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不来的梦、记不起的梦和难忘的电影
凌晨因为盗汗从睡梦中醒来,掀开衣服和被子等待身体冷却,刚刚结束的梦似乎也悄然蒸发,只留下可怜几个定格的画面。我总是再也记不起曾经做过的梦。
半梦半醒之间曾冒出“这像是是枝裕和的电影”这样的念头。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提醒着大脑或自我:我正在做梦,那是一种想要(在醒来以后)记录下关于梦一切的欲望。但这似乎总是徒劳。与此同时,期待着梦永不结束。
我的梦境总是伴随着嗜睡、逃避现实、不愿醒来以及对于排泄的焦虑:排泄汗、尿液和其他。
这令我好奇,一方面,我通过做梦进入那些另一面的现实,它们全部来自我的现实,甚至常常真实得让人感到可怕。但我没有忧虑,希望盗梦空间里的游戏一直继续下去。我们自由地进入电影,也总是在黑幕出现的时候久久不愿离开。
另一方面,我的身体似乎在以排泄一样的方式产生梦境,排泄的欲望是制造电影一般的梦的能量,在能量将要溢出的时候,梦境结束,电影结束。
梦似乎早已揭示电影的使命,在现实的黑暗面有序地组织无意义的画面,总想在其中寻找到一线逻辑、一丝希望、一些慰藉。那个梦旅人总是孜孜不倦想要证明自己是故事的讲述者,在一个连自己也难以证明一切都是真相的世界,去证明“我”是拥有一切解释权的作者。一切梦的素材都来源于现实,但梦里的现实永远不可能成为真实。现实无法成真,电影与真实之间永恒的差距,这便是电影的本质,也是电影的命运。
难怪人们喜爱费里尼、大卫·林奇、卡拉克斯、柯南伯格、王家卫这样的导演(或许只是我喜欢),他们的电影具有梦一样完美而纯粹的质感;他们是创造梦境的出色作家,在光怪陆离的现实异域里创造高密度的故事,让观众做一个又一个难以忘怀的梦,久久不愿醒来。
想起了叶芝曾在诗集中引用的古语“责任始自梦中”(In dreams begins responsibi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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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冰的可达鸭 赞了这篇日记 2023-02-09 08:06: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