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 2023-2-14
我是一条鱼。很小的,随处可见的品种。
条石鲷游过荡出的气泡砸了我一比斗。它问我要斑马的照片。
“给我找两条光滑的腿来!”锯足软腹蟹愤怒地挥着钳子。
加岛环企鹅的滑雪杖丢了,我小心翼翼地朝光棘球海胆试探,但它很傲慢,没有理我。
“抱歉,我不能陪你晒太阳。你得问问带壳儿的。”今天第九次向蛤蜊解释。
身旁,一只瘪瘪的短蛸晃来晃去,两只瘪瘪的短蛸晃来晃去。
“曼氏无针乌贼,拟栆贝告诉我长吻原海豚上午让黄鳍金枪鱼把你要的东西带过来,但我刚遇到猬虾说见着它已经回家了。嗯嗯,你能直接找它么?好的。”
远道而来的洋流需要蓝指海星三年前在海底拉的一坨屎,我实在找不着,于是大胆地拉了一坨交给它。
大白鲨忧心忡忡:“怎么样?”
我安慰道:“这是我见过最大的须鲸了!小丑鱼国王一定会喜欢这个贡品。”
明明一哆嗦就可以吃到面前的虾,为什么红海龟一定要我送到它嘴里?不懂。
有时候真想变成黑海参或者马粪海胆,至少可以正大光明装作一坨屎。
可惜我只是一条鱼。
浪花说大海会保护我不被吃掉。但我还是死了。
我被完整地淹死在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