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木
每到假期都是第一时间约上朋友出门小聚。亲密的友人不算多,不长的假期也刚好够cover。
毕业的这一年多,算是一个身边的人陆续步入社会的过渡期,国外读研的朋友、在家考编的朋友、脱产考学的朋友都开始进入职场,我们的见面无形中好像也有些微妙的转变。坐下不知聊什么的尴尬气氛开始蔓延,从星星点点的微弱态势逐步增强,每隔一段时间,都能感受它多一分。这似乎是无可避免的,进入真实的成人世界之后,因为工作学会带上假面、规划人生不断做选择带来疲倦,大家都没有心力先开口。话题和话题之间用沉默连接,我们很难再像过去一样从见面开始就随意地说一些无聊的废话。伤感是会有一些,但更多的是大家还愿意为了维系我们之间的关系而出来见面的满足,以前相处凭惯性,现在会有意识地付出,起码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变质。
我们现在最常说的是生活的细枝末节。读书的时候我们谈很多形而上的理念,很多美妙架空的氛围体验,它们和现实相比过于美好和虚幻,我们站在交界处感受到极致的撕裂。我们需要从这种撕裂的痛苦中探寻立身的底层逻辑,找到存活的方式。我们聊过去,努力考进全市最好的高中,努力考进重点班,努力考进985,努力是贯穿过去的主线,那个时候饱含希望,目标只有一个,好像努力就会靠近它。我们聊现在,就读专业不知道找什么工作,研究完天文地理诗词歌赋转头去参加偏远乡镇基层公务员的考试。我们像站在舷梯上的1900,面对没有尽头的城市,面对无穷的欲望,无法做出选择。这种理想主义碰撞琐碎鸡毛现实带来的无法掌控的幻灭和虚无,令我们痛苦万分。昨天分开前,一个朋友和我聊起来,人需要有精神寄托才不至于陷入循环往复的崩溃,它能帮助我们抵御一部分焦虑,建立逻辑自洽的生存框架。我觉得人终其一生寻找的,其实就是这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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