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蜡图

蜡嘴雀栖蜡梅枝，可称双蜡图。 蜡梅花具蜡质感，蜡嘴雀的大笨喙子亦具蜡质感，一样的黄色。花间多了一只蜡嘴，枝上便多了一朵花儿。 倏然飞去，花儿谢了。 梅岭清晨，花树下落了一地蜡嘴雀，不知谁撒的谷粒，引得它们前来聚餐。好大一群，总有上百只，还有麻雀与文鸟混迹其间。蜡嘴雀本来还算好看，腹部染红，翅镶黑边，黑色翅缘上还缀着几粒白扣子。公鸟黑头黑脸，放油光；母鸟头部是与身体一般的灰色，就嘴形笨一点，也还有趣。据说有人笼养。但一时满地是它就不稀奇了。万物稀为贵，多了就不值钱，所以我从不将在地上麇集的它们放在眼里，除非它们飞上花树枝头。 一般而言，蜡嘴雀是不落花树的。它对花没有兴趣。喜欢在花间觅食的多是些迷你小鸟，小得几乎没有。比如柳莺之类。柳莺也不食花，它在花间跳跃，无非是捕捉前来采蜜的飞虫。蜡嘴雀上花树，是因为在花下吃谷粒时一大群挤住了，一旦感觉到了危险，便慌不择枝地往树上窜，有根枝子落脚就好，就不管是什么树了。上树之后惊魂甫定，很快便会弃枝而去，落向它更乐意驻足的松柏樟槐之间。因此抢拍到这帧双蜡图，纯属偶然，觉得是个缘分，值得记一笔。 不记得有谁画过双蜡图，这大概是第一幅。 过气的蜡梅花本来无甚看相，因栖了蜡嘴雀，就有了画眼，精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