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只能活一天,挨不到你十四岁生日的那一天。”“那怎么办?我希望自己那天看起来不一般。”“你本来就不一般,哪里用得着什么蝴蝶头环?”“我自然知道,在你眼里,我肯定是不一般的;但我要在所有人眼里都不一般。”苏季值沉吟半响,笑道:“四妹妹的心愿是叫所有人都看到你并记住你,是么?”苏宣觉得那人的话未免太过直接粗鲁,但也不失真实,点头道:“好像是这话。”“四妹妹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三哥哥要怎么做?”“四妹妹到时就知道了。”满庭是个实诚人,平素大多时候只懂得埋头做生意,从来不懂得去挂念别人,更不会去怨人恨人,因此日子是过得坦然顺意、悠然自在的,但自从苏宣告诉他等她长大她便要他娶她做妻,他就开始觉得自己的日子立马多彩繁杂起来,因为多了个人来挂念,所以身上的担子就变重了——他现在不仅希望自己健康快乐,也希望苏宣健康快乐,而他认为自己现在虽然忙多了,但他乐在其中,因此他是健康快乐的,而他认为苏宣也是健康快乐的。不过现在突然又多了一个苏季植,满庭便更忙了!
苏季植现在跟他二叔学做生意。他头脑灵活,人也勤快,待人待事也是温和有礼,因此大多数人是喜欢他的,当然这大多数人里头并不包括满庭和苏专。苏宣现在常与苏季值混到一处,平素下完课就去找他。如果是白天,两个人一起去放风筝捉蝴蝶捉鱼,甚至去种树;若是晚上,两个人有时一起读书练字,或者偶尔出去看场电影,或是去某个法国人开的茶饮店里喝两杯咖啡。也碰到有些时候,苏宣下完课去找苏季值,恰好碰到满庭也在场。他使起坏来,故意在苏季值做的季度盘收表上找碴,在上头随意指了指道:“这项错了,该重新算过。”苏季值探过头来瞧,问道:“哪里错了,满庭叔,错在哪里,满庭叔哪里错了?”满庭开始生气:“我哪里有错?指出你的错倒成了我的错了。”“我是向您请教,不知这盘收表哪里错了,还请您指点个一二。”他又小声嘀咕道,“这也是奇了,我检查好多遍了,并没有错呀”“你做的是什么事?东西做错了,我给你指出来,还要我找出来?到是我的不是喽,是不是?叫你吃饭也是出于好心,怕你饿着,让你吃饭,不过你倒好,还想叫我喂你么?你倒是做梦呢”苏季值便拿着盘点表去琢磨。满庭便问苏宣道:“四姑娘没吃过饭吧。跟我一起去吃点东西罢?”苏宣摇摇头:“我不饿呀,满庭先生。”“那你恰好是在这个饭点来找他,找了他去做什么呢?”“这还用说么,一起去吃饭哦。”“不是说不饿不想吃么?”“这不不简单?跟你一起去不饿,跟他一起去就饿了嘛。”满庭干笑几声,好在仍然没有失去耐心:“我有好东西,你见了就会饿的,就算不饿也会想吃的。”“什么好东西?”“你父母不让你多吃的汁蜜软糕,我托人买了一大盒子,可以叫你吃个够。你欢喜吗,你一定欢喜罢!”“唔,吃了那个又能怎么样呢?汁蜜软糕太甜,吃多了牙疼;况且又是这样热的天,吃多了积食,对身体不好,要变胖呢。”满庭便走过去将窗户开了,热融融的风灌进来,只往他们身上扑。他指着外头对她说道:“怕什么积食?瞧,外头有风呢,我们吃过了就到园子的草坪上放风筝;我托人做了两个大风筝,两只好长又有好多只脚的大蜈蚣,若在天空中飞起来可是十分气派的呀!”苏宣歪着头看他,既点头,又摇头,“我现在是不好与你一道去放风筝的,你是那样老。”满庭很是诧异,问道:“这话又是怎么说?”苏宣跑过去问苏季植:“三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好?”回头又对满庭解释道:“满庭先生还不明白吗?你老我那许多,如果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别人见到了就会以为我们是父女,可惜我们又不是父女,那不是骗人么?我不想骗人,因此我们是不该一起去放风筝的。”满庭忿恨道:“还有这种说法,这是什么歪理?”“管它是歪理直理。总之,我是不会与你一道去放风筝的。”满庭近来更加忙了。又要管玉矿上的生意,还要监视苏宣和苏季植的行踪,又要请教练来帮他健身,还要去美容院做脸,他正在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年轻些。满庭吃过中饭,只睡了十五分钟就起身练杠铃。阿姨送了冼春茶过来,他仰头一口喝下,又问那送茶的阿姨道:“请你实话实说,我像苏四姑娘的父亲么?”阿姨问他:“苏四姑娘?哪个苏四姑娘?”他应道:“还有哪个苏四姑娘?我们这里统共只有一个苏四姑娘。”阿姨还是不能明白,问道:“有么?我们这里有苏四姑娘么?”他叹了口气道:“苏查的小女儿,叫苏宣的,你从来没有见过么?你倒成了新来的?”阿姨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的是四丫头,我们都叫四她丫头。”“什么‘鸡头’‘鸭头’的,多不中听呀!”“是苏老爷子让我们这样叫的,说那丫头命格旺,往粗的俗的叫,才好养活。您不能怪我们。”满庭不解:“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这个父亲做得真是奇怪,连个好称呼都不愿意给自己的女儿。”再过两天就是苏宣的成人礼了,等他与苏宣订过婚,她是不允许别人把如此粗俗的称谓用在她身上的。苏宣的成人礼原来是在园子里办的,后来见下起了雨,人们便把桌椅及相关摆设往房子里搬。苏宅原本就是老房子,墙是厚的,柱子也是粗的,更显得厅是窄的,堂是狭的,桌椅都堆在一块,人与人更是挤在一块,互相闻着从对方身上出来的潮热酸汗味。他们请了乐队来,本来是用来给所有跳舞的人伴奏助兴的,现如今厅堂内连餐会的桌椅都摆不下,哪里还有地方做大众舞池,只能在楼梯脚的玄关处铺了块厚实的喜庆色地毯,做为临时的舞池,但地方还是袖珍的,只能轮着来,每次让一两对人上去跳。众人都互相挤着、呛着,只是碍着苏查的面子才没走,哪里还有跳舞的心情,这倒便宜了苏宣,她戴着苏季植送给她的羽纱头环,拉着她的苏三哥不放手,在那临时小舞台上,跳过一曲,接着又是一曲。满庭急得不行,他手里捏着的戒指盒沾满他的汗,湿滑一片。苏专正在吃菠萝蜜,挑出一个来只咬过一口便往那临时舞台上扔,叫道:“全天下都是你们的么?就你们在跳,别人都不用跳?!”未完待续,隔天一更……号(玉信文趣)所发表的文章或视频的所有文字部分都为本人原创,转载请注明出处,请勿抄袭,违者必究;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