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的杀手兔
值此兔年之初，我来翻译一篇关于兔子的文章吧，标题为Medieval killer rabbits: when bunnies strike back（中世纪的杀手兔：兔兔的反击），作者Eleanor Jackson（2021年6月发表于British Library/Medieval manuscripts blog）。相关题材的文章还有不少，我没能尽数阅读，只择这一篇吧。
以下为翻译内容：
报复心强、毫无怜悯、凶残暴戾，没错，我说的正是中世纪的兔子。在中世纪手抄本边缘装饰或插图中，我们往往能看到无忧无虑嬉戏的兔子形象，但有些时候不知怎的，这些毛茸茸可爱的小动物竟展现出冷血杀手的一面。这些中世纪杀手兔的黑色幽默图像如今仍能引起观者的共鸣，总在社交网络上成为热点，或是因电影《巨蟒与圣杯》中“卡尔班诺洞穴的野兽（Beast of Caerbannog）”而再度流行，在电影中，那可是“你能见到的最邪恶残忍、脾气最暴戾的啮齿动物（补充一点，兔子是兔形目动物，并非啮齿目，但历史上曾被认为是啮齿动物）”。
在哈雷编目项目中（罗伯特·哈雷，1661-1724，及其子共收集了五百卷、七千余份手抄本，1753年由英国政府出资购得，经辗转现藏于大英图书馆），为1170年代德国阿恩斯坦修道院里的阿恩斯坦圣徒受难记（Arnetain Passional）重编目录时，我们发现了一个特别早期杀手兔图像（或许是我们所知最早的）：
这个被装饰了的字母T构成了一个绞架，两只野兔正把一个猎人吊起来。猎人的身份可由他肩挎的号角清晰识别，而兔子以后腿站立，前爪指着猎人，仿佛正带着邪恶的欢乐嘲弄人类。
在现实中，兔子是温顺的猎物，但在手抄本首字母装饰和页边旁注中，中世纪艺术家往往描绘一个“颠倒的世界”，在这里角色互换身份，不寻常、不可能成为常态。所以兔子成为凶暴的猎人，想方设法惩罚对兔类犯罪的人。
也许杀手兔子主题中最详尽精致的案例出现在1340年代伦敦的“史密斯菲尔德教令集（Smithfield Decretals）”里，这份手抄本中包含了多个页边画系列，其中的故事在连续几页里像连环画一样向我们展开。在这些场景中我们见识到了一群强壮的巨型兔子是如何对猎人进行恐怖复仇的。一开始兔子弓箭手射中了猎人的后背，接下来兔子们将他捆起来拖到兔子法官前接受审判。有罪的判决下达后，无情的兔子们把猎人拖到刑场斩首：
不满足于只让猎人吃苦头，这些毛茸茸的恶徒又把目光转向了一只猎犬。猎犬是人类猎兔活动的帮凶，这让它们成为兔子复仇的另一大目标。在一系列与前面相呼应的场景里，兔子把这一套相似流程在猎犬身上又施行了一遍，弓箭捕获、审判、押送、吊死：
在一本1320年代在英格兰制作的祈祷书（Book of Hours）中，兔子也是猎犬的猎手。其中一页上，兔子挎着整筒的箭，正吹着狩猎号角进发。在书的对页，兔子凯旋而归，箭已射完，弓的末端则挂着一只小猎犬：
在《雷诺·德·巴尔的每日祈祷书》（Breviary of Renaud de Bar，1302-03年间于法国梅斯制作）的经文边缘，与猎犬开战的兔子们还颇有些骑士风范，在这一系列图画故事里，兔子们拿起长矛，剑和盾牌打仗。其中一页中，一只兔子骑在蜗牛背上，而对面猎犬则骑着一只兔子，作为坐骑的兔子好像刚发现不对劲，自己好像站错边了：
但兔子们并没有止步于征服它们的传统敌人，在尝到战争的滋味后，它们准备好与任何对手较量。如“卡尔班诺的野兽”一般，这些野蛮的啮齿动物甚至能激起哪怕最勇敢骑士心中的恐惧：
他们在手抄本的边缘地带横冲直闯，挥舞着斧头与任何不幸遭遇它们的敌人作战：
鉴于中世纪兔子的凶残名声，下面👇这位兔子面包师脸上恶魔般的表情令我们不禁疑心起它烘烤食物来，那一定不是人肉馅饼吧…吧？
幸运的是，不像中世纪手抄本页边的形象，21世纪的兔子是可爱无害的。但这些中世纪图像好像在提醒我们，对兔子要放尊重一些，你永远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发动反击！翻译内容至此完。其实我在翻译之前就发现了利维坦2015年的一篇同题材文章，不禁感慨如今知识的传播已经太过容易，重点已不在找寻而是挑选甄别，我们应该相信谁？另外，其实如今的翻译软件已经不赖了，一念之间我都想直接照搬机翻文，但还是花了不少力气调整润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