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好吃树难栽"
我们小镇菜市场一入门的摊位是水果摊,与那种大水果店水果多而杂不一样,这种小摊位的水果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少而精,甚至水果都被擦得很干净。最近菜市场水果摊摆出来一种鲜红的大樱桃,应该是“车厘子”的plus版,被人们戏称为“车轮子”。水果店也有这种大樱桃,但是颜色发紫,看起来像是熟得透透的了,应该不如菜市场的那种鲜红的大樱桃鲜脆吧。价格很高的,98块钱一斤,我不舍得买。
说起樱桃,想起小时候的情景来。每到初夏樱桃快要成熟的季节,我们便迫不及待地围着村东头刘家的樱桃树转悠了,回来跟奶奶说樱桃快要变红了。奶奶喜欢说这么一句:“樱桃好吃树难栽”。这应该是我们老家一句俗语吧。
小时候我真没有尝过好吃的樱桃,只依稀记得淡黄色、硬硬的酸溜溜的带个小把儿的果子。或许樱桃树真的很难养活,全村只有村东头刘家门口一棵樱桃树。听我奶奶说,那棵樱桃树还是刘家的老爷爷栽的。村里其他人也尝试过栽樱桃树,但都没成功,到底是水土问题还是别的什么,说不准。奶奶说“樱桃好吃树难栽”可能就是这么来的。
刘家单门独户,地基似乎是从半山腰开辟出来的,屋子背面临着峭壁,门前一个场院,场院正前边种一棵樱桃树,大概有碗口那么粗,枝繁叶茂,初夏时,樱桃树上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果子。场院前面就是一个大坎子,很高。屋子侧面开了一条板车可以通过的石子斜坡路。
樱桃还没有成熟,微微泛白之时,我们小孩子假装着路过,走到石子斜坡路上,抬头看一眼樱桃树,然后再折回来。刘家的那对夫妻比我父母小一些,他们跟我们家一样,也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耳朵有点问题,据说是因为小时候每次挨打就抠耳朵,结果把耳朵抠坏了,听不清声音。小女儿很正常,胖乎乎的。有时候我们走到她家门前,看到刘家那对夫妻,为了避免尴尬,就故意叫一声刘家的大女儿,当然声音不是很大。那个大女儿会愣愣地看我们一眼,说:“啊?是在叫我吗?”然后我们讪笑着离开。 等到樱桃真正成熟之时,刘家人开始摘樱桃,一大堆孩子围在树旁,会得到一些樱桃,我和妹妹也会得到一点儿,但都是一些硬硬的,黄色的樱桃,咬在嘴里,酸涩味很快就弥散开来。

大人们说樱桃树难栽,我们孩子偏不信。我儿时的玩伴之一小男孩阿龙从刘家的樱桃树底下拔回一棵樱桃树苗,拉着我一起把樱桃树苗种在他家菜园里。从此我们就有事干了,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樱桃树,给它浇水,拔掉周围一小圈的草,第二年春天,小樱桃树健壮了,像一棵盆景树,还开了几朵粉红色小花(记不清楚是不是第二年开花的了,反正记得的确开锅几朵小花)。不记得是第几年,小樱桃树结了几个小果子。我们还没等果实变红,就迫不及待地摘下来分着吃了,依然是酸涩的,硬硬的。
过了好多年之后,离开老家,去山东读大学见识到了大樱桃,这种大樱桃跟进口的车厘子是有区别的,皮薄,果肉汁水多,酸甜可口,应该说是我们老家本土樱桃的加大成熟版。再后来到上海这边,才偶尔买一点车厘子,进口车厘子,紫红紫红的,很甜,好吃,但是“樱桃味”好像不太够。不过我说这些好像很滑稽,樱桃(车厘子)属于奢侈水果了,即便它“樱桃味”不太够,也不是我能经常消费得起的嘛。
说起樱桃,我们公司后面有一块空地,一位老员工不知道是哪一年种上一棵樱桃树,前几年开始结果子了。这种是本地樱桃,就跟我小时候村东头刘家的那种樱桃是一样的,颗粒小,果子成熟之后是橘红色的,酸味为主,谈不上好吃。
“樱桃好吃树难栽”,真正的大樱桃确实好吃,不知道那樱桃树难不难栽呢?
这篇小文首先是发在我的公众号里的,想了想还是贴上豆瓣吧。
今天倒是买了一盒子红樱桃,酸酸甜甜的,并不怎么的好吃,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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