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冠康复经历
查看话题 >十二月,遭遇COVID-19
自从“二十条”出台,逐步放开的大方向也就算是明确了。那时候就料到,早晚可能都得感染上,也多少做了些准备。只是没想到,“小步走不停步”之下的北京“达峰”如此之快,一直在家办公的我,很快就中招了。
十二月上旬,我妻子就复工了,办公室里一个接一个阳性患者倒下,她倒一直没事,所以我觉得大概是她在办公室的自我防护能够起作用。 按照我们单位的安排,十二月十四日我到办公室办公。前一天晚上莫名有些咳嗽,睡前似乎还严重了点,喝了好多水。现在回想起来,这就是最早的症状。
十四日早上,我还是感觉很正常的。单位要求上班不能乘坐公共交通,于是我坐了一段出租车,然后又迎着学院路上的晨曦骑了一段自行车。这么多天没出小区,清晨凛冽的空气还真是让我神清气爽了一下。 上班的人寥寥无几,本来将近二十人的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再加上我的位子在最北边,即便暖风全开也有些冷,所以我像往常一样弄了个热水袋。上午的状态倒是正常,我甚至还录了一段空荡荡的办公区的视频给家人朋友。中午吃了碗泡面,是一向喜欢的康红牛,感觉还挺香。 午饭后,趴在桌上抱着热水袋睡了一会儿。醒来就感觉到身上越来越冷。坚持办公到五点,上了地铁,人困得不行。幸好人少,可以坐着睡一会。那时候感觉到,似乎是不对劲了。 下了地铁,居然还有力气骑一段自行车,勉力到了家附近的市场,买了些自热米饭、切片吐司之类的东西,还有一只烧鸡。然后,赶快回家,煮上饭,测体温,37.4℃。照照镜子,脸很红。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感冒发烧了,这时候就有了一个基本判断:大概是新冠。 半个多小时后,妻子回家,看到我这状况,主动炒了生菜,我倒是还有食欲,尽量正常地吃了顿饭,然后打电话给住在同一小区的父母,把情况大概说了说——自从妻子复工,我们就没再去过他们那里,所幸他们还没啥问题。 拿出抗原来测了测,倒还是阴性。和很多同学朋友的经验一样,刚开始发烧测不出阳性。

睡前也就没再洗澡,只是刷牙洗脸,烫了烫脚。十点钟躺下,在床上测了体温,已经升到38.5℃,果断吃了一颗布洛芬缓释胶囊——这是几天前我们在网上买的。 在床上辗转反侧,身体感觉到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出了不少汗,一晚都没睡好。
十二月十五日,早上醒来。妻子为了照顾我,转为在家办公。早上我测了测体温,38.5℃。 我这个人,平时感冒的症状之一就是嗓子哑、嗓子疼,但仅限于早上起床的时候感觉明显,洗漱之后就会缓解。这次也不例外。但起床之后明显感觉到了腰部肌肉的酸痛。 早上喝了些剩饭煮的粥,吃了一颗布洛芬,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或者看书,同时喝水喝水喝水,困了累了就躺到床上——既然已经生病,那也就不再勉强自己在线办公,劝说自己:犯懒也正常。 午饭还是妻子布置的,米饭,鸡肉,蔬菜,蒸了个小窝头——涂上果酱是真好吃。按照岳母的嘱咐,还煮了梨汤,甜丝丝很不错。下午再测体温,37.8℃,当时想是不是就算逃过一劫。晚上用剩饭熬了些粥,打了蛋进去,弄了个咸味的蛋粥,感觉还可以。 晚饭后打电话给父母,母亲有点咳嗽,37℃对于平素基础体温就低的她来说已经属于低烧。他们已经数日不出门,看来也是难逃一劫。考虑到病毒载量的问题,她让父亲晚上到另一个房间休息。现在看,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晚上依旧没有洗澡,睡前测体温,居然升到39.4℃,看来发烧还是逃不过,还得吃布洛芬。和前一晚不同,这一晚倒是睡得挺好,之后也没有再睡不好。
十二月十六日,早上七点就醒了,妻子抱怨颈椎非常不舒服,然后起身去了厕所。突然,听到厕所里一声响,赶快过去看,发现妻子站立不稳。把她扶回床上,一问情况,头晕,腹痛,测体温,37.2℃——看来轮到她了。 所幸我的已经降到36.9℃,身体的感觉也恢复到可以做家务的程度,早上热了粥,两人各自喝了一碗。结果,没多久她就吐了出来——她的肠胃一向不太好,病毒都是攻击每个人最薄弱的地方。 呕吐之后她倒是感觉没那么难受了。我有些担心低血糖,让她含了两颗冰糖。她想喝点姜糖水试试,我就给她冲了一碗。然后,她在卧室处理工作,我略有担心就找了个不用的盆放在卧室里,没想到还真做对了——她参加了一个电话会议,结果会议中又突然呕吐了一次。没办法,只好向同事们告假。大家倒也理解,毕竟公司百分之好几十的成员都倒下了。 妻子躺下休息了,我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倒是和昨晚情况类似,吃饭都减量了,但总体上还行,暂时不需要我去帮忙。我问了问血氧饱和度的情况,都在95以上,于是嘱咐他们要保证牛奶鸡蛋,也可以吃点肉,这样才能维持抵抗力。父亲目前没有症状,是不是已经感染尚未可知,但还是能照顾轻症的母亲,我贸然和他近距离接触,反而不见得是好事。 中午妻子想吃点味道清淡的,于是我煮了鱼丸汤,炒了些蔬菜,主食还是米饭和窝头。 下午测了体温,我的体温已经36.7℃,算是不发烧了,此后也没再发烧过。妻子37℃,她后来也一直没有再发烧。我有些嗓子疼,但不严重,没到“吞刀片”的程度,精神状态也能处理一些工作。她下午又呕吐了一次,也不很严重。 下午给父母那边打了个电话,问了问他们的情况和手里的存药,还是觉得需要给他们增加一些。想了想眼下的形势,阳性人员出门也不算啥事了,于是收拾了一塑料袋的药,和父亲商量好,我把药挂在门把手上,敲敲门,他就出来拿,还是暂且不见面。出门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精神状态倒是好了很多。 晚上我继续吃米饭,妻子想吃吐司,就按她说的来。吃完饭我测了测抗原,果然,阳了。但是测体温也仍然是不发烧的。

睡前洗了个澡,感觉好舒服。
十二月十七日,早上起来还是嗓子疼,有点咳嗽,打喷嚏,但都不严重,也没有很多痰。妻子也不发烧了,早饭一起吃的面包煎蛋。 打电话问问父母那边的情况,母亲37℃,除了咳嗽比较厉害,已经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我提出去给他们做饭,被拒绝。想想母亲的性格,评估了一下状况,这次先听她的,但嘱咐她这段时间要注意营养,不要被那些“一天只能吃一个鸡蛋”的教条控制住。他们倒是每天鸡蛋牛奶一直都没断,这是个好事。 妻子起床比较晚,吃了些吐司作为早午饭,我中午煮了碗面,搞了点鸡蛋和午餐肉。两人继续休养。晚上则是吃米饭、煎午餐肉和炒菠菜,她的肠胃状况也好多了。 白天我继续处理工作,只是避免劳累,之后每天都是如此。 晚上妻子也测了抗原,阳性。打电话给父母那边,母亲测抗原已经明确是阳性,这在意料之中。父亲也开始有症状了,发烧37.9℃。我倒是比较警觉这个,他平时感冒就更难受一些。问了问大概情况,嘱咐他吃布洛芬,早点休息。
十二月十八日,早上起来还是嗓子疼,有点咳嗽,打喷嚏,但也仍然不严重。这一天我们二人的饮食都基本正常了,正餐吃米饭炒菜。精神也恢复了很多,各自处理一些工作。 下午随意拿起几个瓜子嗑了一下,突然觉得瓜子仁吃在嘴里味同嚼蜡,意识到开始出现味觉异常了。 母亲还是咳嗽,父亲上午低烧,下午又烧到38.5℃,继续吃布洛芬。两个人测血氧饱和度都还在95以上,父亲更是超过97,状态也没有很委顿,所以还是继续观察。晚上他的体温降到37.3℃,看来是布洛芬的作用。
十二月十九日,嗓子不怎么疼了,咳嗽和打喷嚏照旧。味觉迟钝依旧,但也没有很扭曲,更没有味觉丧失,基本的甜、咸、辣还是能尝出来,只是弱一些。 远方的朋友寄来一箱橙子,正好拿了一些给父母送过去。父亲退烧了,整个人还是感觉比较虚,母亲倒还好,只是咳嗽。她问我为什么退烧了抗原还是阳性。我安慰她再继续等几天。
十二月二十日,不怎么打喷嚏了,咳嗽,开始鼻塞。上午母亲打来电话,说父亲又有点发烧。我过去看了看情况,发现他精神状态也不算坏,只是有些无力,打电话咨询了附近社区医院的家庭医生,决定午饭后先去看看——大医院的急诊挤满了病人,现在父亲这个状况,跑过去肯定是弊大于利。 下午我陪着父亲去了一公里外的社区医院,他还能正常走过去,并没有体现出格外的疲劳。现在进医院倒是简单至极,只需要向门口的管理员说一句“发热门诊”,他就给你开个条去挂号,扫码之类的一概没有。 我对这家社区医院并不十分熟悉,但父母日常开药常去。医院里面患者人数有所增加,老年人为主,但并没有想象中挤满人的状况,大概是因为情况比较严重的人都去了二级以上医院。更令我意外的是,极少有人咳嗽。 发热门诊在二楼,上去才发现并没有排队,推门就看。医生问诊,没先到父亲已经写好了满满一张纸的近几日症状,第一日情况如何,次日感觉如何,真是替医生省了不少事。此处无法做CT,医生让他验了指血,各项指标都还好,并没有感染的迹象,于是开了几瓶止咳的药水,嘱咐回家先观察。 一来一往,看到父亲状态尚可,我也放心了许多。回家路上还到蔬果店买了些梨,然后父亲嘱咐我到药店买一两贝母……看来是他想起我家传统艺能贝母蒸梨,老实说,他们愿意吃就吃,我可是实在不想再吃那个。
十二月二十一日,大家都在好转。晚上妻子测了测抗原,已经顺利转阴。
十二月二十二日,晚上我的抗原也顺利转阴。

后面的几天,我的父母也先后转阴,逐步进入静养阶段。 十二月二十五日,上午父亲说母亲还是咳嗽,让我陪她到社区医院看看。我陪她去,还是验血,也没有太大异常,医生说咳嗽症状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开了强力枇杷露。 中午,岳父母从东莞打电话给我们,告知他们都已出现低烧、腹泻等症状。妻子和公司方面商量了一下,当天就南下了。我提出同去,她觉得先不要都一起过去,还是要视需要而定。 后面几天的事情,无论是我父母还是她父母都逐渐好转。我母亲后来服用强力枇杷露,还是有止咳效果的。我的味觉也逐渐恢复。
十二月二十六日开始,我按照单位安排隔一天去一次办公室。妻子在东莞继续远程办公,岳父母的情况都好转之后,她在一月一日回到了北京。
十二月二十七日,我还赠送了一些布洛芬给买不到药的邻居。
这场新冠大流行,很多人、很多家庭遭遇了不幸。我们这个小家庭还算幸运,老人也么有什么大碍,都是真正的轻症。接下来的情况还不很明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