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登华山
年少时，每个看书休息的晚上，拉开窗户远望，总是一片一片绵延起伏的黝黑的山，远望着并没有多么的高多么的险，于是在想象中轻松的从山脚到山顶爬了一次又一次，可是那毕竟只是想象，而我其实也并不知道夜里的山真实的样子。
这一回登华山，根据情报，考虑到体力的问题，之前就做了一周的运动以准备。及至到了华山脚下，抬头仰望夜色中的山影，即使知道是一段艰难的旅程，但那肉眼可及的高度却远没有想象中和别人传言中那么让人望而生畏。稍稍为了长久的缺乏锻炼而四肢软弱的自己打个气便义无反顾的往前。
和师姐小粉红、蓉蓉、路上结识的年轻的士兵夫妇、胖子兄弟以及最年轻的登过2次的队长一起登山。根据牛队的经验，晚上8点过出发，一段路休息一会慢慢走，时间也足够到顶上看到日出。
走过一段休息一会，每一段路都有一个休息点，店家们用山泉浸泡着嫩绿的黄瓜、墨绿的西瓜和粉红的西红柿，吆喝着红牛、矿泉水。
一堆一堆的人或者在到达休息点的座椅上坐着喝饮料，或者在没到达休息点的时候倚着山壁喘息。
大概是为了增加这段经历的奇妙，才不过走到1/11的路程，突然就全山熄灯了，开始以为是恶作剧，后来才发现是停电。
像是在做梦一样的夜晚。
最初的长而曲折的石板路都有着关于各人的记忆，兵兄弟的搞笑、胖子装死挣扎和爆发、牛队的照顾、师姐的鞭策和蓉蓉永远在最前面淡定而迅速的背影。
当真是爬山，山路极其陡，坡度最陡的时候几乎是垂直着只容一人过，台阶最窄的时候只能横着垫脚。很多路途是手脚并用的上下，双手紧拉这路两边的铁链，用尽全身力气的攀爬。
常常在不高的前方会出现断续的手电光和歌声，后头的下方也有点点萤光。人间那么遥远了，原来也还有很多人也在一起努力。
眼看着翻上无可上之路的山顶了，雀跃着是否到达预订中的某个山峰，借着月光和手机的微光看地图指示牌，才发现，啊呀，真是太天真了，其实一半路都还没到呢。然后才发现向下的路，往下爬了一段阶梯，才又看到更高的一段路。
忍不住感叹，啊呀，这不是调戏人吗？要不就一直让咱们上，好不容易上了这么高，又要下一段，待会下的还是要爬回来。周围出现各种附和声。
过了一线天还有金锁关，过了天梯还有云梯。
走啊走啊，记忆就开始模糊了，只记得不断向上向上。
月光下树影隐约摇曳，沿路铁链映射着前路的微光，在狭窄的阶梯上，很多时候对面不识人模样，只靠着声音辨别各人的存在。
路过很多人，休息的时候，总能和着不知道是谁的人互相打个招呼闲聊几句，再前行。
路过很多庙，路过的时候，总要对着面目模糊不知名的神像拜一拜，不求什么，对着人们信仰的东西表示一点敬意，很多东西，你信了，就存在。
蓉蓉体力较好，常走在前面很长一段路，然后停下来等我。看不到人了便在黑暗里互相叫一叫名字，像一个人在挣扎前行，但每当呼唤又因为都有回应，或者不时有着呼唤你的声音，而不会感到孤独。
疲劳的时候，什么杂念都没有了。剩下的大概只有心里最初的希望，和一直鼓励你的事物。每次感觉不行了的时候，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一直浮现着更纱在海盗船上，朱理的鹦鹉说：不要迷惑！不要输！要尽全力！加油！那也是朱理对自己说的话。
然后又想起Akira在同人中爬的比利牛斯山，神父周同学说你没想到Rukawa吗？我说想了，他们在我心里从来都是一起的，想到他们一起爬的山，便想到了艾菲的宇宙远望和Carl的NBA。于是在心中一直默念，然后继续走下去。
书上说山是修行的地方，果然没错。让你的身体疲劳，你的心却渐渐安静，然后看到深处那些的。所谓的爱与喜欢的差别，本命大抵就是这样的东西。
2点半到了东峰，以及有很多人在地上横尸了，一堆一堆挤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共同抵抗星空下山顶上浪漫之外的寒风，等待日出。
风呼呼的吹，身体停下来了，汗湿了不知道几次的衣服就开始凉起来了，可是越是疲劳的时候越不能停下来，咬牙做了半小时瑜伽才坐下来。头晕、反胃，吃不了一点东西。
蜷缩了一会，心一横干脆在倾斜的山顶上躺下来，仰望星空，约莫记得小学时有篇夜登山的课文，啊啊，果然课本都是骗人的，它说到了山顶仿佛伸手可摸到星星，可是山脚下看起来那么遥远的星星，爬了这么久这么高，这么的辛苦，到了山顶，它们也还是那么遥远，真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全身疼痛，意识也终于模糊。
于是，连外婆的逝去也遥远了。去年暑假伯伯去了，今年的这个时候外婆也去了。都在卒不及防的时候去了。头一天在公交车上看到短信时虽然吃惊，但没有感觉。打电话时却开始抑制不住眼泪。压抑着微笑，大笑，情绪也倾泻不出来。
上山的时候一点也没想到。
从来不是个容易和人亲近的孩子，内心怀抱对她对母亲的偏颇的不平而隔离着。
就这样冰冷的躺着，终于能思考。
想着去了也好，那总算是个解脱，这几年她已经神智不清了。
母亲不眠不休守了十三天，之前电话中只有疲惫，我以为只是又一次的发病。
没想到外婆在第十三天下午的医院里去了。
父亲说内脏器官都衰弱了，我觉得接近于自杀。十三天什么也吃不下，靠打点滴维持生命，大小便失禁，而输入点滴的针终于也被她自己拔掉，居然留有力气抗拒护士继续打针。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意识是否清醒。也想象不了。
关于生命与尊严什么的在死亡面前都是废话。
冷醒了，于是爬起来坐着和蓉啊蓉挤一块，暖和一点。
往常是4：30，最迟5：30太阳就要出来，可是这天多云，从4：30开始鼓噪的人群爬起来在铁索边挤了一小时，天色渐明，月亮尚未西沉，太阳也没有出来的迹象。
有些人散了，有些人坐下来继续等着。
大家说着可能太阳不会出来了吧，我们说好坚持到6点。
鄙视胖子1百遍啊1百遍，说好了坚持到6点，5：50时一直不能聒噪，催啊催啊催，于是我们起来了，准备走了，可就是这转头跳下石头的5分钟，太阳出来了！
无言，没什么好看的，其实。看到红红的出来一半的太阳，只想到俺娘小时候给我煮的荷包蛋，戳破蛋白的表层，红红黄黄的蛋黄就微微的流出来了。
不过，还是要再鄙视胖子1百遍啊1百遍。
下了东峰，白天还要爬中锋、最高的南峰、由西峰到北峰下山。
糖果和鞭子经典组合。
一边是师姐小粉红傲娇的鄙视道：就这点路都不行了呀，你不如去死算了。都到了这里了，没几步路了，赶紧，别拖拖拉拉的。
一边是蓉蓉柔和的哄骗：诶呀没事的，都到这里了，还有几步就下山了，就最后几步了。
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其实哪里知道只剩几步或者路会是怎么样啊。
可是到了理智不能思考的时候，大家都只剩小孩子脾气了。要死要活的胖子被师姐鄙视过了摸摸柔弱的小心肝，连问蓉蓉真的吗真的吗，我觉得他真是快眼泪汪汪了。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又慢慢往前挪。
等到一段长长的下山路，大家都以为从此都只是往下的路而松一口气时，走在前面的士兵兄弟突然怪叫：台阶又见台阶！绵延不绝的台阶！上山的台阶！胖子终于连声的不想发了。我终于忍不住爆笑，笑的脚软差点也走不了了。
下山的前半截就是搞笑的路程，蓉一直是背挺的笔直的人，背个黄色的包，于是在某块石头上摆POSE照相的时候陡然激发了士兵兄弟的灵感，一瞬间他发出了背背佳的感叹，顺势叉腰少女般左右昂首扭胯两次，笑翻了一群人。
后半截走了另一条名为智取华山路的道，据说是垂直的捷径，1个半小时就能下山。
又被骗了！这简直是条地狱之路。
解放军真是好样的，这种路都可以打造出来。
大热天从光秃秃的岩石外面抓着铁链翻爬下去，远看触目惊心，胖子开始死也不下去，最后无奈少数的服从多数。近爬其实根本顾不上害怕啊险峻神马的，脑子里只有太阳好晒啊阶梯好长啊神马时候到头啊之类的。
一路是绵延不断的阶梯，看着旁边缆车的轨迹和仿佛深不可见底的山渊没有尽头的阶梯就不由的心生绝望。
一路上不断有白天登山的人上来，爬的气喘吁吁，满怀希望的问我们还有多久登顶。一开始还满怀同情说还有2小时，往下继续走，回答变成了1个半小时，再往下，变成50分钟左右，再往下，就变成了神秘的微笑，语焉不详，哎呀，很快了很快就到了，加油加油。
一句话，不堪回首。
蓉蓉果然高深莫测深不见底，永远在最前面，永远淡定，永远站立，永远微笑，两瓶水走全程，粗气都没有喘。膜拜ORZ。
我将登山用的手套留在了下山的最后一级石阶的扶栏了，回首仰望，白天才看到山的险峻心生畏惧，到底是怎么坚持过这么长的路的呢？
记忆模糊，大概是无知者无畏。
牛队在约莫2/11的路程中据说旧伤复发提前退出登山。反倒是一直要死要活的胖子坚持完了全程。
我想，再来一次我大约没有这么勇敢了。
不知道的时候，这条路长在山上。知道了之后，这条路大概就长在了心里。知道它有多长多险多难，于是那难度就时时压迫着你让你放弃。
这条路就像人生一样，有上有下，不能停止的努力和挣扎，以为终于到了一个终点，其实那只是另一个开始。
不是你的身体不能坚持，是你的心不能坚持。
这一回登华山，根据情报，考虑到体力的问题，之前就做了一周的运动以准备。及至到了华山脚下，抬头仰望夜色中的山影，即使知道是一段艰难的旅程，但那肉眼可及的高度却远没有想象中和别人传言中那么让人望而生畏。稍稍为了长久的缺乏锻炼而四肢软弱的自己打个气便义无反顾的往前。
和师姐小粉红、蓉蓉、路上结识的年轻的士兵夫妇、胖子兄弟以及最年轻的登过2次的队长一起登山。根据牛队的经验，晚上8点过出发，一段路休息一会慢慢走，时间也足够到顶上看到日出。
走过一段休息一会，每一段路都有一个休息点，店家们用山泉浸泡着嫩绿的黄瓜、墨绿的西瓜和粉红的西红柿，吆喝着红牛、矿泉水。
一堆一堆的人或者在到达休息点的座椅上坐着喝饮料，或者在没到达休息点的时候倚着山壁喘息。
大概是为了增加这段经历的奇妙，才不过走到1/11的路程，突然就全山熄灯了，开始以为是恶作剧，后来才发现是停电。
像是在做梦一样的夜晚。
最初的长而曲折的石板路都有着关于各人的记忆，兵兄弟的搞笑、胖子装死挣扎和爆发、牛队的照顾、师姐的鞭策和蓉蓉永远在最前面淡定而迅速的背影。
当真是爬山，山路极其陡，坡度最陡的时候几乎是垂直着只容一人过，台阶最窄的时候只能横着垫脚。很多路途是手脚并用的上下，双手紧拉这路两边的铁链，用尽全身力气的攀爬。
常常在不高的前方会出现断续的手电光和歌声，后头的下方也有点点萤光。人间那么遥远了，原来也还有很多人也在一起努力。
眼看着翻上无可上之路的山顶了，雀跃着是否到达预订中的某个山峰，借着月光和手机的微光看地图指示牌，才发现，啊呀，真是太天真了，其实一半路都还没到呢。然后才发现向下的路，往下爬了一段阶梯，才又看到更高的一段路。
忍不住感叹，啊呀，这不是调戏人吗？要不就一直让咱们上，好不容易上了这么高，又要下一段，待会下的还是要爬回来。周围出现各种附和声。
过了一线天还有金锁关，过了天梯还有云梯。
走啊走啊，记忆就开始模糊了，只记得不断向上向上。
月光下树影隐约摇曳，沿路铁链映射着前路的微光，在狭窄的阶梯上，很多时候对面不识人模样，只靠着声音辨别各人的存在。
路过很多人，休息的时候，总能和着不知道是谁的人互相打个招呼闲聊几句，再前行。
路过很多庙，路过的时候，总要对着面目模糊不知名的神像拜一拜，不求什么，对着人们信仰的东西表示一点敬意，很多东西，你信了，就存在。
蓉蓉体力较好，常走在前面很长一段路，然后停下来等我。看不到人了便在黑暗里互相叫一叫名字，像一个人在挣扎前行，但每当呼唤又因为都有回应，或者不时有着呼唤你的声音，而不会感到孤独。
疲劳的时候，什么杂念都没有了。剩下的大概只有心里最初的希望，和一直鼓励你的事物。每次感觉不行了的时候，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一直浮现着更纱在海盗船上，朱理的鹦鹉说：不要迷惑！不要输！要尽全力！加油！那也是朱理对自己说的话。
然后又想起Akira在同人中爬的比利牛斯山，神父周同学说你没想到Rukawa吗？我说想了，他们在我心里从来都是一起的，想到他们一起爬的山，便想到了艾菲的宇宙远望和Carl的NBA。于是在心中一直默念，然后继续走下去。
书上说山是修行的地方，果然没错。让你的身体疲劳，你的心却渐渐安静，然后看到深处那些的。所谓的爱与喜欢的差别，本命大抵就是这样的东西。
2点半到了东峰，以及有很多人在地上横尸了，一堆一堆挤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共同抵抗星空下山顶上浪漫之外的寒风，等待日出。
风呼呼的吹，身体停下来了，汗湿了不知道几次的衣服就开始凉起来了，可是越是疲劳的时候越不能停下来，咬牙做了半小时瑜伽才坐下来。头晕、反胃，吃不了一点东西。
蜷缩了一会，心一横干脆在倾斜的山顶上躺下来，仰望星空，约莫记得小学时有篇夜登山的课文，啊啊，果然课本都是骗人的，它说到了山顶仿佛伸手可摸到星星，可是山脚下看起来那么遥远的星星，爬了这么久这么高，这么的辛苦，到了山顶，它们也还是那么遥远，真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全身疼痛，意识也终于模糊。
于是，连外婆的逝去也遥远了。去年暑假伯伯去了，今年的这个时候外婆也去了。都在卒不及防的时候去了。头一天在公交车上看到短信时虽然吃惊，但没有感觉。打电话时却开始抑制不住眼泪。压抑着微笑，大笑，情绪也倾泻不出来。
上山的时候一点也没想到。
从来不是个容易和人亲近的孩子，内心怀抱对她对母亲的偏颇的不平而隔离着。
就这样冰冷的躺着，终于能思考。
想着去了也好，那总算是个解脱，这几年她已经神智不清了。
母亲不眠不休守了十三天，之前电话中只有疲惫，我以为只是又一次的发病。
没想到外婆在第十三天下午的医院里去了。
父亲说内脏器官都衰弱了，我觉得接近于自杀。十三天什么也吃不下，靠打点滴维持生命，大小便失禁，而输入点滴的针终于也被她自己拔掉，居然留有力气抗拒护士继续打针。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她意识是否清醒。也想象不了。
关于生命与尊严什么的在死亡面前都是废话。
冷醒了，于是爬起来坐着和蓉啊蓉挤一块，暖和一点。
往常是4：30，最迟5：30太阳就要出来，可是这天多云，从4：30开始鼓噪的人群爬起来在铁索边挤了一小时，天色渐明，月亮尚未西沉，太阳也没有出来的迹象。
有些人散了，有些人坐下来继续等着。
大家说着可能太阳不会出来了吧，我们说好坚持到6点。
鄙视胖子1百遍啊1百遍，说好了坚持到6点，5：50时一直不能聒噪，催啊催啊催，于是我们起来了，准备走了，可就是这转头跳下石头的5分钟，太阳出来了！
无言，没什么好看的，其实。看到红红的出来一半的太阳，只想到俺娘小时候给我煮的荷包蛋，戳破蛋白的表层，红红黄黄的蛋黄就微微的流出来了。
不过，还是要再鄙视胖子1百遍啊1百遍。
下了东峰，白天还要爬中锋、最高的南峰、由西峰到北峰下山。
糖果和鞭子经典组合。
一边是师姐小粉红傲娇的鄙视道：就这点路都不行了呀，你不如去死算了。都到了这里了，没几步路了，赶紧，别拖拖拉拉的。
一边是蓉蓉柔和的哄骗：诶呀没事的，都到这里了，还有几步就下山了，就最后几步了。
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其实哪里知道只剩几步或者路会是怎么样啊。
可是到了理智不能思考的时候，大家都只剩小孩子脾气了。要死要活的胖子被师姐鄙视过了摸摸柔弱的小心肝，连问蓉蓉真的吗真的吗，我觉得他真是快眼泪汪汪了。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又慢慢往前挪。
等到一段长长的下山路，大家都以为从此都只是往下的路而松一口气时，走在前面的士兵兄弟突然怪叫：台阶又见台阶！绵延不绝的台阶！上山的台阶！胖子终于连声的不想发了。我终于忍不住爆笑，笑的脚软差点也走不了了。
下山的前半截就是搞笑的路程，蓉一直是背挺的笔直的人，背个黄色的包，于是在某块石头上摆POSE照相的时候陡然激发了士兵兄弟的灵感，一瞬间他发出了背背佳的感叹，顺势叉腰少女般左右昂首扭胯两次，笑翻了一群人。
后半截走了另一条名为智取华山路的道，据说是垂直的捷径，1个半小时就能下山。
又被骗了！这简直是条地狱之路。
解放军真是好样的，这种路都可以打造出来。
大热天从光秃秃的岩石外面抓着铁链翻爬下去，远看触目惊心，胖子开始死也不下去，最后无奈少数的服从多数。近爬其实根本顾不上害怕啊险峻神马的，脑子里只有太阳好晒啊阶梯好长啊神马时候到头啊之类的。
一路是绵延不断的阶梯，看着旁边缆车的轨迹和仿佛深不可见底的山渊没有尽头的阶梯就不由的心生绝望。
一路上不断有白天登山的人上来，爬的气喘吁吁，满怀希望的问我们还有多久登顶。一开始还满怀同情说还有2小时，往下继续走，回答变成了1个半小时，再往下，变成50分钟左右，再往下，就变成了神秘的微笑，语焉不详，哎呀，很快了很快就到了，加油加油。
一句话，不堪回首。
蓉蓉果然高深莫测深不见底，永远在最前面，永远淡定，永远站立，永远微笑，两瓶水走全程，粗气都没有喘。膜拜ORZ。
我将登山用的手套留在了下山的最后一级石阶的扶栏了，回首仰望，白天才看到山的险峻心生畏惧，到底是怎么坚持过这么长的路的呢？
记忆模糊，大概是无知者无畏。
牛队在约莫2/11的路程中据说旧伤复发提前退出登山。反倒是一直要死要活的胖子坚持完了全程。
我想，再来一次我大约没有这么勇敢了。
不知道的时候，这条路长在山上。知道了之后，这条路大概就长在了心里。知道它有多长多险多难，于是那难度就时时压迫着你让你放弃。
这条路就像人生一样，有上有下，不能停止的努力和挣扎，以为终于到了一个终点，其实那只是另一个开始。
不是你的身体不能坚持，是你的心不能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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