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kipedia条目翻译 - 维尔纳·平兹纳

简要信息

Werner Pinzner

出生日期：1947.4.27

出生地点：西德，汉堡，Bramfeld（汉堡的一个Quarter）

死亡日期：1986.7.29

死亡地点：西德，汉堡

死因：用枪自杀

安葬地：吕贝克，Burgtor公墓

其他名字：‘肌肉’（Mucki）、圣保利杀手（St. Pauli Killer）

犯罪生涯：1984-1986（14个月）

雇主：维纳·彼得/维也纳人彼得（Wiener Peter）

行凶方式：枪击

配偶：尤塔（Jutta）

杀害人数：13

德国契约杀手（contract killer），外号“肌肉”，后被称为“圣保利杀手”。一系列受雇杀人过后，1986年，在汉堡警察总局，他在接受审讯时将负责调查的检察官射杀，之后射杀妻子，最后举枪自尽。案件在汉堡市引发了政治后果，被视作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犯罪史上最“引人注目的”案件之一。

早年生活

1947年4月27日，维尔纳·平兹纳生于Bramfeld，其父是一位无线电机械师，兼职杂货连锁店经理。退学后，未拿到学位的平兹纳于1964年加入国际基督教海事协会（International Christian Maritime Association），出海两年。1966年，他曾当过几周司机，之后又短暂恢复了出海生活。他曾想加入联邦国防军，但因有犯罪记录而被拒绝。不久后，他结识了未来的第一任妻子。1970年，他初次入狱服刑，刑期不长，次年，其女儿出生。平兹纳在女儿出生后曾当过脚手架搭建工、砖瓦工、屠夫。1975年8月，他参与了一起超市抢劫案，案件中有一罪犯枪击了超市经理。

平兹纳于1975年9月被捕，被判处10年监禁。他在得到判决前结识了后来的第二任妻子。他在Fuhlsbüttel监狱服刑9年；之后被转移至汉堡Vierlande的不设防监狱（open prison）。他在服刑期间结识了一些汉堡红灯区的重要人物。平兹纳也接触了毒品。平兹纳购置了一把.38特殊口径的阿米尼乌斯左轮手枪（Arminius，Weihrauch & Weihrauch GmbH & Co. KG制造），将其存放在监狱衣物柜里，当时，汉堡的刑罚制度高度自由化，所有被关押在不设防监狱的囚犯都拥有一个衣物柜，且无人进行搜查。

1984年6月，平兹纳在日间监外活动时与两名来自红灯区的同伙犯了一起抢劫案，又在后一个月完成了第一次契约谋杀，而他这时还尚未出狱。1984年7月，平兹纳从不设防监狱获释。

受雇杀人

平兹纳的工作是在红灯区当契约杀手。他曾在西德各地犯案，但这些案件在本质上都与汉堡圣保利区（Sankt Pauli）的红灯区的冲突相关。平兹纳的主要客户是个外号叫“维纳·彼得”/“维也纳人彼得”的皮条客。

平兹纳作案年代的汉堡街区

汉堡红灯区的皮条客们经营着汉堡乃至全国的妓院。但在1980年代，由于艾滋病盛行，卖淫业遭受了严重影响。与此同时，除德国皮条客外，汉堡红灯区也开始出现外国人皮条客。对此，本地皮条客最初采取了更加凶残的剥削妓女手段。但毒品走私也逐渐发展了起来，武器走私、私藏赃物等其他不法行为也如此，创收途径因此增多。除了向其他领域扩张之外，卖淫和毒品走私引起的争端越来越多。平兹纳犯下的那些受雇杀人案件就源自这些暴力冲突。

在圣保利区，特别是赫伯特街（Herbertstraße）和绳索街（Reeperbahn）沿线，有两个拉皮条势力在争抢霸主地位：一是所谓的“有限责任公司”（GMBH），其活动历时较长；二是正在逐渐壮大的花生酱帮（Nutella gang）。有组织犯罪集团、摩托车帮会“地狱天使”（Hells Angels Motorcycle Club，缩写：HAMC）为对立的两个组织提供人手租赁，亦曾充当讨债者。最终，以“维也纳人彼得”为头领的一伙人将有限责任公司挤出了犯罪市场，维也纳人彼得后来成为了平兹纳的主要客户。

单独谋杀

耶胡达·阿齐（Yehuda Arzi）

耶胡达·阿齐又名汉斯·耶努·穆勒（Hans Jenö Müller），曾是个妓院老板，因其母也曾经营妓院，他便找到了敲诈勒索前妻和女儿的机会。他还在基尔的一所公寓里参与了一次没支付钱款的可卡因交易，之后不得不背着妻子与生意合伙人潜逃。

以“维也纳人彼得”为中间人，阿齐的前妻与女儿起初请平兹纳砍掉阿齐的一根手指，以示警告；但她们后来直接要求平兹纳将阿齐杀掉。平兹纳开价4万马克。接着，拿着契约的平兹纳与一同伙Hockauf去往基尔，于1984年7月7日在阿齐的公寓内将他击毙。尽管前妻和女儿在案发后不久就被列入疑犯名单，但由于缺乏证据，针对二人的诉讼并未继续下去。

作案后，平兹纳返回Vierlande不设防监狱，将凶器放回了衣物柜。

彼得·费尔迈尔（Peter Pfeilmaier）

外号“拜仁彼得”（Bayern Peter）的彼得·费尔迈尔是“铁锤戴希”（Hammer Deich）和“MB俱乐部”（MB Club）两所妓院的合伙人。MB俱乐部经营非法赌博、毒品走私，俱乐部成员亦吸食可卡因。由于费尔迈尔吸食可卡因的量越来越大，还曾在妓院里做出有损生意的行为，其他合伙人边将其视作经济风险因素。合伙人邀“维也纳人彼得”入伙，取代费尔迈尔。

于是平兹纳便接到了谋杀费尔迈尔的生意。事成后的酬劳为30000马克（两个新合伙人一人出15000）以及妓院盈利分成。在一同伙的帮助下，平兹纳向费尔迈尔承诺，要在安静的地段做一笔大额毒品交易。1984年9月12日，平兹纳与同伙以及费尔迈尔三人驱车抵达汉堡Bramfeld的Hirsekamp的一片车库建筑群，费尔迈尔最终死于头部中弹。

但事成后，平兹纳并未按契约得到妓院盈利分成；他接下来还得在“铁锤戴希”当讨债者。他的同伙也从酬金中抽取了自己的分红。

迪特玛·特劳布（Dietmar Traub）

迪特玛·“漆皮鞋”·特劳布（Dietmar ‘Lackschuh’ Traub）原本和“维也纳人彼得”共同经营妓院“爱宫”（Palais d'Amour）。由于吸食可卡因量过大，特劳布已经变成了合伙人的累赘。而且特劳布还想要退出妓院经营，索要10万马克赔偿金，之后独立做毒品生意。但特劳勃却越来越远离汉堡街区了。

1984年11月，特劳布去往慕尼黑查看一妓女情况。平兹纳带着一刚从监狱获释的同伙尾随在后。途中，二人在巴符州海尔布隆市（Heilbronn）停留，在这里的妓院“海尔布隆酋长”（Chief of Heilbronn）取得了不在场证明。接着他们直奔慕尼黑。跟杀害费尔迈尔时一样，他们先是骗受害人和他们进行毒品交易。特劳布同意了。之后三人开着一辆租来的车来到霍恩布伦（Hohenbrunn）森林。平兹纳与同伙佯装汽车故障，在特劳布下车后将其击毙。

瓦尔德玛·达默（Waldemar Dammer）和拉尔夫·库恩（Ralf Kühne）

“维也纳人彼得”的商业竞争对手是外号“黑人瓦尔迪”（Neger Waldi）的瓦尔德玛·达默，他经营着两所妓院。1985年复活节过后不久，达默找了两个暴徒，在维也纳人彼得的“爱宫”妓院打了他一顿，令维也纳人彼得公然受辱。后者之后雇佣平兹纳和另一杀手，去杀掉达默以及那两个暴徒，报酬为固定价6万马克。

平兹纳假定达默会在他的位于中产阶级住宅区Schnelsen（汉堡一区）与暴徒们会面。于是他和同伙于复活节星期一造访达默的居所，屋主让他们进来了。达默和他的经纪人拉尔夫·库恩被击毙，但两个暴徒不在场。

尽管平兹纳后来承认上述两起谋杀是自己所为，但当时是可以用行凶武器来证明是他的同伙而非他自己亲手射杀了两名受害者的。

调查、逮捕、自杀

1970年代末，在内政参议员（Senator for the Interior）Alfons Pawelczyk的领导下，高阶警员们与皮条客合作，组建了名为“65部”（Fachdirektion 65）的有组织犯罪调查组，他们对平兹纳的指控最终未得到证实。65部是德国历史上首个为打击有组织犯罪而设立的机构。该单位采取的手段包括联系线人、电话窃听等。警方亦会对他们进行内部保护。他们曾成功以逃税罪起诉当时的著名妓院老板，所谓的“圣保利教父”。另外，65部也在与有限责任公司、花生酱帮以及地狱天使的交手中取得过成功。

平兹纳所用的左轮手枪口径为点三八，十分常见，但他所用的子弹有一明显特征：他的左轮手枪有“10条膛线，右向扭转”（ten rifling with a right-hand twist），十分罕见。从这点以及谋杀案涉案人员都与圣保利的性行业操控背景相关可以推断出，这是独立的一系列谋杀案。起初，警方没能分辨出耶胡达·阿齐谋杀案与圣保利区之间的联系，达默和库恩遇害案也只是在作案手法上与其他案件有相似点，凶器则是另一把枪。

65部在发现了各桩命案间的相似之处后组建了特别委员会（SoKo），对秘密调查结果进行了系统化汇编，对可能的目击者进行了问讯。最终，在两名妓女给出正式供词后，一机动特遣队（Mobiles Einsatzkommando）于1986年4月15日将平兹纳、“维也纳人彼得”以及一共犯逮捕。“凶手的沙发上放着凶器，一把上了子弹的点三八阿米尼乌斯左轮手枪，10条膛线，右向扭转”。

逮捕

平兹纳只因涉嫌谋杀“拜仁彼得”费尔迈尔而被捕，之后他立刻要求与负责调查的检察官Wolfgang Bistry交谈。平兹纳在首次受审时交代自己犯下了8宗谋杀案。他后来告诉检察官，自己一共杀害过11人，已准备好作证，前提是允许他与妻子尤塔相处两天（48小时），不得打扰。检察官没给出明确答复，说他们会看看能否满足他的要求。平兹纳的日记表明，他当时认为检察官已经向他做出了保证。于是，平兹纳在数次审问中给出了关于5起谋杀的具体信息，还就圣保利红灯区的犯罪组织结构给出了口供。

他受雇杀人动机是想要加入卖淫生意。但身为契约杀手的他无法成为红灯区社会环境的一部分。当时曾有人想把平兹纳灭口。据称平兹纳在被关押期间与检察官交流时，外界有人开出了30万马克的赏金要他的命。

媒体

汉堡内政参议员Rolf Lange（社会民主党）在新闻发布会上将逮捕平兹纳与其同伙称作65部打击有组织犯罪的巨大成功。平兹纳被捕当天，他的律师与记者Thomas Reinecke达成一致，以35000马克的价格，媒体就只能通过Reinecke一人与平兹纳、其妻子以及其律师联系。Reinecke则把独家消息源以5万马克的价格卖给了《亮点》杂志。

记者Thomas Osterkorn则有权得到在平兹纳的阁楼中发现的他以及他的邻居的私人照片与笔记，警方之前并未搜查这处阁楼。Osterkorn就是凭借这份材料开启了在《亮点》的工作生涯。德国名人八卦杂志《多彩》（Bunte）刊登了平兹纳写给妻子的信件。《图片报》起初无法及时跟进，但之后用一篇毁坏律师名誉的头条新闻予以“回敬”。

1986年7月29日的谋杀与自杀

1986年7月29日，平兹纳被带到位于汉堡市柏林门（Berliner Tor）的高层建筑里的警察总局接受问讯。在场者有：平兹纳、其妻子尤塔、其律师Isolde Oechsle-Misfeld、两名警官、一位负责记录口供的打字员以及检察官Wolfgang Bistry。在律师的协助下，平兹纳之妻将一把武器偷带入警察总局。平兹纳在夺取手枪后射杀了检察官。当时两名警官找到机会离开了屋子。平兹纳堵住屋门，在与女儿通话后射杀了妻子，最后自杀。

尾声

包括1986年7月29日的事件在内，平兹纳共杀害了13人，包括妻子尤塔与检察官Wolfgang Bistry。平兹纳所在的社区办了一次汽车车队游行作为纪念。他最终被葬于吕贝克的Burgtor公墓。

凶杀武器目前陈列于汉堡警察博物馆（Polizeimuseum Hamburg）。

警方

事发后，警方怀疑案件背后有人支持，因此进行了大范围调查；搜查了平兹纳律师的办公室。1986年12月，约350名警员和几名检察官在汉堡、阿伦斯堡（Ahrensburg）、不伦瑞克以及马略卡岛同时展开突击搜查，逮捕多人。警方怀疑妓院老板Reinhard Klemm（外号‘Ringo’）是Bistry检察官被谋杀一案的幕后帮凶，Klemm后经屋顶逃跑，在离开德国后入境哥斯达黎加，德方做了相当大的外交工作才让哥斯达黎加同意引渡Klemm。

媒体

德国当局在平兹纳死后开始了媒体审查，而西德政府上一次进行新闻审查还是在1977年发生汉斯·马丁·施莱尔（Hanns Martin Schleyer）绑架案之后。但这只是再度刺激了媒体的猜测。在各界最终得知平兹纳身体上的可卡因残余、穿刺痕以及他的牢房内有海洛因吸食工具后，这场司法丑闻闹得更大了。

平兹纳的契约杀手生涯、被捕后犯下的双重谋杀以及最后的自杀吸引了大量公众的关注。由于案件广为人知，其文档记录在对汉堡犯罪史上最著名罪案的展览中成了重要组成部分。北德广播公司电视台（NDR Fernsehen）曾拍摄过一部关于发生在这座前汉萨同盟城市的重大罪案的纪录片，平兹纳案就被收录其中，德国公共广播联盟（Arbeitsgemeinschaft – der öffentlich-rechtlichen Rundfunkanstalten – der Bundesrepublik Deutschland，缩写：ARD）就将平兹纳案作为《重大罪案》系列剧中的代表剧集。德国电视二台（Zweites Deutsches Fernsehen，缩写：ZDF）也在其于2016年出品的系列《启迪——瞩目刑事案件》（Enlightened – Spectacular Criminal Cases）片中制作了关于此案的《无良谋杀：圣保利杀手》（Murder without Conscience: The St. Pauli Killer）剧集。相应地，2007年的展览“一座汉堡警察博物馆”（A Police Museum for Hamburg）也将平兹纳案与其他发生在汉堡的罪案——比如连环杀手弗里茨·洪卡（Fritz Honka）和百货商场敲诈者“Dagobert”——在汉堡警察博物馆一并展出。圣保利区的一些主题游览也将平兹纳作为卖点。2011年，北德广播公司（Norddeutscher Rundfunk，缩写：NDR）借事发25周年纪念之机会再度发布了新纪录片。

政界

由于汉堡各监狱安全预防措施不足，调查方对平兹纳通融过度，平兹纳案变成了司法丑闻。平兹纳在被关押期间还得到了毒品，这表明警方措施明显存在安全缺陷。除了平兹纳案件以外，内政与司法参议员们（Interior and Justice Senators）也遭受了政治冲击。司法参议员Eva Leithäuser（社会民主党）因自己代表着城市刑罚制度而遭到公开批判，令内政参议员Rolf Lange难堪的则是警方的所谓“汉堡水壶”（Hamburger Kessel）暴动镇压法，但令二人下不来台的共同点就是犯罪率的上升。而且，汉堡市议会（Hamburgische Bürgerschaft）即将在1986年11月9日进行选举，此前的社会民主党政府可能会因为平兹纳案丑闻而败选。1986年8月6日，上述两参议员因平兹纳案而引咎辞职。1986年6月的投票结果表明，社民党（SPD）依旧占据绝对优势，但也体现出警察总局事件所引发的内部安全争论令其失去了大量选票。社民党在支持率（41.7%）上仅次于基民盟（41.9%）。由于不存在政党联盟协议；所以所谓的“汉堡情况”（Hamburg conditions）就出现了，社民党在参议院占少数，占多数的党派则不断发生变化。

平兹纳案将有组织犯罪问题引入了政治讨论范畴。

为避免类似事件发生，警方在总局入口处设置了安全门，这些装置至今仍在使用。汉堡司法当局在Bistry被谋杀后对所有刑事辩护律师进行的全面控制遭到汉堡律师协会（Hamburg Bar Association）、汉堡刑事辩护律师工作组（Hamburg Criminal Defense Lawyers' Working Group）以及共和国律师协会（Republican Lawyers' Association）强烈抵制。

逮捕

平兹纳的律师和他的三位客户遭到指控。对他们的审判也吸引了大量媒体关注。在对律师的审判上，法庭请来了专家Herbert Maisch，后者作证说涉案律师在童年与青少年时期经历了严重的心理发展障碍（Developmental disorder），导致她深陷案件无法自拔。她最终因协助谋杀而被判处六年半监禁，执照被暂停5年。1989年，平兹纳的两名共犯Armin Hockauf、Siegfried Träger以及“维也纳人彼得”全部被判处终身监禁。2000年2月，“维也纳人彼得”在服刑14年后被驱逐出境，入境奥地利。

除刑事诉讼外，司法系统还得在新闻法方面反复处理平兹纳案造成的影响。例如，《明镜》周刊就被要求在报道了谋杀案背后可能另有他人后刊登一篇半页篇幅的回应。1994年，汉堡地方法庭（Landgericht Hamburg）判决记者Dagobert Lindlau不得在著作《契约杀手》（Der Lohnkiller）中提及平兹纳律师的姓名，以保障涉案律师的社会声誉。

在流行文化中

平兹纳自杀后不久，与他相关的故事就被当成了剧本素材。在谋杀案过后的十年里，出现了各种以“圣保利杀手”为主题的侦探小说和电影。作家Frank Göhre在他的《圣保利三部曲》中提及此案，Dagobert Lindlau的著作《契约杀手，一位有组织犯罪人物》（The Hire Killer an organised crime figure，1994年）讲的也是平兹纳。1995年电影《大逃亡》（Der Grosse Abgang，Nico Hofmann导演）的剧本改编基础也是平兹纳案，该片后赢得德国表演艺术学院（German Academy of Performing Arts）的电视电影奖（Television Film Priz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