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花
水面浮着一片嫩叶。 往开处看,不止一片,一片一片又一片,很多片。 今年的新荷叶,有的微黄,有的泛紫,有的凝着晶莹的水珠。 昨儿还说没有荷叶消息的,今儿就有了。 昨儿在江南,今儿在江北。 江南湖面啥都没有,江北池塘反倒满塘都是。 应该与纬度与气温无关,或者品种使然。 嫩荷叶下一动不动栖着两尾极大的黑鱼,似在静静恋爱。我替它们着急,生怕有人觊觎。不一会儿大约窥到我的身影,摆尾相跟着缓缓沉入深水。竟然为之松了口气。 临水的青草坡浮着一簇簇粉白花儿,是昨天之前没见过的一年蓬。 一年蓬看样子早就开花了,我一直没看见,所以昨天也说还没有开。 我在天天去转的小山上留意过,各色野草花竞相绽放,的确没看到一年蓬。原来它开在江北的水岸。 我与蒲公英亲,与婆婆纳亲,也与一年蓬亲。因为它们都是我的童年伙伴。看到它们,便倏然回到幼时,仿佛又在经历一个童稚的梦幻春天。 只是没想到,一直以为家生的一年蓬,却是地地道道的舶来种。 身边有人互相问:樱花呢,樱花在哪里? 我想告诉他们,你们来晚了,樱花已经落干净了。忍了忍没张嘴,不想让人觉得我嘴欠。 前不久一树繁花的樱花树,现在绿意深沉,已经挂了果。有的果子已经有了黄熟迹象。 花开时,形色说是樱花;结果时,又说它是樱桃。 真让爱较真的我无所适从。好吧,就算是樱桃。 清明之后,树上花是渐渐谢了,脚下花却越开越好。真要寻花,低头即可。 没人愿意低头,偶尔低头也视而不见。野草花算什么花呀。 浑然不觉,踩将过去。 幸好它们根本不怕践踏,直起腰,依旧开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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