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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吃饭?我为什么要喝水?我为什么要排泄?我为什么要睡觉?我为什么要工作?我为什么要行走?我为什么要停下?我为什么要呼吸?我为什么要有视觉?我为什么要有听觉?我为什么要有触觉?我为什么要有嗅觉?我为什么需要这具躯体?我为什么要忍受这一切?
我无法忍受看到微信有人给我发新消息,我无法忍受在发泄情绪的文字下陌生人空泛的评论,我无法忍受听到别人敲击键盘的声音,我无法忍受听到别人咳嗽的声音,我无法忍受听到别人的脚步声,我无法忍受听到别人说话,我无法忍受别人告诫我工作和生活不要分开,我无法忍受别人催我结婚,我无法忍受别人催我买房,我无法忍受别人劝我早点生孩子,我无法忍受别人跟我说你的生活已经比大多数人好了所以别矫情了,我无法忍受别人跟我说话,我无法忍受别人从我身边经过,我无法忍受别人触碰我身体的任何部分,我无法忍受不阅读、不学习、不思考,我也无法忍受没有时间阅读、学习、思考,我无法忍受这样活着,我无法忍受这世俗的、喧闹的、吵嚷的、纷扰的、无用的、无意义的世界的一切。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能够让任何人都找不到我,那就只有死亡能够承接我——唯一有意义的是自杀。
我正在且将一直身处于这样一个悖论中:这个世界上大部分正在活着的人,让我想要去死,但那些埋在故纸堆里已经死去的人,让我想要活着。
我想听着彝语死去。
人是不幸坠落的星星,在沉重的大地上被困住;
人是永生不灭的灵魂,在不同的肉体中被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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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苏格拉底成为我的标榜和闹钟,我要苏格拉底就是我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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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觉得我们到沙漠里来是为了惩罚自己,因为沙漠里炎热干燥,很不适宜居住,”狄奥斯库罗斯神父说,“但其实不是这么回事。我们来是因为我们喜欢这里。”“沙漠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吗?”“我们喜欢宁静,喜欢沉默。当你真心想和某人说话时,你会想坐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和他说话,而不是处在人群之中。在人群中怎能说话得体呢?我们也是一样。我们来这里是因为想和我们的主独处。正如圣安东尼曾说的:‘你的心沉默下来,上帝便会开口。’”“但你们似乎是故意要惩罚自己:你们穿又闷热又粗糙的长袍,斋戒很长时间……”“啊,”狄奥斯库罗斯神父说,“但你看,禁食并不是一种惩罚,它是一种途径,而非目的本身。当你的胃塞得满满的时候,是很难和上帝沟通的。你吃完一顿大餐后便会很难集中精力,这时你只想睡觉,不会想着去教堂祈祷。为了祈祷的顺利,稍微饿一下肚子是更好的选择。”“但是没有任何财产傍身,这难道不是一种惩罚吗?”“不。这是一种选择。对我自己来说,我开始摆脱那些把我的居室弄得一团乱的东西。上周我把我的椅子扔了。我不需要它。现在我坐在地板上。我为什么要为多余的食物、多余的衣装、多余的家具所扰呢?你所需的只是一块面包和能蔽体的衣服而已。你拥有的东西越少,就越能一心向主。你明白吗?”我不确定地笑了一下。“好吧,你看看这间屋子。当我在这间屋子里的时候,我觉得椅子摆错地方了,我要给它挪开。又或者我看见灯里没油了,我要给它添油。又或者……或者那扇门坏了,我要给它修好。但沙漠里只有沙子。你没别的可想。没有任何事情来打扰你。修士的居室里也是一样。东西越少,越容易和上帝对话。”“你觉得这样做容易吗?”“这从来不是一件易事。但通过练习,它会变得没那么困难,”狄奥斯库罗斯神父说,“精神生活就像一架梯子。如果你每天自律而勤勉,就会发现在自己在往上升,理解能力变好了,集中精力更容易了,也不再老是走神了。当你在房间里独自祷告,别无干扰时,你会感到自己好像就在上帝面前,除了上帝的讯息,没有任何东西接近你。当你成功的时候——如果你真的摆脱了杂念,直接与上帝对话——它就能弥补一切痛苦和艰难。你会感到,好像某些晦暗不明的东西为你点亮了。你感到内心充满了光明与欢悦:就像一个刺目的电荷。”“但你不一定要到沙漠中心去寻找不被干扰的空间啊。你在哪里都能找到:开罗、亚历山大港、伦敦……”狄奥斯库罗斯神父微微一笑。“你说得很对,在哪里都可以祈祷。毕竟上帝无处不在,你在哪里都能寻到他,”他指了指门外暗夜中的沙丘道,“但在沙漠里,在纯净的氛围中,在静默中——你能够寻到自我。如果你连自我都不了解,又怎能开始追寻上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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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得能听见回音的岑寂使圣安东尼修道院显出异乎寻常的荒凉:在经历了亚历山大港和开罗的喧嚣嘈杂后,这里每一扇百叶窗被风吹动时发出的吱呀声、古老的泥墙间回荡的修士的每一句低语都能传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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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言之,就是人的自然喜好能在最大程度上按照恰当秩序得到满足的生活,人最大程度保持头脑清醒的生活,人的灵魂中没有任何东西被虚掷浪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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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俗世里有什么东西值得我花更多的精神去追求,那一定是……战斗,征服,荣誉,辉煌,伟大,永恒……或者超脱俗世,更高的,那就一定是沉思,得道,成圣,成贤。这些都不是和另外一个人缠绵给得起的。我即使和他日夜缠绵着我依旧孤独得要死去。我要有更多的人听闻我的名,我要有更多的人明白我的意。如果我只是一辈子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家庭和睦做个享受生活的阔人,我死不瞑目。我希望我死的时候可以枕着一本书问心无愧,我希望我能为这世上的人做些什么留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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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爱情,他给了全部,这很好。可是他给我的全部,不是我灵魂饥渴欲求着的东西啊。我不否定他对我的爱情,我只是……我只是不能把爱情就当做我幸福的所有、仅有的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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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有着自然的等级顺序。不同种类的存在者寻求或享受不同种类的快乐:一头驴的快乐不同于一个人的快乐。一个存在者的各种欲望或喜好的等级次序,指明了该存在者是什么。人份内的工作就在于有思想的生活,深思熟虑的行动。善的生活就是与人的存在的自然秩序相一致的生活,是由秩序良好的或健康的灵魂流溢出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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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俗常的我从一贫如洗到家财万贯,不磨灭这是从一种无聊到另一种无聊的过度,不掩饰是一种听起来就恐怖的幸福。你说我这有意思么?没有。古往今来的所有最聪明的人都在告诉我们一个事实——人如果这样所谓幸福地活着,其实是没什么意思的。我是个凡人,他也是个凡人,我们在一起取暖,除了一点点看起来可笑的火星,什么也不会留下。这世上曾经有很多人相爱,以后也会有很多人相爱,到处都是死去活来。爱情以及家庭能给人安全感归宿感归属感幸福感,能给人尊重体贴眷恋和温暖,但是不能磨灭我们只是靠这样的东西,活着。我们死了,大风一吹灰都不会剩下,谁会知道我们来过?爱情也好家庭也好,这样的幸福对一个人来说的确非常重要,但它只是基底。它很好,但是人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家里,人总要走出去,去追求其他的价值……更高维度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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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许多多想法涌上心头。想她现在上哪里去,是到抚养她长大的姑妈家去,到陶丽家去,还是干脆一个人出国去;又想现在他一个人在书房里干什么,这是最后决裂的争吵,还是有可能再一次和好;又想,她在彼得堡所有的熟人现在又会怎样议论她的事,卡列宁对这事又会怎么看;还有很多其他想法,都是猜想她和伏伦斯基决裂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形的,一齐涌来,但她不是一心一意地想着这些念头。她心中还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那是她真正感兴趣的,但是她弄不清那是什么。她又一次想起卡列宁,也就是想起她产后的那场病和她害病时的心情。她想起她那时说的话“我怎么没有死呀?”和那时的心情。于是她一下子明白了她心里萦绕着的是什么。是的,这是了结一切的唯一办法。“是的,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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