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倘若让我用一个词形容这一年,我是形容不出来的。
说快嘛,是过得很快。我每一年都在感叹时间之迅猛,又总会发现每一年都比上一年过得更快,如此往复循环周期轮转,大概人生就是这样过去的吧。
今年的快,并非只有恍惚的快,更多是一种不经意移开眼睛之后,下一秒再看回来,发现世界全然不同模样之后的愣神。
我总是说我很讨厌线性的时间观,可人生而为人,除了线性地认识世界之外,别无他法。但今年的很多时候,时间于我却并非线性——却又不是永恒轮回的环状结构,当然更非由终及始的未来过去同时并至——更像是一条本应是线状的链条在空气中断成碎片,离我而去或者向我而来,不一而足。
简而言之,一定让我用一个词简单形容这一年的感觉的话,那就是没有感觉。
以至到了年终,连年终总结我都不知从何写起。
无法复刻18年的模式,因为我压根没看过多少书影音,更遑论排出一二三最喜欢了。
无法复刻去年和前年的,则是因为太过没有感觉,我缺少着许多表达欲——或许不是从一开始就缺少了,或许在半梦半醒和昏天黑地的瞬间,一些念头乍现,然后轻飘飘地消散了——所以也写不出。
又或者还是因为书读得太少。
整个22年,从本数上看来,大概算不得特别少。至少经过前两年,我是养成了一些阅读习惯的。但今年比之前两年,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不再一天到晚呆在家里。好处是对于我爸妈来说,暂时不需要担心我的经济状况,但不好之处在于对我。我不得不重新规划我的日常生活结构。
甚至这个日常结构的改变,大概花了踌躇且迷茫的两个月,才终于完成。
结果就是我读的书大多为消遣用的娱乐小说,非虚构类少之又少,文学作品更是几近于无。
一个天生的表达能力不足的人,如我,一旦缺少外部的汲取和供养,无法诉诸自己的话语,这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
但正所谓,出现了问题,重要的不是溯源追究,到底错从何来。重要的当然是确确实实地做出尝试,无论能解决或不能解决。
(毕竟人可以迈出的最重要一步,永远都是下一步。)
而冠冕堂皇的作用,不过在于给行为安个好听的由头。于我,这就是为了改变/改善/调整现状,我买了新出的抄写员(///). 唉……要知道当年,我也是打着要写论文看文献的旗号,买了平板。买后确实挺生产力的,但现在看一天电脑回来之后再看手机看平板的话,我的眼睛实在遭不住。
果然还是需要墨水屏哇!
(使用感想:抄写员看pdf一般般,看漫画是真的很不错!笔记功能嘛,有点鸡肋。)
既然提起那么一句,虽然我说并没多少可说的,挑挑拣拣,大约还是有一些吧。
《渡誓》的上部是我去年年末看的,因为太过不习惯台版翻译,我一边读一边还得自己标记出简体翻译的人名和专有名词,再加上第三部的(前半部分)剧情过于平淡,以至到了略微劝退的地步,看完就暂且搁置了。
毕竟世间诸事,时候未到就是时候未到,强求也无用。
于是就到了今年。大概是《战争节奏》出了台译,我不得不捡起《渡誓》的下继续。老实说,除了达力拿“三界合一”的部分,其他情节我现在一概不太记得了。但《战争节奏》是真好看,世界在轰隆隆向前推进,science和fantasy结合得很不错。
我给不少书打了五星,这本算是今年看的书里,大约最喜欢的了。
再来是影剧部分。
十月份时,我本觉得今年的《x档案》会如去年的《宋飞正传》。实际嘛……《x档案》和我看之前以为的不一样,但和我后来想的,又不一样。
某访谈里dd讲与其说x档案是science fiction,不如说是drama. 所谓science fiction的部分,当然是指贯穿于其中的外星飞船小绿人,于我这大概只能算fiction,science嘛,就有点啼笑皆非了。
当然不管是外星飞船还是小绿人,都不是本剧的重点,本剧的重点其实是阴谋论。但……唉,在一些古早阴谋论的解构作为流行文化一部分的当下,再回过头去看煞有介事的人们,多少显得很蠢。倒不是看不上谁,只是很难入戏罢了。
相比之下,每周怪物的单元集,特效有时代局限性,没有办法,但有些故事的生命力,却是在一直延续,现在看依然不会过时。我应该还是会看下去的,至少得看到第七季吧。
余下的一些,就杂七杂八了。
《境界触发者》不错,但漫画更得太慢,很难让人全情投入。
从五月份开始白天就不在家里呆的缘故,我以为今年的听歌时间会缩短,哪想据spotify所说,今年的听歌时间甚至超过了去年!
但今年的听歌,乱且杂,不成章法,(好像)也没有遇到特别让我神魂颠倒的作曲家或专辑(,至少现在没有印象)。
而且两支我挺喜欢的国内乐队,也很戏剧化。
李剑的“理想化乌托邦”福禄寿暂停了活动,李剑的“虚幻乌托邦”大波浪也经历人员大换血,甚至还有更抓马的和前经纪人互撕的大戏。
福禄寿的事我很唏嘘,还是想听她们的新作品。怕被人骂的话,要不然换个马甲重新出发?
大波浪的事嘛,李赫和邢星的退出我比较无感。假如是乐夏刚结束那阵,可能也得喟叹惋惜两句,但两年过去后的今天,我已经看淡了。既然叫波浪嘛,地球表面70%都是水,后浪推前浪,最不缺的就是波浪。李剑能找到更好的乐手,找不到的话,田鹏老师不也是个好例子?(但张一航还在,我们航剑从无人问津的队内cp,到独此一家,怎能不感慨时也运也。)
和前经纪人的那场大戏,把李剑在月亮组的路人缘跌得很低。不是当事人,说这个或许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但我能不甚在意,不是因为不喜欢李剑了,只是月亮组嘛,说破天不过网络一角,哪里就是全世界了。总之我希望李剑也能看淡点。精神病人,最需要的是情绪稳定,多看一看身边情绪稳定的标杆张一航,一起投入音乐的怀抱吧!
今年的大部分时间,我大概都贡献给了写文。
开始是一月末或二月初?我跟着油管认认真真学完blender入门教程做甜甜圈之后,深刻认识到我天赋有限,但兴趣浓度又不足以支撑我以刻苦努力弥补能力不足。于是转而捡起了四年前写了两万字的一篇小说的断壁残垣,改是没办法改,只能重新写。
四年前初写的我,连完整写完一个故事的经验都没有,更遑论长篇。今年能写下去,多亏了前几年写过同人,甚至去年下半年写的大论文。
两者教会我的重要一点:列大纲。
说来好笑,细纲列到大约一半时,是三十章。彼时我还在思考,这样下来怕是连十五万字都不一定能写到吧?后来安慰自己,说刚开始写的短就短吧,哪怕六万八万,写完就行。
谁料细纲里三十章的内容,用了正文一百章才写完,大概38万字。堪比我前几年写的字数总和了。
但令人头疼的地方是,因为懒,因为累,我的细纲并没列完。于是我现在进行到49万余字,还在艰苦卓绝地努力,尚且看不到尽头。
这些字打出来,并不单单存在于我的硬盘里,其实也发在了网上。——和单机并没多大差别,自发布第一章之后的八个月来,我几乎没有收到过任何反馈。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看。
一开始我是挺失落,只能靠抽塔罗牌,打一些虚妄的鸡血。发展到后来,就算是塔罗牌也不说我想听的话了。
没人看,倒也不难理解。说实话,如果我是读者,遇上这么一篇,我都不一定会看。同样的字数,别人可以死死生生几生几世,到了我这,大家慢吞吞,才从十六七岁长成了十七八岁。
那为什么还要写呢?
我思考过这个问题。
一方面……我确实有想要讲的故事。
不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或许说“如果可以就太好了”更为恰当。
故事不见得多有意思有趣味,不见得多发人深省引人深思,但一直绵亘盘旋在我的脑子里,果然让人觉得,还是有存在的必要吧。我认为理想中的世界并非存在于其中的任何一物都对人有某种重要的意义,而是没有用也可以心安理得被包容被接纳的世界。
而有想要去到的地方,徘徊歧路也好,半途而废也好,最后能否抵达,或最终能去到哪里,其实并不重要吧。重要的是迈开下一步。
毕竟journey before destination呢。
念出不朽真言,搞不好我也能成为光辉骑士。
另一方面,诚如伍尔夫在《一间自己的房间》所言,无论或大或小或好或坏,女性终是需要写,写得越多越好。只有这样,才能冲破男性对社会话语的垄断,构建女性话语权。
我总是会不由自主想到无限猴子定理。
莎士比亚出现于男性中,能说明男性就天然具有写作的优势吗?毕竟无限猴子定理告诉我们,让一只猴子随机在打字机上打字,当按键时间达到无限时,它也能打出莎士比亚的全套著作。假如猴子的数量是无限只,那么时间就能缩短到即刻。
猴子当然不必非得是猴子。
哪怕是无稽之谈,荒诞之语,乃至废话连篇,从这个意义上,倒也并非一无是处。
再转念一想的话,行为就不能单纯是行为吗?非要找出一些意义道理来,到底是想要说服谁?总觉得面对“为什么”这个问题,下意识粉饰美化的我,终究是在落入俗套。
不要写太长,就到这里吧。三千多字,放在写文里,是够发新一章的分量了。
对明年的我,我想说:除了多读书,也请坚持一直写吧。
拜托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