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翻译】无限反转杀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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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みなもとあるた

原作名：無限どんでん返し殺人事件

原作地址：https://kakuyomu.jp/works/16816927861157769232/episodes/16816927861157794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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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缺少足够的反转——みなもとあるた

因为我喜欢推理小说里的反转剧情，所以我挑选了一些最精彩的片段。

如果你也喜欢这种类型的小说，我想我们会很合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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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在揭开这起杀人事件的真相之前，我有些话想对大家说。」

在大厅里聚集的相关人士面前，侦探突然开口说道。

「等等，如果你知道案件的真相，为什么不直接指出罪犯呢？为什么要这么拖拖拉拉的？」

「确实如您所说，但这其中是有原因的。」

在这起事件中死去的受害者的朋友质问侦探，而侦探则回答得有些犹豫。

「在整理收集到的证据后，我发现这起事件是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发生的。因此，在找到罪犯之前，我认为有必要先梳理一下现状。」

「特殊情况……」

听到侦探的话，有几个人交头接耳，互相对视。

直到刚才，大家都认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杀人事件，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或许难以置信，但我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吧。这个世界实际上是一个虚拟空间。」

「啊？虚拟空间？」

正如侦探预料的那样，困惑的议论在大厅里弥漫开来。

「所谓虚拟空间，就是说这个世界不是现实世界吗？像是游戏或虚拟世界那样的？」

「是的，没错。我们在失去记忆的状态下登录这个世界，只是扮演着侦探、罪犯等角色。」

「那么，这次发生的杀人事件实际上并没有人死亡……」

「是的。在游戏世界里，只是一个玩家被扮演犯罪者的玩家杀害了。仅此而已。」

「虽然难以置信，但如果那是真的，那死去的家伙也能回来吧……」

大厅里弥漫着既安慰又困惑的氛围。虽然所有人都被突然告知的事实震惊，但如果存在能否定这起难以接受的悲剧的可能性，那么他们也有想要稍微相信的情感。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如果这次杀人事件只是个游戏，实际上没有人死亡，那么我们到底该做什么呢？」

「那当然是按照游戏的规则来找出凶手就好了。比如说，像这样。」

侦探抓住了旁边一个人的胳膊，打开了宇宙飞船的门，将那个人踢出了舱外。

「将扮演凶手的角色从宇宙飞船中扔出去，我们这些幸存者就能取得胜利。」

在场的相关人士欢呼和称赞声此起彼伏。

「果然是那家伙是罪犯吗！我就觉得奇怪，船上发生的事故总是在那家伙走过的地方发生。」

「确实那家伙一直有可疑的行动呢！」

「我当然是从一开始就觉得那家伙很可疑！」

现在大家明白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游戏，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转变，充满了因成功驱逐凶手而喜悦的情感。

「但是，真的是那样吗？」

「啊？」

侦探突然改变了语气，冷冰冰地说出这句话。

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侦探的话。

「宇宙飞船还是虚拟空间，我们生活的时代科学技术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真的吗？这不是你的幻想吗？」

「可是，在现在这个时代，宇宙飞船和虚拟空间已经……」

说到这里，我陷入了困境。

现在是公元几年？我是谁？我生活的时代真的存在着虚拟空间之类的东西吗？

对了，确实不应该是那样的。

那么，这个世界应该更「现实」的才对。

「没错，老师。现在的时代还没有开发出虚拟空间呢。」

我面前的穿着白大褂的老师凝视着我。

病房窗户敞开，传来了尖叫声。

刚才从窗户踢下去的护士应该是被人发现摔在地上了。

「但也没办法，老师。在无重力的世界里，把人从窗户扔出去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突然从宇宙飞船被拉回到现实世界……」

「没想到，症状恶化到这个地步……」

「明白吗？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宇宙飞船、侦探、罪犯都不存在于这里。你无法区分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

站在我面前的白大褂老师沉重地说道。他的脸色苍白，我能看到白大褂的下摆在颤抖。

「一切都是幻觉？」

这样啊，那么老师也是幻觉，我患有什么病也是幻觉吗？

那么，为什么我会看到幻觉？如果病是幻觉的话，为什么我会看到幻觉？

老师坚称我看到的是幻觉，但如果老师也是幻觉的话，那我是不是没有看到幻觉？

但是老师这个幻觉是存在的吧？

可是，因为是幻觉所以本来就不存在才对吧？

「那么老师，我应该相信什么呢？刚刚还相信的东西突然被颠覆，我应该依靠什么生活呢？」

确实，刚才我还在宇宙飞船里。本来和侦探一起，要找出杀人事件的凶手的。

脚下的地面都感觉不稳。

现实是什么？我应该相信什么？

即使给了我「这是现实」的某种东西，那又怎么保证它不是幻觉呢？

「啊……」

我跪倒在地。已经什么都不明白了。

正在拍摄我的摄像机慢慢地远离我。

「Cut！」

导演的话语划破了空气。虚构回归现实。

「你的表演相当不错，新人。很有潜力呢。」

「谢谢您！」

竟然被仰慕的导演夸奖了。

谁能想到因为前辈突然受伤，我会被选为替补，急需扮演患有精神分裂症的这个困难角色。

「怎么样？下一部作品已经敲定了，你要不要出演……」

正当导演说到这里时，周围传来了尖锐的惊叫声。

「刚刚，那个惊叫是什么？」

「从化妆间传来的！」

听到声音的方向，工作人员们急忙跑过去。

「出什么事了！」

砰地一声，化妆间的门被用力打开，那里有一个跌倒在地的女人。

「那、那个……」

女人努力地举起一只手，指向了某个地方。

然后在那里……

「导、导演……？」

刚才还在和我说话的导演，却变成了面目全非的模样，倒在了那里。

胸口插着一把刀，鲜红的血液在化妆间的地板上蔓延。

「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在和导演在摄影棚里说话的，怎么会……」

我感到头晕目眩。就在几十秒前，导演还在我面前表现得很精神。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前、前辈……？」

我看向化妆间的入口，发现拄着拐杖的前辈稍微晚了一些，也到了现场。

「我觉得新人你能在临时替补中表现得如此完美实在有些奇怪。」

「啊？」

有些奇怪的情况。为什么突然谈论我的表演？

「那可不仅仅是演技。你本来就患有精神分裂症。」

前辈突然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是应该怀疑自己的耳朵还是怀疑前辈的话。

「虽然你一直在近距离观察我的表演，但是那么复杂的角色怎么可能突然找个替补演员就能胜任。你能完美地演绎那个角色，是因为你本来就有看到幻觉的才能。」

我看到幻觉？就像我在那部剧中所扮演的角色一样？

虽然一时难以置信，但前辈看上去并不像在开玩笑。

「你确实说过。『刚刚还和导演在说话』。但那是不可能的。从导演的尸体上可以看出，血液已经完全干涸、凝固。不会是刚刚被杀的。」

前辈的目光射穿了我。

「所以你的『刚刚』这个词让我产生了怀疑。也就是说，你是不是在导演被杀的前后时间里完全失去了记忆？」

「那、那是什么意思……」

我杀了导演？那怎么可能。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杀导演。

不，准确地说，我没有杀导演的记忆。

所以，无论我多么依赖自己的记忆来主张自己的无罪，这都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你不仅仅是失去了记忆。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啊，就是那样。」

和前辈完全一样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响起。

「我为了代替你，创造了一个跟你有相同性格的人格。结果变成了我和『俺』的双重人格。」

我想起来了。手里拿着的刀的冰冷感觉。刺入肉体的感触。溅出的体温。我想起了所有这些。

我不记得这些也没什么奇怪的。

杀死导演的是「俺」。

「那么，为什么你要杀死导演？」

「这还用说吗，因为导演评价了我而不是『俺』。虽然更完美地复制了你的性格并进行了出色表演的是『俺』，但最终被赞扬的却是我这个人格。」

真正的「俺」拄着拐杖的身影就在眼前，瞪着我。但是，我没有退缩。

「现在的『俺』，不管是什么人的表演都能复制。不过，表演期间的记忆不会留在我的人格里，这是个缺点。总之用一句话说，因为受伤而无法行动的你，没有复制出来的『俺』更优秀。」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你说什么？」

出乎意料的回答从眼前的真正的「俺」那里传来。

「真正做出优秀表演的，其实是我这边的人格，而不是你。对吗，观众们？」

眼前的真正的「俺」把脸转向了某个地方。

什么？为什么那里有摄像机？为什么要拍摄我们？

「没想到这种方式揭开真相，但总算是热闹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恶作剧大成功！！！」

举着标牌的工作人员笑着跳了出来。

恶作剧？突然的事情让我的大脑无法理解。

「看来他还是有些困惑呢！那么，我们来揭示真相吧。」

前辈伸手一指，两位长得一模一样的导演出现了。一个满身是血，另一个则没有。

原来如此，这次恶作剧是一个「不知何时自己的另一个人格犯下了谋杀，被迫承担罪行」的恶作剧。竟然请了双胞胎演员来扮演导演，真是够狡猾的。

「话说回来，真是让我紧张。我竟然顺着双重人格的设定，自顾自地讲述下去。以为这个恶作剧计划都被拆穿了呢。」

「哎呀，导演在最后一刻离开，然后突然在化妆室里死去，当然会慌乱……何况还被附上没有记忆的谋杀罪。」

虽然我有些困惑，但还是微笑着顺着前辈的话说了下去。

扮演导演尸体的演员也精神抖擞地，满身鲜血地向摄像机挥手示意。

真是个惹人麻烦的恶作剧。

但是等等？如果这是恶作剧的话，为什么『俺』还记得杀了导演？那种真实的感觉，现在还残留在我的手上。

没错，即使这是恶作剧，也不可能让『俺』真的成为双重人格。

但是『俺』确实成为了双重人格。而且，『俺』甚至记得杀了导演。

如果这真的是恶作剧，那么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那个前辈，恶作剧是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的？」

「哎，你在说什么？」

「不，我是说，有些记忆不太清楚，即使是恶作剧，也有些地方不合理……」

听到这个，前辈和工作人员都笑了出来。

「哈哈哈！看来这过于激进的恶作剧让他非常困惑啊！各位观众，千万不要对朋友尝试如此复杂的恶作剧哦！那么，下周见！」

随着这愉快的问候，拍摄结束了。

「辛苦大家了！」

工作人员们一个接一个离开了演播室。

演员们也在互相问候的同时，好像要去参加下一份工作。

尽管困惑，我还是回到了化妆室。

然而，我的头脑依然无法理清楚。

回到化妆室的我，遭遇了更大的困惑。

化妆室里，还留着被刀插死的导演的尸体。

「怪了……如果这真的是恶作剧，这样的东西不应该存在的……」

刚才的揭示已经表明导演尸体是假的，恶作剧拍摄结束后，这里不应该有尸体。

导演的尸体无疑是冰冷的、鲜活的，看起来绝对不像是假的。

那么，一切都无法解释。

如果这里有真正的尸体，那我的双重人格就是事实，而我在无意识的时候杀了导演。

然而，导演之前透露过死去的事实是恶作剧。

即使如此，总会有与恶作剧矛盾的部分出现。

我真的是在看幻觉吗？

这个世界有值得相信的事物吗？

我真的是清醒的吗？

如果有人问我「你是清醒的吗？」，我当然会回答「我是清醒的」。

但实际上，即使我被展示幻觉，我可能也不会意识到那是幻觉。

即使我是一个只看到「我是清醒的」幻觉的病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没有人能证明自己是清醒的。

为了让你们体验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我写了这部小说。

这部作品并非虚构。这正是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情。

你们似乎相信自己的人生是真实的，但是谁能证明它不是幻觉呢？

遗憾的是，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正如我之前所说，你现在可能正看着幻觉。

即使是现在读着这篇文章的幻觉。

就像这部小说里的角色一样，你可能在想「我所看到的世界绝对是正确的」，同时看着幻觉。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看到了幻觉，其他人都是清醒的，他们同情地说「哦，可怜的人。那个人是因为心理疾病才看到幻觉的呢」。

你永远也无法自己意识到这一点。

你只能带着「这究竟是不是现实？」的怀疑度过余生。

不过，这个杀人事件的凶手到底是谁呢？

如果你是一个聪明的读者，你可能已经知道，那就是你，读者自己。

这次奇怪的事件是因为你读了这部小说，发生在你的大脑里。如果你不读这个，一开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件。

所以你是凶手。

……突然被这么说，你也不会觉得「原来是我做错了」吧。

所以，我想让另一个人成为凶手。

没错，就是我，作者。

如果我不写这样的东西，大家就不会读到，也就不会发生谋杀事件。所以我是凶手。

哎呀，不过我也不想被当成凶手，还是换个凶手吧。

归根结底，我写小说的契机是因为我以前读过的悬疑作品，那么那些作者们就是凶手。

如果没有他们，我根本就不会写这样的作品。

这样的解释大家能接受吗？

就像这样，依照作者的喜好，侦探小说可以随意捏造罪犯。

只要说「其实是幻觉」、「其实是虚拟空间」或者「其实是双重人格」就可以了。

所以，我认为在阅读侦探小说时，猜测罪犯实际上是徒劳的。因为作者可以随时准备出各种「其实是～」的反转。对于认真猜测罪犯的读者来说，这是极为不利的条件。

啊，还是不要把所有侦探小说作家都当作罪犯吧。免得惹怒他们。

首先，考虑到为什么会有侦探小说作家，那是因为这个世界存在。

那么，这个世界是谁创造的呢？

也许这个世界只是某人的梦。

你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吗？

「年纪越大，感觉时间过得越快」，这是一种关于时间感知的规律。

这被称为珍妮特法则*。

对于同样的一年，对于孩子来说感觉很长，而对于大人来说却意外地短暂。

越是年幼的孩子，一天的时间感觉越长。

那么，对于出生前的胎儿来说，一天究竟有多长呢？

根据珍妮特法则计算，这个数是无穷大。

对于胎儿来说，一秒钟的感觉，远比成年人百年的时间还要漫长。

这意味着，在出生前的胎儿将在母亲的子宫中度过无尽的时间感觉。

站在胎儿的立场考虑，他们在母亲的子宫中度过永无止境的时间。

他们梦想着有一天会出去，无尽的时间感觉就这样度过。

那么，我们为什么现在不在母亲的子宫里呢？

如果相信珍妮特法则，我们应该在度过无尽的时间感觉后才能离开母亲的子宫，为什么我们却已经出生了呢？

也许我们还没有出生。

我们可能正在「出生后想做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梦中，度过母亲子宫里的无尽时间感觉。

而且，我们是否在做梦这个事实，是无法被任何人否定的。

这与我们是否看到幻觉的证据是一样的。

也许我们的真实身份是胎儿，只是在做一个度过出生后生活的梦而已。

而且那个梦永远不会结束。

因为做梦的时间是无限的，所以这个世界发生的所有复杂事情都可能是梦境，并不奇怪。

胎儿只是做梦。在无限的时间感觉中，他们体验着梦幻。

……就是因为无限啊！

*珍妮特法则：由法国哲学家保罗·珍妮特(Paul Janet)提出，指出「时间的心理性长短与年龄成反比」，也就是年纪越大，就会觉得时间过得越快。 举例而言，对于一岁的幼儿来说，一年就是他人生的全部，但是对十岁的孩子来说，一年是人生的十分之一；同样都是一年，对两者的人生分量而言，却有著十倍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