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树生花》之：韦睿退让之德

韦睿退让之德

《梁纪二》

梁武帝萧衍天监六年（公元507年）

义之①德②景宗③及叡④，请二人共会，设钱二十万，官赌之⑤。景宗掷得雉；睿徐掷得卢⑥，遽取一子反之，曰：“异事！”遂作塞⑦。景宗与群帅争先告捷，睿独居后，世尤以此贤之。

【注释】故事背景：天监六年（507年）正月，梁魏钟离之战。魏数十万军围攻钟离，守将昌义之全力抵抗。二月，韦叡援救，受曹景宗节度。韦睿乘淮水暴涨，驾战舰击魏，又放火烧魏营，魏军大溃。①昌义之（？—523年），历阳乌江（今安徽和县东北）人，南朝梁名将。少有武干，屡从征伐。《南史》：睿遣报昌义之，义之且悲且喜，不暇答。但叫曰：“更生！更生！”②德：感恩，感激。③曹景宗（457—508年），字子震，新野（今属河南）人，南朝梁开国功臣。有文才。《梁书·曹景宗传》：父欣之，为宋将，位至征虏将军、徐州刺史。景宗幼善骑射，好畋猎。未弱冠，欣之于新野遣出州，以匹马将数人，于中路卒逢蛮贼数百围之。景宗带百余箭，乃驰骑四射，每箭杀一蛮，蛮遂散走，因是以胆勇知名。颇爱史书，每读《穰苴》、《乐毅传》，辄放卷叹息曰：“丈夫当如是！”追随萧衍起兵，南征北战，为梁开国功臣。后又被委以重任，多次与北魏交战，立下赫赫战功。景宗谓所亲曰：“我昔在乡里，骑快马如龙，与年少辈数十骑，拓弓弦作霹雳声，箭如饿鸱叫。平泽中逐麞，数肋射之，渴饮其血，饥食其肉，甜如甘露浆。觉耳后风生，鼻头出火，此乐使人忘死，不知老之将至。今来扬州作贵人，动转不得，路行开车幔，小人辄言不可。闭置车中，如三日新妇。遭此邑邑，使人无气。”其粗犷豪放、追求金戈铁马、铿锵有力的人生风格可见一斑。但同时，他嗜酒好色、奢靡浮华。景宗好内，妓妾至数百，穷极锦绣。《容斋随笔》：景宗破魏军还，振旅凯入，武帝宴饮联句。时韵已尽，唯余竞、病二字，景宗便操笔，其辞曰：“去时儿女悲，归来笳鼓竞。借问行路人，何如霍去病？”帝叹不已。④韦睿(442—520年)，字怀文，京兆杜陵(今陕西蓝田附近) 人，名将，西汉丞相韦贤之后。《南史·韦睿传》：世为三辅著姓。伯父祖征，宋末为光禄勋。父祖归，宁远长史。睿事继母，以孝闻。祖征累为郡守，每携睿之职，视之如子。初任上庸太守。南齐末，随萧衍起兵，“多建策，皆见用”。南梁建立后，拜廷尉，封都梁子。天监六年与曹景宗率军于钟离之战中大破北魏军，取得“南北交战以来南朝所未有之一大捷”。因功进爵永昌侯。官至侍中、车骑将军。北魏称他为“韦虎”。《梁书》：（景宗）虽公卿无所推揖，惟韦叡年长，且州里胜流，特相敬重，同宴御筵，亦曲躬谦逊，高祖以此嘉之。⑤胡三省注：樗蒲，赌博，私相与为戏耳。不设于公庭，今官赌之于徐州府廨，公赌之也。博以取财曰赌。⑥雉：四黑一白，次于卢。卢：五子皆黑，为最高彩。⑦塞：塞为下。塞者掷采未成，次掷者塞之以决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