偶的脸都是手绘的,早期的娃娃的眼睛往往斜看一边,男孩一脸阴沉,女生一脸孤独。

当时的商标主体是一个陀螺,外围有一根线螺旋缠绕,品牌的座右铭在外围排列成一个圆圈,上面是这样写着的:
Ludus Est Costanter Industria
玩是我们不变的工作
这句话源自诗人Ignazio Vacchetti,首字母结合在一起组成的离合词就是后来的品牌名字LENCI。
但背后还有另一层含义。
意大利语里H是不发音的,HELEN发音应该是ELENA,她的父亲叫她Elenchen,小家伙,这个词的意大利语发音也类似Lenci。或许这是幼年丧父缺爱的海伦的另一个缅怀吧。
毕竟从小漂泊的她,最渴望的便是家人与爱。
1922年他们正式改名为Lenci。
02强势崛起
1919年到1929年这十年是工厂在意大利和国际市场最辉煌的期间,现在人们所知道的几乎所有的著名娃娃模型都是在这个时期设计生产的。
海伦对品质的执着和出众的审美很快吸引了大量的艺术家愿意参与设计制作玩偶,这里迅速成为了年轻艺术家的交汇点,人们在这开发和创作,它也是未来的艺术陶瓷的创意温床。
当时的一些著名的艺术家也参与了lenci的工作,比如Gigi Chessa 和 Marcello Dudovich等等。

丈夫恩里科带着品牌参加了许多著名的贸易博览会,获得了不少奖项,那些世界上最有名的装饰艺术和现代工业博览会让他们一炮而红。
这些海伦精心设计的毛毡娃娃在全球范围获得了巨大成功,特别是意大利,法国,欧洲,日本和澳大利亚,求购玩偶的信件像是雪花一样纷纷寄来。
当时,这家名为Ars Lenci的公司其实主要生产玩具、玩具家具、儿童家具和儿童鞋子帽子披肩等等。但这些非常精心制作的玩偶并不是孩子们的日常玩具,反倒是因为极度精致灵巧的做工受到了成年人的青睐。年轻女性用这些闺房娃娃用作佩饰,甚至带到爵士时代的舞厅里。


海伦曾经以其用最好的材料制作最高质量的娃娃而深表自豪。
然而20年代中期时许多模仿Lenci的品牌雨后春笋一般迅速出现了,并通过公然抄袭建立了稳固的业务,尽管其实这些模仿者生产的娃娃造型类似但质量较差。当时有人建议海伦把生产线转移到日本,这也是当时大部分欧洲企业的做法,但她拒绝了。
海伦有了新的想法,她打算扩大产品线,让伦奇的产品一直走在市场最先锋。
1926年她发明了用Lenci毛毡做成布艺毡花和皇冠,大受欢迎,人们购买这些毡花来装饰服装、包包、雨伞甚至制作首饰,也是因为Lenci毡花如此深入人心,直到现在意大利人也还是称毛毡为伦奇毛毡(panno-lenci)。


毛毡的推广,又一次成功地巩固了伦奇的地位。








如今Lenci娃娃依旧受到收藏家的高度追捧,在从前Lenci娃娃就是奢侈品,如今更是价格不菲;
1)他们非常稀有,制作的毛毡材料非常容易腐烂损坏因此保存很有难度;
2)娃娃色彩鲜艳,反映了从维多利亚时代单调灰色生活到蓬勃发展社会的二十年代的审美变化。ART DECO时期的美学主义在现今社会仍然被人们所喜爱
03新的赛道
1928年时海伦带着Lenci开始开拓新的生产线,她打算设计并生产艺术陶瓷娃娃。海伦自己负责设计,同时也雇佣了许多才华横溢的设计师比如Sandro Vacchetti、Giovanni Grande(这些设计师后来也开创了自己的陶瓷品牌,产品风格和LENCI很相似)海伦非凡的才华确保了她将同样的俏皮感灌输到了每一个作品。

这是海伦的作品中一件非常受欢迎的款式:年轻的女孩戴着一顶格纹贝雷帽,坐在世界之巅上。
第二年多家国际著名杂志也专门做了专题报道Lenci的陶瓷作品,并于1930年在monza蒙扎举行的第四届装饰艺术三年展里展出。
杂志《贝拉之家》是这么称赞Lenci的陶瓷的:
...现代公寓摆脱了平庸的装饰,通过明亮简洁的搭配变得清晰和简单...它呼吁一群已经在现代家居领域取得胜利的艺术家的加入,通过纯粹的现代品味和玩偶轻松自然神态,绽放出绚丽的艺术花朵...
同时,Lenci在《Domus》打的广告得到了大量关注,纽约国家博物馆一次性购买了大量的陶瓷作品来收藏,这一下子就把这家公司的艺术陶瓷推向了神圣化的地位。
Domus称Lenci创造了最令人愉悦的陶瓷。

海伦在设计方面的非凡才能完美的体现在她抒情和富有表现力的作品里,据说沃尔特·迪士尼对海伦的设计印象深刻,后来甚至试图说服她到迪士尼去工作,但海伦拒绝了。
有的人分析认为,伦奇的风格可能影响了后来的迪士尼卡通片,比如小鹿斑比和幻想曲,它们的风格非常强烈,都让人联想起20-30年代的伦奇小雕像。

曾经在lenci和海伦合作过很多次的设计师Sandro Vacchetti再后来离开了lenci,40年代建立了自己的陶瓷品牌Essevi,风格延续了lenci的风格,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追捧。Clelia Bertetti 也离开了Lenci,创立了Le Bertetti.

整个30年代,Lenci生产的了不同类型的艺术陶瓷,主要是人物和动物主题的雕像。大多数的人物都具有装饰艺术风格的特征(ART DECO),她会从1930年代的意大利社会的当代时尚和兴趣中寻找灵感,讲究裸体的女性和动物如何和谐共处。20-30年代时随着女性地位的提高裸体变得非常流行,因此海伦的Nudino系列收到了公众的好评,据说海伦和其他设计师以她自己为原型设计的瓷偶,这些特殊的裸体瓷偶收到收藏家的高度评价,在拍卖会上拍卖时可以达到数千英镑。
虽然这些瓷器都是由模型铸造的,但是每一个的装饰涂绘都是由不同的艺术家单独绘制的,在千度烤箱中烧制和使用丰富的半色调清漆调制下的半透明质感颜色每一个都带着不同的神情和魅力,这也多亏了和二十几位伟大艺术家的合作,Lenci的创作超越了国界。



04逐渐衰落
虽然陶瓷很快获得世界范围的成功,还得到了Giò Ponti(公认的20世纪最伟大的设计师之一)的掌声,但很快到来的1929年美国经济危机让公司陷入了困境,战争影响和过高的生产成本也使公司苦不堪言。
30年代公司不得已出售部分股份引入了新的合伙人,最后Pilade和Flavio Garella两兄弟成功接管了公司。海伦设法留了下来,继续在公司里担任创意总监直到30年末恩里科病逝,斯卡维尼家族决定完全离开。
海伦走了之后Lenci主要靠聘请不同艺术家做设计以推出新产品,而之前雇佣的艺术家大部分都随着一同离开了,最大的打击是当时核心的几名艺术家后来还开创了自己的陶瓷品牌,成为了伦奇的竞争对手。
40年代时Lenci开始于其他公司合作,生产当时的热门ip的衍生玩偶,比如迪士尼,还有一些当时电视上的欧洲卡通片角色。但米老鼠也没能拯救伦奇的疲态。祸不单行,二战期间,一枚炸弹意外掉落到工厂的仓库,库房里的档案和放置的从前那些热门的玩偶的模具全都毁于一旦,仅留存了几个未曾使用的样品模具。
公司没有就此解散,还试图努力继续维持下去,但由于缺乏新的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和设计师,最终在1964年停止了艺术陶瓷的生产。
80年代在当时第二代Garella的继承人突发奇想下,他们向收藏家客户出售带编号限量版、复刻20-30年代的经典伦奇毛毡娃娃,结果这次的复刻非常成功,因为那些娃娃不仅用了曾经还留存的模具,还通过新技术对再版娃娃做了改进。Lenci这个曾经闻名于世的品牌再次得到了世人的关注。
但是90年代初Beppe Garella突然急病去世,他年幼的女儿曾短暂管理过公司,最后不得不拆分卖给了其他几个企业。
2001年这个品牌的故事正式画上了仓促的句号。

05背后的匠心
80年代的时候人们对Lenci深度研究研究许久后还原了它的制作过程:
娃娃设计完毕后,雕塑家先用粘土塑造娃娃的头部,用于制成正面背面两个铜模具。
在模具之间放上毛毡,使用胶水和虎钳的压力将毛毡压出脸部的形状,之后将头部干燥并用支撑材料填充。
然后进入绘制特征的阶段,按照顺序绘制眼睛、嘴巴和脸颊。
娃娃的身体是裁缝部门用毛毡制成的,内里装满了刨木花。四肢可移动因为身体内里装了纸板圆盘和金属支架。
之后连接头部和身体完成了裸体娃娃后,用羊毛或者马海毛制作娃娃的头发。
裁缝部门用毛毡或者透明硬纱为娃娃制作了丰富的衣服,有的衣服甚至有数百个部件要组装和缝制,木工部门甚至制造了不同型号的大量配件。
细节


06写在后面
如今,这个83年历史的Lenci陶瓷和玩偶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馆里收到追捧,而它的成功很大部分都归功于创始人海伦的才能和远见。她抒情和富有表现力的创作与令人回味的风格相结合,概括了伦奇玩偶和雕塑的全部意义。
因为那场意外的大火,人们对伦奇背后故事知道其实也很有限,但有的时候你仔细盯详这些美丽的娃娃,透过这背后一层层的匠心,仿佛还能看到近百年前,坐着厨房里美丽的海伦呆呆地想象着小女儿会多么喜欢这些小玩具的画面,你还能感受到那一份赤子之心。
或许就像是他们的那句座右铭一样,他们真的做到了“玩是我们不变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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