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和“枯叶的随波逐流”引起的思考
思想的转变是人的新生,写一篇和过去告别的文,希望早点开心起来。
从接收到本科论文指导老师去世的消息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了,虽然从认识到现在不过是5年多一点,但一种冥冥之中的缘分还是让我成为了唯一到殡仪馆送别她的学生。
灵堂里的挽联真的很多,仿佛一个人一辈子人际关系的总和。
她是一个任性的、清醒的人,自己过着诗情画意的生活,有时会用毒鸡汤催进学生的成长,让人看清现实。但她也有“哈英”(她自己上课说的)方面的倾向和小资生活的追求,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年,我和她的亲戚都不知道她已患不治之症。到现场的同学痛哭失声,而我已经哭不出来。她于早上五点多钟去世,而贪睡的我九点半才看到她女儿七点多钟发来的消息。当时就把自己哭傻了,晚上又接着哭,好像是自己进入了自己给自己设定的鬼剧情。她知道的话一定嗤之以鼻。
但她值得被这么多人怀念,哪怕那些充满鼓励的句子是她不经意脱口而出,对于像我一样的万千学子而言已经是独一无二成长中的礼物。
然而,真正到了第二天殡仪馆送别的时分,我才意识到,人一辈子真正可称得上亲友的人,一个屋子差不多能坐完了。
就像记性好是一件坏事,共情能力强有时对于人类而言更是一种折磨。从收到消息以来,哭了不知几多回,还被同去的男生说长了好多白发。
都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用一种体验派的心境去游戏人生,而这种心态确实让自己开心了不少,从外表上看无比的活泼、随性和理性,还无数次被朋友、同学和长辈形容为“脑洞大”“天马行空”“酷”。生来的共情能力以及忽略所谓自尊心更是让自己迅速认识和接近一个陌生人的能力被无限扩大,朋友对于我而言不再是稀缺,社交的本质还是以心换心。在大学期间认清了交心是看缘分的,很多人能谈到某些话题已经是心与心之间最大的缘分。
我也顺着缘分去维护,疲惫的时候就任由自己麻木。
不爱喝酒,怎么尝试都不爱。麻木了好几年,今天才意识到应该回到思考的状态了。麻木和躺平摆烂一样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从本质上而言无法让自己真正解脱。可能我就是这么轴,得经过痛苦的思考过程才能自己放过自己,并认为经过这种过程自己的内心才可以得到真正的慰藉力量。这种力量是踏实的持久的,如果与外界相悖,在这种力量的加持之下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是外界的错而不是自己的错。虽然有可能最后还是躺着什么都不做,但是躺得会舒服,会更心安理得一些。
罗翔老师说随波逐流的都是枯叶,有生命力的叶子会反抗和改变,B站上世中和嘻嘻她们的杂谈也说一个人如果思想上面一层不变就是真正的衰老。想起自己在高中、本科以及去那里读书之前都对“公务员”“铁饭碗”不屑一顾,经过了实习,出国之后,现在却反倒像是落叶归根回到围城。当然这一切是基于就业大环境、家庭和未来的考虑,从随波逐流的本质去想,也是,也不是。但我不知道自己会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正全心全意随波逐流;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种简单的接受平凡,还是对于生活和工作思考的真正升华。但至少,我对于未来的自己还是有期待,只要我仍然有自己的思考。
做有趣的芦苇并不难,难的是,这一切怎么样发生在清醒的状态之下。
麻痹自己的大有人在,看到过白天疯疯癫癫的人会在黑夜里哭,把伤口给别人舔舐。哗众取宠不难,幽默难。硬气也不难,温柔难。人甚至可能都不用清醒,清醒带来的大都是痛苦。人可能也不必有追求,追求到某个阶段就是持续的空虚,然后也是痛苦。人追求痛苦看起来是个神经病行为,但是活到现在交心过的,也没多少人是正常人。
意识到自己是芦苇,操心整个凼的芦苇,然后意识到自己也是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