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认真在讨厌自己的世界
刚跨过农历新年(中国年),意外负伤又破财灾起,同事提醒我正值刑太岁。上周末便第八次去了杭州,求灵隐寺佛祖们关照平安。我也没想到旅途的终点,我会意识到我是如此社会失格。
第一次去杭州时,我深陷一段畸形的友情,不仅精神折磨,身体也在一个月内瘦弱到呼吸都是负担。一度以为自己活不了多久,几乎是以必死的决心跪拜神灵,没想到濒死复生,从此我都告诉身边的人,灵隐寺地如其名。今年是工作后第二次来,正值疫情解封后报复性旺季。如果不会使自行车,我不知道人该怎么在泛西湖景区移动。我最为享受人气的时刻,也就是今年。飞驰风光,绿荫晰阳,人过人往,你还活着,你存在和世界共同存在的关系。
回程的座位旁是一对母女,我没有打量路人的习惯,直到帮忙传递食物,不得不抬头时才意识到,这位妈妈是一位大美人。她细声细语,全神贯注,用心陪伴,也会因为频繁请我起身让座而抱歉。我片面在心里留下她体贴善良的刻板标签。她甚至看着轻我几岁,尽管她女儿已经需要独立座位。对了,我最近爱上了出门佯装自己35岁,可能是一些吸引女生的妙招。
她女儿太吵,全程双唇未合。我难以阅读朋友推荐的本格推理小说。直到今日,我也无法描绘出第一部分密室的布置。这位妈妈又觉得侵犯了我享受安静的权利,又不对孩子下重语气。这是温柔品质带来的的困境。落地滑行时,她又与领导就请假问题争执不下,竟然一改先前温柔犹豫的形象,语气重半斤。
我独自相处时会切换格外无情又残忍的本我,出于对她精于养育的佩服,我简单询问她的处境后给予了她解决方案(靠大学为数不多到手的法律知识)。我看着她,她沉默又温柔的看着她的孩子。我只觉得:人类幼崽是我一生之敌。她的女儿消耗了她太多,两小时,我可以看半本书,虽然没有任何价值,我没有因此愉快,但至少免除陷入无尽头的宽慰陷阱。对孩子温柔得像是轻触昙花,对工作却唯唯诺诺正义也像被抓住把柄。但非常多人反之亦然。
回到家中,空空如也,花园的花草也死的七零八落,可我爱这份感觉,唯有孤独让人敏感、脆弱又理智。我这样平凡又愚蠢的人,死抓着理智比较好。后来,我跟妈妈分享了这份感觉,我质疑我祈祷顺遂的必要。我明明被神灵抛弃,明明选择了背叛人类与生俱来的爱意。我想到周六晚上,我和管老师喝酒,凌晨已过,一名中年大叔仍叫卖着一大束气球。管老师怜悯世人,他说这背影很心酸可怜。我笑道,还是江浙人会做生意,这很酷,但是他晚上叫卖是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导致无法白日作业。后来又遇到一个衣着单薄的年轻人趁顾客离开后偷酒,管老师说他精神失常,我说他应该是x d体温失衡。我总是深刻的去理解世界,不怀好意但又切合实际。话说回来,我妈妈把我骂得狗血淋头,她认为为我奉献是温暖的,我认为她为我奉献是徒劳的。
痛苦是坦荡而直白的,痛苦不会撒谎。对我而言,一件事让你痛苦,这件事一定是你当下无法克服或深深厌恶的。但世界上存在愉悦骗局,片刻快乐并不是你绝对忠诚的。我深刻陈羿的原因有,他曾触景生情问我,也许,可能,有没有机会,我们也能像很多夫妻那样共同老去。我几乎不假思索拒绝了他,这不可能。但我递给他了我当时身上最后一瓶可乐。我想我不会遇到一个男性能把假设真的当作假设。
这几天,我一直想着那位母亲。我现在的生活非常简单。工作、写书,恋爱,放弃学习,放弃额外社交。能让我重新思考社会关系的机会不多。原本不擅长温柔相待的人,要如何承担起社会责任而步步为营的体贴照顾。大家美名其曰这是一种成长。而我偏偏觉得是一种背叛。当然,如果很幸运的,人所向往这样,那就太好了,好到我觉得这才算拥有神前祈愿的资格。
最近开心的是,肺结节复查后有了好转,我又可以烟鬼了,我由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