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旧版读书吐槽笔记三(8)下5(四大家将时装秀)
连载版中,游坦之的想法是:“拜了这样了不起的一位师父,当真是前生修来的福份,阿紫姑娘什么的且不去说他,有师父给我撑腰,至少我可不再受旁人的欺压。”这大概是金书高手中最卑微的愿望了,比较反差的就是,其实他这位了不起的师父才是天下最想欺压他的人。丁春秋衣袂飘飘的带着游坦之上少林,这个段落让写文人想起了张三丰带着寒毒缠身的张无忌上少林的剧情。同样是一位高大的老人,带着同样身具寒毒的少年,只不过张三丰想让张无忌的寒毒出去,丁春秋则想让游坦之的寒毒进来。
连载版在上少林的大路上,三联版改为向辽国走了三日后,总之是在凉亭里,目击了慕容家四大庄主的闪亮登场:
两人走上了上山的大路,将到寺门外的凉亭,忽听得身后马蹄声响,两骑马飞快的奔来。游坦之给人欺侮惯了的,一见有马,便道;“师父,马来啦!”当即让在道旁。丁春秋却如不闻,仍是自顾自的在大路之中不疾不徐的行走。两匹马一黑一黄,奔到丁春秋身后数丈时,便即往两旁一分,从他左右掠过去。马上乘客回过头来,向丁游二人望了一眼。黑马上的乘客一身黑衣,身形瘦小,神色间极为精悍;黄马上乘客穿著黄色长袍,脸孔也是甚瘦,但身材却高,眉毛斜斜下挂,大有戾色,年纪比那黑衣人为大。两人看到游坦之的铁头,都有惊异之色,但随即转头,到了凉亭之中,便即下马,将马匹系在亭柱之上。黄衣人从怀中取出一只拜盒,捧在手中,高声说道:“拜山!”少林寺隐为中原武人的首脑,江湖豪客前来拜山的终年不断,凉亭之后有座小小房舍,内有知客僧人,专事接侍。那僧人听得有人拜山,便即出来,合什说道:“客官远来辛苦,小僧虚风,拜见客官。”那黄衣人抱拳还礼,道:“不敢,大师有礼。”那黑衣人也是拱了拱手。便在这时,丁春秋和游坦之也到了凉亭之中。知客僧虚风又道:“请问客官高姓大名?”那黄衣人道:“江南慕容复拜山。”“南慕容、北乔峰”这六个字,武林中谁人不知?丁春秋听到“江南慕容复拜山”这七个字,心下一震,斜眼向那黄衣人瞧去,贝见他瘦骨棱棱,满脸病容,倒如是个痨病鬼模样,和那名满天下的“江南慕容”四字,实是颇不相称,不由得心下暗自嘀咕。虚风也是大吃一惊,道:“阁下……阁下便是慕容公子么?”
那黄衣人微微一笑,道:“在下姓包,名叫包不同。”指著那黑衣人道:“这位是在下的把弟一阵风……”他话末说完,哪知客僧虚风道:“久仰,久仰,风波恶风四爷。”风波恶爽朗地一笑,说道:“贵寺慧秋师父可好?”虚风道:“慧秋师叔甚好,他老人家常自称道风四爷是位肝胆血性的汉子,武功高强,我师叔想念得紧。”风波恶哈哈一笑,说道:“我这里给他老人家打了一拳,足足痛了三个月才好。”说著抚摸自己左肩,又道:“我在他老人家腰眼里踢的那一脚,似乎力道也还不轻。”三人一齐哈哈大笑。原来这风波恶好勇斗狠,最爱和人家呕气打架,数年前便平白无端的和少林寺的慧秋禅师恶斗了一场,结果平分秋色,两人惺惺相惜,反而结成了好友。虚风眼望丁春秋,说道:“这位老先生高姓?”丁春秋道:“在下姓丁。”便在此时,又有两乘马从山道驰上来,虚风听得蹄声,向马匹来处瞧去,见一匹马是枣红色,马上骑著个身材十分魁梧的大汉,也穿著枣红色的长袍。另一匹马是铁青色,乘客也穿铁青长袍。驰到近处,两人一齐下马,只见那穿枣红色长袍的乘客方面大耳,五十来岁年纪,宛然是个大官的气派,穿铁青长袍的则是个五十来岁的秀才,眯著一双眼睛,便似读书过多,损坏了目力一般。风波恶说道:“大哥,二哥,这位是少林寺的知客大师虚风师父。”他转面向虚风道:“这位是我邓大哥,邓百川。”又伸手向看那个秀才,道:“这位是我二哥公冶干。”虚风合什为礼,道:“久仰邓大爷、公冶二爷的威名,今日大驾光临,敝寺实感光宠。”邓百川和公冶干同声道:“不敢,师父好说。”他二人只说了这六个宇,旁人耳中部是轰的一震,原来那邓百川说话声音洪亮之极,他随口一句话,丝毫没有气力,却已使旁人耳鼓震动。公冶乾道:“公子转眼便到,相烦师父通报。”虚风道:“是!几位请在亭中小候,小僧入寺通报,请师伯、师叔们出来迎接。”邓百川道:“不敢。”他向丁春秋和游坦之瞧了一眼,不知他二人是何来头。
虚风转过身子,匆匆入寺。他知道前一阵时,中原群豪曾聚会少林寺,会商对付这位天下武功无所不精的慕容公子,但聚谈不久,便发生了乔峰夜闯少林、聚贤庄会斗群雄等等大事,中原英雄的目光集中于“北乔峰”身上,自然而然的将这位“南慕容”淡忘了。而江湖上的许多罪行本来都归之于“姑苏慕容”的,这时候乔峰众恶所归,竟替慕容氏承担了大半罪衍。不料竟在此时,这位慕容公子翩然而至。寺中玄慈方丈得报,也是颇出意外,好命达摩院首座玄难大师率领寺中十五位高僧,下山迎接。各人询间虚风,得知慕容公子所遣来先行的四位下属彬彬有礼,看来似乎并无恶意,慧秋禅师更力称风波恶是个好朋友。当下众僧手上均不带兵刃,料想慕容复名满天下,就算有意到少林寺来寻衅,也不会一上来就动手。
这虚风一转身,风波恶一双骨溜溜的眼睛便在游坦之的铁头面具上转过不停,他越看越有兴味,绕著游坦之转了几个圈子,见那面具造得甚是密合,焊好了除不下来,很想伸手去敲敲。邓伯川等知道他惹事生非的性子,若是劝阻,只有将事情闹得更大,当下也不理会。风波恶看了一会,说道:“喂,朋友,你好!”游坦之道:“我……我好,你也好!”他见到风波恶精力弥漫、磨拳擦掌的模样,心下十分害怕。风波恶道:“朋友,你这个面具,到底是怎么搞的?姓风的走遍天下,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脸面。”游坦之甚是羞惭,低下头去,说道:“是,我……我是身不由主……没有法子……”
在这段剧情中,上少林随喜居然还要举着礼物喊一声“拜山”,不当圣诞老人还不让进不成?少林庙大业大,看来普通香客那点散碎银两他们已经看不上了。到了少林,老包居然很正常的向人微笑不胡搅蛮缠,风波恶打架还打出一位少林好友,那位慧秋禅师被风波恶称为“老人家”,看来入门拜师极早,慧字辈平均也就四十多岁年纪,风波恶也是三四十岁,慧秋的年龄是慧字辈中邓布利多级别的。但是风波恶跟丐帮四老武功水平相仿,在少林也应该是以玄字辈为对标对象,这里搞出了慧字辈的劲敌,武学体系有些不稳,所以三联版删去这位慧秋。
四大庄主倒也有趣,每个人衣服跟马颜色一样,不知是人配马?亦或是马配人?置办这些排场的经费想来柯百岁家出了不少。邓百川在连载版是大官气派,说话声如洪钟,如果在中原混不下去了,写文人可以推荐他当耶律洪基麾下的骂手。知客僧小卡拉咪不敢怠慢,进寺禀报玄慈,玄慈派玄难带着十五人下山迎接,摆出三位伺候一位的架势。三联版四大庄主外貌有了改变,给风波恶加了两撇鼠须、包不同加了满脸病容、邓百川加了花白胡子,打扮改为像个富商、公治乾则多了个酒葫芦喝酒,也取消了邓百川说话像肉喇叭的描写。
那边厢虚风禀报,这边厢风波恶好奇心上来了,对游坦之的铁头套颇感兴趣。游坦之若是知道风波恶的性格,可以跟他说:“前日狮子咬我这头套没有咬破,你不妨咬咬看,若是咬不穿,不妨去找狮子比高下,不要烦我。”但游坦之看到他就怕,支支吾吾怕被这个家伙欺负。三联版的这里就是第三男主角虚竹的初次出场了,他是被派出去发传单的,却跟风波恶包不同逗了半天咳嗽,负责发慕容家英雄帖的玄难和玄痛正好经过,跟邓百川等人过了过话。游坦之发现玄难等人带着慧净,偷偷告诉了丁春秋,于是丁春秋主动报上姓名,并询问慧净的事情。此时风波恶才发现从丁春秋身后出来的游坦之,开始对他的铁头产生兴趣。连载版中,虚竹要到珍珑棋局时才初次出场。
风波恶的疯劲儿上来了,非要掏刀给游坦之把头套削下,游坦之嘴里说不清楚,只能靠神打功夫对抗这个侠客气(jing shen bing)发作的人物:
风波恶道:“你是怕那个给你戴帽子的人,是不是?下次见到他,就说是我一阵风硬给你除的,你身不由主,叫这恶人来找我好了。”说著抓住了他的左腕。游坦之见到他手中匕首寒光凛然,心下大骇,叫道:“师父,师父!”回头向丁春秋求助,只见丁春秋背负著双手,走到亭边观赏风景,对他的呼叫之声却是充耳不闻。游坦之惶急之下,记起师父所授御敌之法,心下暗诵:“星宿老仙,星宿老仙,护佑弟子,克敌制胜,一三五七九!”伸出右掌,在风波恶左肩微拍了一下。哪知道落掌之处,正是风波恶背心的要穴“天宗穴”。风波恶全神贯注的要给他削去铁帽,生怕落手稍有不准,割破了他的头脸,哪防到他居然会突施暗袭,而且这一掌来势劲力大得异乎寻常,落掌之处又是人身的要害。风波恶一声闷哼,便向前跌了下去。总算他身手矫捷,吃了这一下勉强还支持得住,左手在地下一撑,一挺便跳了起来,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连载版中也许真的出于星宿老仙的念力庇佑,游坦之打中了风波恶的穴道,三联版则是取消默诵,直出一掌正中左肩,就把风波恶打倒了,他的掌毒原无需打中穴道也能侵入。看风老四吃了亏,包不同立刻准备出手:“包不同脾气之暴躁,实不在风波恶之下,只是更加的阴沉,更加的执拗,左手暗运潜力,五指成爪,便要向游坦之胸口抓去。”三联版删去他的性格描述,保留了攻击动作。
邓百川在连载版中把锅轻轻甩给了少林寺,这就是四大家将之首的情商了:
邓百川道:“此处是少林寺山门之外,是非曲直,自有本寺方丈和高僧主持公道,咱们擅自动武,显得不尊重少林了。”包不同一想不错,在少林寺寺外出手打人,正所谓“鲁班门前弄大斧,孔夫子门前读孝经”,未免有小觑少林之嫌。少林寺对“姑苏慕容”本有成见,自己不可再生枝节,谅来星宿派的妖孽弟子也无多大气候,不怕他逃了。再见丁春秋童颜鹤发,气度雍容,显是一位得道高人,虽听游坦之叫他“师父”,但看他正气盎然,想来决计不是星宿派中的人物。公子这次来到少林,乃是大有图谋,不可以一时之忿,坏了大事,当下将手掌缓缓放了下来。
三联版由于丁春秋已经自报家门,则是直接问他为何,老丁嘴上从不吃亏:““这位风四爷好勇斗狠,可当真爱管闲事哪。我星宿派门人头上爱戴铜帽铁帽,不知碍着姑苏慕容氏什么事了?””连载版中,丁春秋依旧摆出世外高人范儿,等待潜入少林搞到三净的机会:
适时公冶干已扶著风波恶坐在地下,只见他全身发颤,牙关相击,咯咯直响,便似身入冰窖一般。风波恶素来好强,身经数百战,不知受过多少伤,以往再厉害的伤也是强颜支持,毫不示弱,这一次竟是管不了自己,过得片刻,嘴唇也紫了,脸色渐渐由白而青。公冶干的解毒丸本来极是灵效,但风波恶服了下去,便如石沉大海,直是无影无踪。公冶干惶急之下,伸手一探他的呼吸,突然间手掌心一股冷风吹来,透骨生寒。
公冶干急忙缩手,叫道:“不好,怎么冷得如此厉害?”心想风波恶口中喷出来的一口气都是如此寒冷,那么他身上所中的寒毒更是非同小可了,情势如此危急,来不及等候少林僧众到来,再行理喻,转身向丁春秋道:“阁下是不是这铁头人的师尊?我把弟中了毒手,请赐解药。”风波恶所中之毒,乃是游坦之以易筋经内功逼出来的冰蚕剧毒,别说丁春秋无此解药,就是能解,他也如何肯给?他见少林寺寺门大开,数十名和尚列队出来,远远望去,当先七八人都是身披袈裟,显是寺中辈份甚高的老僧出来迎接慕容公子,心想待这些僧众一到,脱身便不容易,眼下这许多人离寺而出,正好直捣其后院之虚,去掳劫三净和尚,当下袍袖一拂,卷起一股疾风。
邓百川等多人都觉这股疾风刺眼难当,眼中泪水滚滚而下,睁不开眼睛,暗叫:“不好!”知道他袍袖中藏有毒粉,这么衣袖一拂,便以内功散了出来。三个人是一般的心思,不顾伤敌,不约而同的挡在风波恶身前,只怕对方更下毒手。只觉身边微风飒然,邓百川闭目推出一掌,哗喇喇一声响,屋瓦泥沙倾泻了下来,原来他一掌正好击在凉亭的柱上,将那根径粗七寸的柱子打断,半边凉亭便即倾塌。待得睁眼看丁春秋和游坦之时,却已不知去向。出寺迎接的少林僧望见邓百川击坍凉亭,都道他是到少林寺来逞凶寻衅,均各恚怒,快步来到凉亭。包不同和邓百川已飞身分自左右追了下去,亭中只剩下公冶乾和风波恶二人。达摩院首座玄难一见到二人的情状,料知另有变故,问道:“二位施主,起了何事?”公冶乾道:“一个头上戴铁套的小子打了我把弟一掌,毒性好不厉害。我大哥和三弟追下去了。”玄难一怔,道:“头戴铁帽的小子?这人不会什么武功啊,他,他是在菜园中干什么的,是不是?”旁边一名和尚道:“是。”以玄难身份之高,若不是游坦之身具异相,原不会知道院中多了这么一个杂役。正混乱间,山道上蹄声得得,又奔来了一乘马,公冶干脸上露出喜色,道:“是公子么?”但一望见马匹是淡青之色,脸色不由得沉了下去。少林寺僧听了他“是公子么”这四个字,都道是慕容公子到了,群相注目,只见那马驰到近处,马背上乘著一个身穿淡绿衣衫的少女。那少女身形苗条,风姿绰约,一见到众人,便即下马,迫不及待的叫道:“三哥,阿朱姊姊在不在?”原来是慕容复的侍婢、琴韵小筑的主人阿碧。
老丁是位杀伐决断的老先生,一看少林寺出来不少高级干部,立刻意识到庙中空虚,于是先发制人突袭四大庄主,然后奔向少林寺。三联版中则是念叨了一句好像喇嘛骂人的咒语:“啊乌陆鲁共”。邓百川果然中计,出手打塌了亭子,出家人吃十方,所以分外吝啬,玄难一看自家产业被砸,立刻带人冲了过来,让过了丁春秋。
玄难记性不错,记得游坦之是菜园干活的,不过他那个样子看过一眼倒也难忘。此时远处又来一匹马,公治乾瞎么乎眼不说,耳力也是一般,还以为是慕容家发工资的来了,结果来的却是阿碧。此时有个时间BUG,阿朱跟萧峰搞对象虽然没有暴露真名,但如此轰动天下的聚贤庄之战慕容家却如同未闻,没有联想到被大金刚拳打中的阮姑娘就是阿朱。并且在阿朱去世快两年后,慕容家才来少林寺找人。当然书中给了解释,身有要务云云,但毕竟还是太迟了吧!此时的阿碧比起之前的淡雅秀丽,多了风姿绰约的描述,这可能就是高中女生上了大学后,由于环境变化突然会打扮,变好看的道理。也有可能是跟慕容复黏在一起两年,从少女到少妇的变化。
那日阿朱乔装改扮,到少林寺盗经,久久不归,阿碧担心之极,日日催请慕容复前来探询。但慕容复身有要务,不愿为了一个侍婢而兴师动众到少林寺来查究,一直迁延到此刻,这时一来他自己确也挂念阿朱的安危,二来被阿碧缠得再难以交代,只得率同部属前来拜山。公冶干不答阿碧之事,叫道:“公子呢?公子呢?”声音中甚是惊惶。阿碧牵著坐骑,快步走到凉亭之前,道:“公子在途中见到有个和尚追赶欺侮一位姑娘,他要打抱不平救人,命我先来,他马上便到……咦,四哥,四哥,你怎么了?”她放下手中缰绳,抢到风波恶身前。只见他头发上结了薄薄一层白霜,本来一头乌发,突然变成了白头。她伸手要去拉风波恶的手腕,公冶干将她手臂一扯,道:“四弟中了剧毒,别碰他身子。”慕容复手下邓百川、公冶干、包不同、风波恶、阿朱、阿碧六人平素以兄弟姊妹相称,情逾骨肉,阿碧听说四哥中了剧毒,惊怒交集,横目向一干少林僧众怒视,道:“是这些大和尚害他的么?大和尚,快快拿解药出来,救我四哥。”公冶干摇头道:“不是他们。”忽听得少林寺嘡嘡嘡钟声大鸣,群僧脸色陡变。
这钟声响得甚是迫促,公冶干与阿碧虽然不知其中含意,但也猜得到是寺中发生了紧急要事。只见少林寺侧门中奔出两名灰衣僧侣,快步驰向凉亭。这两名和尚轻功甚是了得,转瞬间便到了亭前,当先的那僧向玄难躬身说道:“启禀师伯,后山到了敌人,玄痛师伯身受重伤。”玄难点了点头,问道:“有多少敌人?是何等样人?”他神色间极是镇定,但听说玄痛师弟身受重伤,也是大出意料之外,须知玄痛的拳掌功夫已臻出神入化之境,是少林寺玄字辈的高手之一,敌人武功再强,总也得长期拼搏,方能伤他,怎地自己甫出寺门,玄痛便已受伤?
此时连载版书中已经开始黑化慕容公子,阿朱阿碧觉得自己犹如慕容家的亲闺女,慕容复则认为阿朱只是“一个侍婢”,阿碧的催请和缠有可能吹的是枕边风,吹了两年,终于见了效。慕容复应该不知道阿朱有可能是他父亲直接派遣的。阿碧对阿朱毫无妒忌之情,真是个讲义气的好集美。此时慕容复未到由于看到和尚追赶欺侮姑娘,倒是去见义勇为了。此时少林寺钟响,有人出来禀报玄痛被打了。书中给玄痛的评价是:“拳掌功夫出神入化”,三联版中,玄痛则泯然众玄矣。
那报讯的僧人道:“不知有多少敌人,也不知是何等样人。”玄难眉头微微一皱,向公冶干横扫一眼,他心中认定是姑苏慕容氏遣人前来袭击,一出手便伤玄痛,多半是慕容复亲自动的手,冷冷的道:“好一个声东击西之计。”公冶干全神贯注的瞧看风波恶,没去听玄难的讥讽之言。少林寺中许多高僧列队出来迎接慕容复,不见他到来,心下已自起疑,待得听到寺中示警的钟声,又知玄痛大师受了重伤,各人缓缓移动脚步,将公冶干等三人围住在亭心。少林寺中高僧如云,也不必急于赶回应援。只听得示警钟声蓦地止歇,又有一僧奔来禀告:“寺后发现二人,一人自称是姑苏慕容手下姓邓的,另一个受伤倒地,敌人已退,不知去向。”公冶干吃了一惊,忙问:“受伤的是谁?可是那个身穿黄衣的瘦削汉子么?”那僧人不答他的闲话,眼光中露出戒备警惕的敌意,但从他脸上神情看来,显然受伤的正是包不同。公冶干甚是焦急,但想四弟受伤,自己不能离开,三弟有大哥照料,一时当可无碍。
玄难见公冶干并无抗拒之意,阿碧只是个细弱秀美的少女,泪水盈盈,更是不足为害,缓缓的道:“慕容公子是否便到?咱们恭候大驾。”阿碧敛衽为礼,道:“公子途遇恶僧欺辱弱女,出手相救,不敢劳众位多候……”玄难脸上更现不悦之色,道:“本寺僧众素守清规,岂有欺辱女子之事?姑娘说话胡闹,老衲当你童言无忌,不来计较于你。”阿碧急道:“是真的啊,这和尚……这和尚……也未必一定是少林寺的。”玄难怫然道:“少室山方圆数十里内,个个僧侣都和本寺有关,就算不是本寺剃度,也是来本寺挂单的。咳,姑娘……你……你……”他性子刚硬,便想出言教训,但见到阿碧楚楚可怜的神情,登时心有不忍,说了两个“你”字,下面的话便咽住了。他微一沉吟,料定慕容复不怀好意,不必在此多候,说道:“请三位同到敝寺休息,慢慢等候慕容公子驾到。”他说这句话,乃是要扣住公冶干三人之意,倘若公冶干不从,说不得只好用强,至于阿碧这小姑娘,少林寺不便强留,且由她自去便是。哪知公冶干一口答应,道:“正要打扰。”俯身将风波恶抱在怀里,大踏步便向寺门走去。阿碧一面走,一面问那第三个报讯的僧人道:“大师父,我那三哥受伤重不重?便是那个身穿黄友的瘦汉子。他……他……受了什么伤,是你们庙里的和尚打伤他的么?”一众僧众快步回寺,那僧人见玄难在旁,原是不敢多说,只是阿碧说话娇柔婉转,教人硬不起心肠来不加理睬,轻声道:“那……那位施主……”他本想说“那汉子”,但看在阿碧的份上的称他一声“施主”。“跟这位施主,”说著向风波恶一指,续道:“受的伤一模一样,不是咱们打的。”他顿了一顿,又道:“似乎受了邪派妖人的毒手。”他转头向玄难道:“玄痛师怕受的伤也是这样。”玄难一怔,问道:“玄痛师弟也是这般著寒发抖?”那僧人道:“正是。”玄难大奇,沉吟道:“三个人受的伤一模一样。”
那僧人道:“玄痛师伯肌肤冰冷,方丈以金刚掌力助他阳气,尚未痊愈。”玄难听他说到“尚未痊愈”这四字时,口气颇不肯定,显是在外人之前不愿示弱,其实应当说“毫无效验”。玄难见到风波恶苦受折磨的情状,关心师弟,突然足下一点,身子化作一缕红影,抢入了山门。公冶干微微一怔,暗赞:“好功夫!”
玄难在聚贤庄萧峰面前出过丑,所以他再出场一定逼格会大大下降,所以他刚来还没有掌握全部情况就认为是“声东击西”,玄难作为少林最高级别武学机构达摩院的首座,拿手武功居然是注重表象而伤敌能力不足的“袖里乾坤”,袖里乾坤的威力尚不及韦陀杵,实在有些才不配位。连载版中,玄字辈只有十一二人够资格进达摩院研习武功,三联版改为八人。不过,玄难的武功至少应该是少林寺玄字辈的前五水平,得到这个首座之位后他也事事冲在前面,相比留一手的玄寂,玄难是玄慈的得力臂膀,也是最强班底。
玄难的问题在于过于注重面子,性格比较偏狭,从选择主修武功到听阿碧说话怫然不悦,都是无甚城府的表现,所以后文中没得什么便宜,他在后文的遭遇也算性格决定命运,但最终还是成功的进行了自我救赎。阿碧软糯的江南语音就像开启男人心门的钥匙一样,连和尚都无法抗拒,如果不做丫鬟也可以开个播说书或者自弹自唱做优质偶像。
一行人来到大雄宝殿之侧的迎宾堂中,一干僧众认定公冶干等乃是敌人,神色间便无礼敬之意,只是维持名门大派的风度,仍是让座献茶。公冶干连问:“我那受伤的把弟在哪里?”忽听堂后有一个洪亮之极的声音说道:“二弟,我在这里,三弟也中了人家毒手。”只见邓百川抱著包不同走了进来,满脸忧色,将包不同放在椅上。公冶干倒了三颗解毒药丸,塞入包不同口中。包不同道:“这……这铁头小子……邪……邪门得紧……我……我……我……”他连说了三个“我”字,牙关不住打战,再也接不下去。阿碧取出身边丝帕,给两位义兄抹去额头的冷汗,却见这些冷汗转瞬间便凝结成霜。她正惶急间,后堂走出四位老僧,当先一僧向邓百川道:“邓施主,敝寺玄痛师兄也为那铁头人所伤,此人邪术厉害,方丈言道,请两位受伤的施主先服本寺的‘正气六阳丹’,再由老衲等以‘纯阳罗汉功’助两位一臂之力。”邓百川一听大喜,他知道‘正气六阳丹’是少林寺天下驰名的灵丹之一,治疗恶毒,其效如神,而‘纯阳罗汉功’更是少林寺的绝技,修习者必须是童子之身,若非四十年以上的苦练,难达上乘之境。倘若不是出家清修的高僧,绝少有四五十年中不近女色,到老仍是童身之人。他和公冶干一齐抱拳道谢。
那老僧取出两只龙眼大小、鲜红如血的丸药来,喂入包不同和风波恶的口中。四位老僧分成两组,两个人服侍一个,各以手掌分别抵住包风二人胸腹,将纯阳的内力送入伤者体内。过得一顿饭时分,包风二人寒战止歇,脸上铁青之色渐退,包不同是脸如金纸,风波恶却脸色惨白。四位老僧收回手掌,为首的老僧道:“两位施主是无碍了。”邓百川道:“多谢大师相救,慕容公子及在下义兄弟同感大德。”那老僧谦道:“些许微劳,何足挂齿?”包不同愠道:“谢什么?有什么好谢?咱们是给他寺中杂役打伤的,找他方丈老和尚算帐去。”邓百川深知这义弟的脾气,不论别人说什么,他都要力持异议,反对一番,何况适才听几名少林僧都道,那铁头人乃是寺中杂役,如此说来,包不同之言也非无理,只是人家疗治了你的重伤,道谢一句总也是应该的。他陪笑道:“大师请勿见怪,我这位兄弟最爱和人顶撞……”他话未说完,知客僧虚风走进堂来,说道:“方丈有请。”邓百川等五人随著他向后走去,一路向西,出了本寺,走向西首的一间偏屋,邓百川和公冶干对望了一眼,料想是为了阿碧之故。少林本寺向来不许女流进入,方丈为了迁就阿碧,自到西偏屋相见,可说对来人十分重视了。虚风引著五人走进屋中,只见堂上坐著五位老僧,居中一人垂著长长的白眉,面目慈祥,站起身来。邓百川等知道那便是名震天下的少林寺方丈玄慈大师,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上前参见,只有包不同虽然相偕行礼,口中却不住的唠唠叨叨,说什么:“少林寺名门正派,寺中居然有人会使左道旁门的阴毒邪术,传将出去,岂不被天下英雄寒心?”
玄难坐在方丈的下首,听得包不同的说话,脸色一沉,指著一个身形魁梧,纯情委顿的老僧道:“我玄痛师弟同遭奸人暗算。这奸人乃是妖邪派到寺中来卧底的,与本寺何干?”他向虚风道:“快带三净来,须得细细盘问这铁头人的来历,如何给他混入本寺。”虚风道:“启禀师叔祖,那三净和尚给人救了去啦。妖人此次偷入本寺,似乎便是为这三净而来。”玄难勃然变色,沉吟未语。虚风又道:“三净原在戒律院禅房中面壁思过,妖人破门而入,玄痛师叔祖加以拦阻,这才失手受伤。”玄难眼望玄痛,道:“师弟……”玄痛道:“我经过戒律院院门,见一个白发红脸的老人背负了三净出来。我见情形有异,上前查问,那老者突然虚飘飘的一掌向我拍到。我忙运掌还击,岂知那老者掌力极是诡异,掌心中竟有黏力,将我掌中内力拉扯而出……”玄难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道:“星宿派的化功邪术?”
玄痛道:“当时我也是这般想,急运功力与之相抗,那老者喝道:‘快快下手!’我只听得背后有重浊的脚步之声,也没觉到什么凌厉的掌风,左肩后背已吃了一掌。这……这一掌寒气透骨,好生难当,我回头一看,原来下手的竟是咱们寺中那个铁头人……我想,这个铁头人……啊哟,不好。”他身子晃了两晃,牙关便又咯咯的响了起来。就在这时候,包不同和风波恶也感体内寒毒重行发作,难以忍受,膝头一弯,登时坐在地下,用起功来。这两人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向来极是顾全体面,若不是迫不得已,决不会在少林众高僧的面前如此出丑。众人相顾失色之际,玄痛也已坐倒在地。这一来,连方丈玄慈也是大为讶异,少林寺的“正气六阳丹”疗治寒毒,应验如神,再加上几位童身老僧的“纯阳罗汉功’相助,就算寒毒一时不能驱尽,总也得三年五载之后方能发作,岂有过不到一个时辰便即再起之理?那几位老僧既是惊诧,又感脸上无光,当即伸掌再助三人运功,直过了一炷香时份,三人才免了寒毒侵体之厄。阿碧忽然说道:“老方丈,我阿朱姊姊冒犯了贵寺,你们关了她这么久啦,求求你,请你们放了她吧。”说著盈盈拜倒,磕下头去。玄慈忙离座还礼,道:“姑娘不必多礼,你说咱们关了谁?”阿碧站起身来,道:“我的阿朱姊姊啊,她年纪小,很爱胡闹,请各位大和尚别跟她一般见识。我早求公子爷修书来向方丈求情。公子说阿朱得罪贵寺,应当受各位责罚,须得让她多吃些苦头,然后公子爷亲自来贵寺谢罪。”她这番话咭咭咯咯的说来,语言清脆动听之极,但众僧面面相觑,全不知她其意何指。
到得少林寺后,玄慈的格局毕竟比较大,拿出了品质很高的丹药,并派出几位老和尚用所谓“纯阳罗汉功”来帮助伤者清除寒毒。此功书中描写得很直白:‘修习者必须是童子之身,若非四十年以上的苦练,难达上乘之境。倘若不是出家清修的高僧,绝少有四五十年中不近女色,到老仍是童身之人。’这就是炼精化气的道理,也是如今xx岁之后还是童男,就会变成魔法师的理论依据。少林寺中的这种功夫由于大家寿命有限,所以难以达到至高,而把这门系统学问发挥到极致的便是武当祖师张三丰了,他100岁可以运用“纯阳无极功”为张无忌驱寒,这门功夫是保持童男的时间越长越强,先不说张三丰在历史上据说活了200多岁。就是在金书中,百年童男运起功来,应该不比旭山道长手掌熔铜的1000多度低,要是200岁时给张无忌驱寒,随便贴贴就能把寒毒化了。这四五十年的阳气虽然暂时管用,但过了一会儿这几位又不行了,一定是精气窖藏年份未够。
慕容方面只有包不同还在絮絮叨叨,这也是他们几人处事的方式,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他们本来跟少林寺就介于黑与路之间,立场原因绝不会变成粉,如果慕容起兵,只要势不大,大概率会与少林正面对抗。此次他们来少林也并非来修好而是讨人,所以在四大家将砸了少林亭子,受了少林丹药和老护士疗伤的恩惠后,必须要表示出懂事,但又不完全懂事的态度,才可以在谈判中不落被动,包不同风波恶就是负责唱白脸的。
玄难则是少林寺里负责唱白脸的,玄慈不适合出口的难听话,一概由玄难来说。他问虚风三净的问题,虚风说三净是在戒律院“禅房”里“面壁思过”。若非之前文中写了,读者们还会被他忽悠到,三净明明是被挤在一个竖着的石头棺材里受罪,听他说得轻飘飘,似乎环境还不错呢。不过没有描写丁春秋怎么把痴肥的三净从里面“嘣”的一声拔出来,有些可惜。之后丁春秋礼贤下士的亲自背着大概有四百斤的三净落跑,而不是推给三净的专属坐骑游坦之,虽然大概是因为不信任游坦之的轻功,这就是“其老也,有道而能以下人”。
此时少林方与慕容方已经猜中那个老头是丁春秋了,而阿碧救友心切,主动挑起话题,说起阿朱姐姐的事情来,听懂她话的几位老和尚虽然没有丈二高,但依然摸不着头脑。
连载版中,游坦之的想法是:“拜了这样了不起的一位师父,当真是前生修来的福份,阿紫姑娘什么的且不去说他,有师父给我撑腰,至少我可不再受旁人的欺压。”这大概是金书高手中最卑微的愿望了,比较反差的就是,其实他这位了不起的师父才是天下最想欺压他的人。丁春秋衣袂飘飘的带着游坦之上少林,这个段落让写文人想起了张三丰带着寒毒缠身的张无忌上少林的剧情。同样是一位高大的老人,带着同样身具寒毒的少年,只不过张三丰想让张无忌的寒毒出去,丁春秋则想让游坦之的寒毒进来。
连载版在上少林的大路上,三联版改为向辽国走了三日后,总之是在凉亭里,目击了慕容家四大庄主的闪亮登场:
两人走上了上山的大路,将到寺门外的凉亭,忽听得身后马蹄声响,两骑马飞快的奔来。游坦之给人欺侮惯了的,一见有马,便道;“师父,马来啦!”当即让在道旁。丁春秋却如不闻,仍是自顾自的在大路之中不疾不徐的行走。两匹马一黑一黄,奔到丁春秋身后数丈时,便即往两旁一分,从他左右掠过去。马上乘客回过头来,向丁游二人望了一眼。黑马上的乘客一身黑衣,身形瘦小,神色间极为精悍;黄马上乘客穿著黄色长袍,脸孔也是甚瘦,但身材却高,眉毛斜斜下挂,大有戾色,年纪比那黑衣人为大。两人看到游坦之的铁头,都有惊异之色,但随即转头,到了凉亭之中,便即下马,将马匹系在亭柱之上。黄衣人从怀中取出一只拜盒,捧在手中,高声说道:“拜山!”少林寺隐为中原武人的首脑,江湖豪客前来拜山的终年不断,凉亭之后有座小小房舍,内有知客僧人,专事接侍。那僧人听得有人拜山,便即出来,合什说道:“客官远来辛苦,小僧虚风,拜见客官。”那黄衣人抱拳还礼,道:“不敢,大师有礼。”那黑衣人也是拱了拱手。便在这时,丁春秋和游坦之也到了凉亭之中。知客僧虚风又道:“请问客官高姓大名?”那黄衣人道:“江南慕容复拜山。”“南慕容、北乔峰”这六个字,武林中谁人不知?丁春秋听到“江南慕容复拜山”这七个字,心下一震,斜眼向那黄衣人瞧去,贝见他瘦骨棱棱,满脸病容,倒如是个痨病鬼模样,和那名满天下的“江南慕容”四字,实是颇不相称,不由得心下暗自嘀咕。虚风也是大吃一惊,道:“阁下……阁下便是慕容公子么?”
那黄衣人微微一笑,道:“在下姓包,名叫包不同。”指著那黑衣人道:“这位是在下的把弟一阵风……”他话末说完,哪知客僧虚风道:“久仰,久仰,风波恶风四爷。”风波恶爽朗地一笑,说道:“贵寺慧秋师父可好?”虚风道:“慧秋师叔甚好,他老人家常自称道风四爷是位肝胆血性的汉子,武功高强,我师叔想念得紧。”风波恶哈哈一笑,说道:“我这里给他老人家打了一拳,足足痛了三个月才好。”说著抚摸自己左肩,又道:“我在他老人家腰眼里踢的那一脚,似乎力道也还不轻。”三人一齐哈哈大笑。原来这风波恶好勇斗狠,最爱和人家呕气打架,数年前便平白无端的和少林寺的慧秋禅师恶斗了一场,结果平分秋色,两人惺惺相惜,反而结成了好友。虚风眼望丁春秋,说道:“这位老先生高姓?”丁春秋道:“在下姓丁。”便在此时,又有两乘马从山道驰上来,虚风听得蹄声,向马匹来处瞧去,见一匹马是枣红色,马上骑著个身材十分魁梧的大汉,也穿著枣红色的长袍。另一匹马是铁青色,乘客也穿铁青长袍。驰到近处,两人一齐下马,只见那穿枣红色长袍的乘客方面大耳,五十来岁年纪,宛然是个大官的气派,穿铁青长袍的则是个五十来岁的秀才,眯著一双眼睛,便似读书过多,损坏了目力一般。风波恶说道:“大哥,二哥,这位是少林寺的知客大师虚风师父。”他转面向虚风道:“这位是我邓大哥,邓百川。”又伸手向看那个秀才,道:“这位是我二哥公冶干。”虚风合什为礼,道:“久仰邓大爷、公冶二爷的威名,今日大驾光临,敝寺实感光宠。”邓百川和公冶干同声道:“不敢,师父好说。”他二人只说了这六个宇,旁人耳中部是轰的一震,原来那邓百川说话声音洪亮之极,他随口一句话,丝毫没有气力,却已使旁人耳鼓震动。公冶乾道:“公子转眼便到,相烦师父通报。”虚风道:“是!几位请在亭中小候,小僧入寺通报,请师伯、师叔们出来迎接。”邓百川道:“不敢。”他向丁春秋和游坦之瞧了一眼,不知他二人是何来头。
虚风转过身子,匆匆入寺。他知道前一阵时,中原群豪曾聚会少林寺,会商对付这位天下武功无所不精的慕容公子,但聚谈不久,便发生了乔峰夜闯少林、聚贤庄会斗群雄等等大事,中原英雄的目光集中于“北乔峰”身上,自然而然的将这位“南慕容”淡忘了。而江湖上的许多罪行本来都归之于“姑苏慕容”的,这时候乔峰众恶所归,竟替慕容氏承担了大半罪衍。不料竟在此时,这位慕容公子翩然而至。寺中玄慈方丈得报,也是颇出意外,好命达摩院首座玄难大师率领寺中十五位高僧,下山迎接。各人询间虚风,得知慕容公子所遣来先行的四位下属彬彬有礼,看来似乎并无恶意,慧秋禅师更力称风波恶是个好朋友。当下众僧手上均不带兵刃,料想慕容复名满天下,就算有意到少林寺来寻衅,也不会一上来就动手。
这虚风一转身,风波恶一双骨溜溜的眼睛便在游坦之的铁头面具上转过不停,他越看越有兴味,绕著游坦之转了几个圈子,见那面具造得甚是密合,焊好了除不下来,很想伸手去敲敲。邓伯川等知道他惹事生非的性子,若是劝阻,只有将事情闹得更大,当下也不理会。风波恶看了一会,说道:“喂,朋友,你好!”游坦之道:“我……我好,你也好!”他见到风波恶精力弥漫、磨拳擦掌的模样,心下十分害怕。风波恶道:“朋友,你这个面具,到底是怎么搞的?姓风的走遍天下,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脸面。”游坦之甚是羞惭,低下头去,说道:“是,我……我是身不由主……没有法子……”
在这段剧情中,上少林随喜居然还要举着礼物喊一声“拜山”,不当圣诞老人还不让进不成?少林庙大业大,看来普通香客那点散碎银两他们已经看不上了。到了少林,老包居然很正常的向人微笑不胡搅蛮缠,风波恶打架还打出一位少林好友,那位慧秋禅师被风波恶称为“老人家”,看来入门拜师极早,慧字辈平均也就四十多岁年纪,风波恶也是三四十岁,慧秋的年龄是慧字辈中邓布利多级别的。但是风波恶跟丐帮四老武功水平相仿,在少林也应该是以玄字辈为对标对象,这里搞出了慧字辈的劲敌,武学体系有些不稳,所以三联版删去这位慧秋。
四大庄主倒也有趣,每个人衣服跟马颜色一样,不知是人配马?亦或是马配人?置办这些排场的经费想来柯百岁家出了不少。邓百川在连载版是大官气派,说话声如洪钟,如果在中原混不下去了,写文人可以推荐他当耶律洪基麾下的骂手。知客僧小卡拉咪不敢怠慢,进寺冰雹玄慈,玄慈派玄难带着十五人下山迎接,摆出三位伺候一位的架势。三联版四大庄主外貌有了改变,给风波恶加了两撇鼠须、包不同加了满脸病容、邓百川加了花白胡子,打扮改为像个富商、公治乾则多了个酒葫芦喝酒,也取消了邓百川说话像肉喇叭的描写。
那边厢虚风禀报,这边厢风波恶好奇心上来了,对游坦之的铁头套颇感兴趣。游坦之若是知道风波恶的性格,可以跟他说:“前日狮子咬我这头套没有咬破,你不妨咬咬看,若是咬不穿,不妨去找狮子比高下,不要烦我。”但游坦之看到他就怕,支支吾吾怕被这个家伙欺负。三联版的这里就是第三男主角虚竹初次出场了,他是被派出去发英雄帖的,却跟风波恶包不同逗了半天咳嗽,负责发慕容家英雄帖的玄难和玄痛正好经过,跟邓百川等人过了过话。游坦之发现玄难等人带着慧净,偷偷告诉了丁春秋,于是丁春秋主动报上姓名,并询问慧净的事情。此时风波恶才发现从丁春秋身后出来的游坦之,开始对他的铁头产生兴趣。连载版中,虚竹要到珍珑棋局时才初次出场。
风波恶的疯劲儿上来了,非要掏刀给游坦之把头套削下,游坦之嘴里说不清楚,只能靠神打功夫对抗这个侠客气(jing shen bing)发作的人物:
风波恶道:“你是怕那个给你戴帽子的人,是不是?下次见到他,就说是我一阵风硬给你除的,你身不由主,叫这恶人来找我好了。”说著抓住了他的左腕。游坦之见到他手中匕首寒光凛然,心下大骇,叫道:“师父,师父!”回头向丁春秋求助,只见丁春秋背负著双手,走到亭边观赏风景,对他的呼叫之声却是充耳不闻。游坦之惶急之下,记起师父所授御敌之法,心下暗诵:“星宿老仙,星宿老仙,护佑弟子,克敌制胜,一三五七九!”伸出右掌,在风波恶左肩微拍了一下。哪知道落掌之处,正是风波恶背心的要穴“天宗穴”。风波恶全神贯注的要给他削去铁帽,生怕落手稍有不准,割破了他的头脸,哪防到他居然会突施暗袭,而且这一掌来势劲力大得异乎寻常,落掌之处又是人身的要害。风波恶一声闷哼,便向前跌了下去。总算他身手矫捷,吃了这一下勉强还支持得住,左手在地下一撑,一挺便跳了起来,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连载版中也许真的出于星宿老仙的念力庇佑,游坦之打中了风波恶的穴道,三联版则是取消默诵,直出一掌正中左肩,就把风波恶打倒了,他的毒掌原无需打中穴道也能侵入。看风老四吃了亏,包不同立刻准备出手:“包不同脾气之暴躁,实不在风波恶之下,只是更加的阴沉,更加的执拗,左手暗运潜力,五指成爪,便要向游坦之胸口抓去。”三联版删去他的性格描述,保留了攻击动作。
邓百川在连载版中把锅轻轻甩给了少林寺:
邓百川道:“此处是少林寺山门之外,是非曲直,自有本寺方丈和高僧主持公道,咱们擅自动武,显得不尊重少林了。”包不同一想不错,在少林寺寺外出手打人,正所谓“鲁班门前弄大斧,孔夫子门前读孝经”,未免有小觑少林之嫌。少林寺对“姑苏慕容”本有成见,自己不可再生枝节,谅来星宿派的妖孽弟子也无多大气候,不怕他逃了。再见丁春秋童颜鹤发,气度雍容,显是一位得道高人,虽听游坦之叫他“师父”,但看他正气盎然,想来决计不是星宿派中的人物。公子这次来到少林,乃是大有图谋,不可以一时之忿,坏了大事,当下将手掌缓缓放了下来。
三联版由于丁春秋已经自报家门,则是直接问他为何,老丁嘴上从不吃亏:““这位风四爷好勇斗狠,可当真爱管闲事哪。我星宿派门人头上爱戴铜帽铁帽,不知碍着姑苏慕容氏什么事了?””连载版中,丁春秋依旧摆出世外高人范儿,等待潜入少林搞到三净的机会:
适时公冶干已扶著风波恶坐在地下,只见他全身发颤,牙关相击,咯咯直响,便似身入冰窖一般。风波恶素来好强,身经数百战,不知受过多少伤,以往再厉害的伤也是强颜支持,毫不示弱,这一次竟是管不了自己,过得片刻,嘴唇也紫了,脸色渐渐由白而青。公冶干的解毒丸本来极是灵效,但风波恶服了下去,便如石沉大海,直是无影无踪。公冶干惶急之下,伸手一探他的呼吸,突然间手掌心一股冷风吹来,透骨生寒。
公冶干急忙缩手,叫道:“不好,怎么冷得如此厉害?”心想风波恶口中喷出来的一口气都是如此寒冷,那么他身上所中的寒毒更是非同小可了,情势如此危急,来不及等候少林僧众到来,再行理喻,转身向丁春秋道:“阁下是不是这铁头人的师尊?我把弟中了毒手,请赐解药。”风波恶所中之毒,乃是游坦之以易筋经内功逼出来的冰蚕剧毒,别说丁春秋无此解药,就是能解,他也如何肯给?他见少林寺寺门大开,数十名和尚列队出来,远远望去,当先七八人都是身披袈裟,显是寺中辈份甚高的老僧出来迎接慕容公子,心想待这些僧众一到,脱身便不容易,眼下这许多人离寺而出,正好直捣其后院之虚,去掳劫三净和尚,当下袍袖一拂,卷起一股疾风。
邓百川等多人都觉这股疾风刺眼难当,眼中泪水滚滚而下,睁不开眼睛,暗叫:“不好!”知道他袍袖中藏有毒粉,这么衣袖一拂,便以内功散了出来。三个人是一般的心思,不顾伤敌,不约而同的挡在风波恶身前,只怕对方更下毒手。只觉身边微风飒然,邓百川闭目推出一掌,哗喇喇一声响,屋瓦泥沙倾泻了下来,原来他一掌正好击在凉亭的柱上,将那根径粗七寸的柱子打断,半边凉亭便即倾塌。待得睁眼看丁春秋和游坦之时,却已不知去向。出寺迎接的少林僧望见邓百川击坍凉亭,都道他是到少林寺来逞凶寻衅,均各恚怒,快步来到凉亭。包不同和邓百川已飞身分自左右追了下去,亭中只剩下公冶乾和风波恶二人。达摩院首座玄难一见到二人的情状,料知另有变故,问道:“二位施主,起了何事?”公冶乾道:“一个头上戴铁套的小子打了我把弟一掌,毒性好不厉害。我大哥和三弟追下去了。”玄难一怔,道:“头戴铁帽的小子?这人不会什么武功啊,他,他是在菜园中干什么的,是不是?”旁边一名和尚道:“是。”以玄难身份之高,若不是游坦之身具异相,原不会知道院中多了这么一个杂役。正混乱间,山道上蹄声得得,又奔来了一乘马,公冶干脸上露出喜色,道:“是公子么?”但一望见马匹是淡青之色,脸色不由得沉了下去。少林寺僧听了他“是公子么”这四个字,都道是慕容公子到了,群相注目,只见那马驰到近处,马背上乘著一个身穿淡绿衣衫的少女。那少女身形苗条,风姿绰约,一见到众人,便即下马,迫不及待的叫道:“三哥,阿朱姊姊在不在?”原来是慕容复的侍婢、琴韵小筑的主人阿碧。
老丁是个杀伐决断的老头,一看少林寺出来不少高级干部,立刻想到庙里空虚,于是先发制人突袭四大庄主,然后奔向少林寺。三联版中则是念叨了一句好像喇嘛骂人的咒语:“啊乌陆鲁共”。邓百川果然中计,出手打塌了亭子,出家人吃十方,所以分外吝啬,玄难一看自家产业被砸,立刻带人冲了过来,让过了丁春秋。
玄难记性不错,记得游坦之是菜园干活的,不过他那个样子看过一眼倒也难忘。此时远处又来一匹马,公治乾耳力一般,还以为是慕容家发工资的来了,结果来的却是阿碧。此时有个时间BUG,阿朱跟萧峰搞对象虽然没有暴露真名,但那么轰动天下的聚贤庄之战慕容家却如同未闻,没有联想到被大金刚拳打中的阮姑娘就是阿朱。并且在阿朱去世快两年后,慕容家才来少林寺找人。当然书中给了解释,身有要务云云,但毕竟还是太迟了吧!此时的阿碧比起之前的淡雅秀丽,多了风姿绰约的描述,这就是高中女生上了大学后,由于环境变化突然会打扮,变好看的道理了。
那日阿朱乔装改扮,到少林寺盗经,久久不归,阿碧担心之极,日日催请慕容复前来探询。但慕容复身有要务,不愿为了一个侍婢而兴师动众到少林寺来查究,一直迁延到此刻,这时一来他自己确也挂念阿朱的安危,二来被阿碧缠得再难以交代,只得率同部属前来拜山。公冶干不答阿碧之事,叫道:“公子呢?公子呢?”声音中甚是惊惶。阿碧牵著坐骑,快步走到凉亭之前,道:“公子在途中见到有个和尚追赶欺侮一位姑娘,他要打抱不平救人,命我先来,他马上便到……咦,四哥,四哥,你怎么了?”她放下手中缰绳,抢到风波恶身前。只见他头发上结了薄薄一层白霜,本来一头乌发,突然变成了白头。她伸手要去拉风波恶的手腕,公冶干将她手臂一扯,道:“四弟中了剧毒,别碰他身子。”慕容复手下邓百川、公冶干、包不同、风波恶、阿朱、阿碧六人平素以兄弟姊妹相称,情逾骨肉,阿碧听说四哥中了剧毒,惊怒交集,横目向一干少林僧众怒视,道:“是这些大和尚害他的么?大和尚,快快拿解药出来,救我四哥。”公冶干摇头道:“不是他们。”忽听得少林寺嘡嘡嘡钟声大鸣,群僧脸色陡变。
这钟声响得甚是迫促,公冶干与阿碧虽然不知其中含意,但也猜得到是寺中发生了紧急要事。只见少林寺侧门中奔出两名灰衣僧侣,快步驰向凉亭。这两名和尚轻功甚是了得,转瞬间便到了亭前,当先的那僧向玄难躬身说道:“启禀师伯,后山到了敌人,玄痛师伯身受重伤。”玄难点了点头,问道:“有多少敌人?是何等样人?”他神色间极是镇定,但听说玄痛师弟身受重伤,也是大出意料之外,须知玄痛的拳掌功夫已臻出神入化之境,是少林寺玄字辈的高手之一,敌人武功再强,总也得长期拼搏,方能伤他,怎地自己甫出寺门,玄痛便已受伤?
此时连载版书中已经开始黑化慕容公子,阿朱阿碧觉得自己犹如慕容家的亲闺女,慕容复则认为阿朱只是“一个侍婢” ,阿碧的催请和缠也有可能吹的是枕边风,所以终于见了效。慕容复应该不知道阿朱有可能是他父亲直接派遣的。阿碧对阿朱毫无妒忌之情,真是个讲义气的好集美。此时慕容复未到由于看到和尚追赶欺侮姑娘,倒是去见义勇为了。此时少林寺钟响,有人出来禀报玄痛被打了。书中给玄痛的评价是:“拳掌功夫出神入化”,三联版中,玄痛则泯然众玄矣。
那报讯的僧人道:“不知有多少敌人,也不知是何等样人。”玄难眉头微微一皱,向公冶干横扫一眼,他心中认定是姑苏慕容氏遣人前来袭击,一出手便伤玄痛,多半是慕容复亲自动的手,冷冷的道:“好一个声东击西之计。”公冶干全神贯注的瞧看风波恶,没去听玄难的讥讽之言。少林寺中许多高僧列队出来迎接慕容复,不见他到来,心下已自起疑,待得听到寺中示警的钟声,又知玄痛大师受了重伤,各人缓缓移动脚步,将公冶干等三人围住在亭心。少林寺中高僧如云,也不必急于赶回应援。只听得示警钟声蓦地止歇,又有一僧奔来禀告:“寺后发现二人,一人自称是姑苏慕容手下姓邓的,另一个受伤倒地,敌人已退,不知去向。”公冶干吃了一惊,忙问:“受伤的是谁?可是那个身穿黄衣的瘦削汉子么?”那僧人不答他的闲话,眼光中露出戒备警惕的敌意,但从他脸上神情看来,显然受伤的正是包不同。公冶干甚是焦急,但想四弟受伤,自己不能离开,三弟有大哥照料,一时当可无碍。
玄难见公冶干并无抗拒之意,阿碧只是个细弱秀美的少女,泪水盈盈,更是不足为害,缓缓的道:“慕容公子是否便到?咱们恭候大驾。”阿碧敛衽为礼,道:“公子途遇恶僧欺辱弱女,出手相救,不敢劳众位多候……”玄难脸上更现不悦之色,道:“本寺僧众素守清规,岂有欺辱女子之事?姑娘说话胡闹,老衲当你童言无忌,不来计较于你。”阿碧急道:“是真的啊,这和尚……这和尚……也未必一定是少林寺的。”玄难怫然道:“少室山方圆数十里内,个个僧侣都和本寺有关,就算不是本寺剃度,也是来本寺挂单的。咳,姑娘……你……你……”他性子刚硬,便想出言教训,但见到阿碧楚楚可怜的神情,登时心有不忍,说了两个“你”字,下面的话便咽住了。他微一沉吟,料定慕容复不怀好意,不必在此多候,说道:“请三位同到敝寺休息,慢慢等候慕容公子驾到。”他说这句话,乃是要扣住公冶干三人之意,倘若公冶干不从,说不得只好用强,至于阿碧这小姑娘,少林寺不便强留,且由她自去便是。哪知公冶干一口答应,道:“正要打扰。”俯身将风波恶抱在怀里,大踏步便向寺门走去。阿碧一面走,一面问那第三个报讯的僧人道:“大师父,我那三哥受伤重不重?便是那个身穿黄友的瘦汉子。他……他……受了什么伤,是你们庙里的和尚打伤他的么?”一众僧众快步回寺,那僧人见玄难在旁,原是不敢多说,只是阿碧说话娇柔婉转,教人硬不起心肠来不加理睬,轻声道:“那……那位施主……”他本想说“那汉子”,但看在阿碧的份上的称他一声“施主”。“跟这位施主,”说著向风波恶一指,续道:“受的伤一模一样,不是咱们打的。”他顿了一顿,又道:“似乎受了邪派妖人的毒手。”他转头向玄难道:“玄痛师怕受的伤也是这样。”玄难一怔,问道:“玄痛师弟也是这般著寒发抖?”那僧人道:“正是。”玄难大奇,沉吟道:“三个人受的伤一模一样。”
那僧人道:“玄痛师伯肌肤冰冷,方丈以金刚掌力助他阳气,尚未痊愈。”玄难听他说到“尚未痉愈”这四字时,口气颇不肯定,显是在外人之前不愿示弱,其实应当说“毫无效验”。玄难见到风波恶苦受折磨的情状,关心师弟,突然足下一点,身子化作一缕红影,抢入了山门。公冶干微微一怔,暗赞:“好功夫!”
玄难在聚贤庄萧峰面前出过丑,所以他再出场一定逼格会大大下降,所以他刚来还没有掌握全部情况就认为是“声东击西”,玄难作为少林最高级别武学机构达摩院的首座,拿手武功居然是注重表象而伤敌能力不足的“袖里乾坤”,袖里乾坤的威力尚不及韦陀杵,实在有些才不配位。连载版中,玄字辈只有十一二人够资格进达摩院研习武功,三联版改为八人。不过,玄难的武功至少应该是少林寺玄字辈的前五水平,得到这个首座之位后他也事事冲在前面,相比留一手的玄寂,玄难是玄慈的得力臂膀,也是最强班底。
玄难的问题在于过于注重面子,性格比较偏狭,从选择主修武功到听阿碧说话怫然不悦,都是无甚城府的表现,所以后文中没得什么便宜。阿碧软糯的江南语音就像开启男人心门的钥匙一样,连和尚都无法抗拒,如果不做丫鬟也可以开个播说书或者自弹自唱做优质偶像。
一行人来到大雄宝殿之侧的迎宾堂中,一干僧众认定公冶干等乃是敌人,神色间便无礼敬之意,只是维持名门大派的风度,仍是让座献茶。公冶干连问:“我那受伤的把弟在哪里?”忽听堂后有一个洪亮之极的声音说道:“二弟,我在这里,三弟也中了人家毒手。”只见邓百川抱著包不同走了进来,满脸忧色,将包不同放在椅上。公冶干倒了三颗解毒药丸,塞入包不同口中。包不同道:“这……这铁头小子……邪……邪门得紧……我……我……我……”他连说了三个“我”字,牙关不住打战,再也接不下去。阿碧取出身边丝帕,给两位义兄抹去额头的冷汗,却见这些冷汗转瞬间便凝结成霜。她正惶急间,后堂走出四位老僧,当先一僧向邓百川道:“邓施主,敝寺玄痛师兄也为那铁头人所伤,此人邪术厉害,方丈言道,请两位受伤的施主先服本寺的‘正气六阳丹’,再由老衲等以‘纯阳罗汉功’助两位一臂之力。”邓百川一听大喜,他知道‘正气六阳丹’是少林寺天下驰名的灵丹之一,治疗恶毒,其效如神,而‘纯阳罗汉功’更是少林寺的绝技,修习者必须是童子之身,若非四十年以上的苦练,难达上乘之境。倘若不是出家清修的高僧,绝少有四五十年中不近女色,到老仍是童身之人。他和公冶干一齐抱拳道谢。
那老僧取出两只龙眼大小、鲜红如血的丸药来,喂入包不同和风波恶的口中。四位老僧分成两组,两个人服侍一个,各以手掌分别抵住包风二人胸腹,将纯阳的内力送入伤者体内。过得一顿饭时分,包风二人寒战止歇,脸上铁青之色渐退,包不同是脸如金纸,风波恶却脸色惨白。四位老僧收回手掌,为首的老僧道:“两位施主是无碍了。”邓百川道:“多谢大师相救,慕容公子及在下义兄弟同感大德。”那老僧谦道:“些许微劳,何足挂齿?”包不同愠道:“谢什么?有什么好谢?咱们是给他寺中杂役打伤的,找他方丈老和尚算帐去。”邓百川深知这义弟的脾气,不论别人说什么,他都要力持异议,反对一番,何况适才听几名少林僧都道,那铁头人乃是寺中杂役,如此说来,包不同之言也非无理,只是人家疗治了你的重伤,道谢一句总也是应该的。他陪笑道:“大师请勿见怪,我这位兄弟最爱和人顶撞……”他话未说完,知客僧虚风走进堂来,说道:“方丈有请。”邓百川等五人随著他向后走去,一路向西,出了本寺,走向西首的一间偏屋,邓百川和公冶干对望了一眼,料想是为了阿碧之故。少林本寺向来不许女流进入,方丈为了迁就阿碧,自到西偏屋相见,可说对来人十分重视了。虚风引著五人走进屋中,只见堂上坐著五位老僧,居中一人垂著长长的白眉,面目慈祥,站起身来。邓百川等知道那便是名震天下的少林寺方丈玄慈大师,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上前参见,只有包不同虽然相偕行礼,口中却不住的唠唠叨叨,说什么:“少林寺名门正派,寺中居然有人会使左道旁门的阴毒邪术,传将出去,岂不被天下英雄寒心?”
玄难坐在方丈的下首,听得包不同的说话,脸色一沉,指著一个身形魁梧,纯情委顿的老僧道:“我玄痛师弟同遭奸人暗算。这奸人乃是妖邪派到寺中来卧底的,与本寺何干?”他向虚风道:“快带三净来,须得细细盘问这铁头人的来历,如何给他混入本寺。”虚风道:“启禀师叔祖,那三净和尚给人救了去啦。妖人此次偷入本寺,似乎便是为这三净而来。”玄难勃然变色,沉吟未语。虚风又道:“三净原在戒律院禅房中面壁思过,妖人破门而入,玄痛师叔祖加以拦阻,这才失手受伤。”玄难眼望玄痛,道:“师弟……”玄痛道:“我经过戒律院院门,见一个白发红脸的老人背负了三净出来。我见情形有异,上前查问,那老者突然虚飘飘的一掌向我拍到。我忙运掌还击,岂知那老者掌力极是诡异,掌心中竟有黏力,将我掌中内力拉扯而出……”玄难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道:“星宿派的化功邪术?”
玄痛道:“当时我也是这般想,急运功力与之相抗,那老者喝道:‘快快下手!’我只听得背后有重浊的脚步之声,也没觉到什么凌厉的掌风,左肩后背已吃了一掌。这……这一掌寒气透骨,好生难当,我回头一看,原来下手的竟是咱们寺中那个铁头人……我想,这个铁头人……啊哟,不好。”他身子晃了两晃,牙关便又咯咯的响了起来。就在这时候,包不同和风波恶也感体内寒毒重行发作,难以忍受,膝头一弯,登时坐在地下,用起功来。这两人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向来极是顾全体面,若不是迫不得已,决不会在少林众高僧的面前如此出丑。众人相顾失色之际,玄痛也已坐倒在地。这一来,连方丈玄慈也是大为讶异,少林寺的“正气六阳丹”疗治寒毒,应验如神,再加上几位童身老僧的“纯阳罗汉功’相助,就算寒毒一时不能驱尽,总也得三年五载之后方能发作,岂有过不到一个时辰便即再起之理?那几位老僧既是惊诧,又感脸上无光,当即伸掌再助三人运功,直过了一炷香时份,三人才免了寒毒侵体之厄。阿碧忽然说道:“老方丈,我阿朱姊姊冒犯了贵寺,你们关了她这么久啦,求求你,请你们放了她吧。”说著盈盈拜倒,磕下头去。玄慈忙离座还礼,道:“姑娘不必多礼,你说咱们关了谁?”阿碧站起身来,道:“我的阿朱姊姊啊,她年纪小,很爱胡闹,请各位大和尚别跟她一般见识。我早求公子爷修书来向方丈求情。公子说阿朱得罪贵寺,应当受各位责罚,须得让她多吃些苦头,然后公子爷亲自来贵寺谢罪。”她这番话咭咭咯咯的说来,语言清脆动听之极,但众僧面面相觑,全不知她其意何指。
到了少林寺里,玄慈的格局毕竟比较大,拿出了品质很高的丹药,并派出几位老和尚用所谓“纯阳罗汉功”来帮助伤者清除寒毒。此功书中描写得很直白:‘修习者必须是童子之身,若非四十年以上的苦练,难达上乘之境。倘若不是出家清修的高僧,绝少有四五十年中不近女色,到老仍是童身之人。’这就是炼精化气的道理,也是如今xx岁之后还是童男,就会变成魔法师的理论依据。少林寺中的这种功夫由于大家寿命有限,所以难以达到至高,而把这门系统学问发挥到极致的便是武当祖师张三丰了,他100岁可以运用“纯阳无极功”为张无忌驱寒,这门功夫是保持童男的时间越长越强,先不说张三丰在历史上据说活了200多岁。就是在金书中,百年童男运起功来,应该不比旭山道长手掌熔铜的温度低,要是200岁时给张无忌驱寒,随便贴贴就能把寒毒化了。这四五十年的阳气虽然暂时管用,但过了一会儿这几位又不行了,一定是精气年份未够。
慕容方面只有包不同还在絮絮叨叨,这也是他们几人处事的方式,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他们本来跟少林寺就介于敌人与路人之间,如果慕容起兵之后,更是大概率会正面对抗,此次来少林也并非来修好而是讨人,所以在他们砸了少林亭子,受了少林丹药和老护士疗伤的恩惠后,必须要表示出懂事,但又不完全懂事的态度,才可以在谈判中不落被动,包不同风波恶就是负责唱白脸的。
玄难则是少林寺里负责唱白脸的,玄慈说不出口的话,一概由玄难来说。他问虚风三净的问题,虚风说三净是在戒律院“禅房”里“面壁思过”。若非之前文中写了,读者们还会被他忽悠到,三净明明是被挤在一个竖着的石头棺材里受罪,听他说得轻飘飘,似乎环境还不错呢。不过没有描写丁春秋怎么把痴肥的三净从里面“嘣”的一声拔出来,有些可惜。之后丁春秋礼贤下士的亲自背着大概有四百斤的三净落跑,而不是推给三净的专属坐骑游坦之,大概是因为游坦之轻功不行。
此时少林方与慕容方已经猜中那个老头是丁春秋了,此时阿碧救友心切,主动挑起话题,说起阿朱姐姐的事情来,听懂她话的几位老和尚虽然没有丈二高,但依然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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