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怪異猟奇推理全史(Chapter13)——風間賢二
第十三章 从侦探小说到推理小説、再到mystery
从乱步登场的大正十二年(1923年)开始,仅仅四年左右的时间,构筑了创作侦探小说黄金时代的《新青年》杂志上就涌现出了众多异才、鬼才、奇才、英才作家,虽说是侦探小说,但实际上“变格”=怪异幻想占了大部分比重,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稀世罕见的作家就是梦野久作。
今日被称为异端作家也当之无愧的的梦野久作,《死后之恋》(《新青年》昭和三年十月号)、《瓶装地狱》(《猎奇》昭和三年十月号)、《押绘的奇迹》(《新青年》昭和四年一月号)等妖美怪奇的短篇小说自不待言,作为天下奇书,不,作为世界文学也很优秀的长篇杰作《脑髓地狱》(昭和十年/ 1935年新发表)的作家,拥有与乱步比肩的cult人气。
久作出道作是大正十五年(1926年)的《妖鼓》(十月号),该作品在《新青年》创作侦探小说征集中名列第二。但是,久作在那之前就发表过作品,是他曾经工作地的地方报纸《九州日报》刊登的短篇童话集,短篇数量据说有一百四十四篇。
在这些童话中,只有一部长篇,是在大正十一年(1922年)以单行本新作的形式发行的,以杉山萠圓的名义。恐怕是作者自费出版的,书名是《白发小僧》。这是一部前卫的幻想小说,叙事结构与被称为大脑破坏小说的《脑髓地狱》非常接近。有人评价说《脑髓地狱》“读完后会精神异常”,实际上横沟正史也说过,“心情会变得很奇怪,会在夜里发狂”(原文「気分が変になり、夜中に暴れた」)。
(译者注:小僧对应的意思是小和尚、学徒、小伙计以及毛孩子,因为译者没看过原文,选任何一种意思都可能造成曲解,所以保留日文“小僧”的称谓)
虽然因人而异,但有人说《白发小僧》的异想天开、不可思议、糊里糊涂、难懂程度甚至超过了《脑髓地狱》。总之,“童话”《白发小僧》是这样的故事。
头发如白雪般闪耀的流浪汉白发小僧在河边树荫下打盹时,发现美丽的千金小姐溺水了。白发小僧因为救出了那位小姐,被她父亲邀请到大宅邸做客。在那里受到盛情款待的时候,千金小姐拿出了一本书,说这本书里记载了至今发生的事情,还有即将发生的事情,以及白发小僧的真实身份。实际上,白发小僧是某个国家的国王,身体被四个邪恶的妖怪占据,被妖怪附身的国王作为伪王君临天下,真正的国王作为白发小僧在世界上流浪……。
事实上,《白发小僧》的故事情节并不像我刚才介绍的那样线性而简单。摘要几乎不可能。虽然打着童话的旗号,但不是给孩子而是给大人看的。而且故事构成相当讲究,很多读者读到一半感到莫名其妙而阅读受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1920年代,以相对论闻名的爱因斯坦于1921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由此开始,尼尔斯·玻尔的“互补原理”、海森堡的“不确定性原理”,以及1931年哥德尔的“不完全性定理”等量子物理学和数学领域范式(paradigm)的相继改变,动摇了近代知识的“确定性”神话。主张各式各样相位实际存在的“模糊性”,进而,原先客观的、如磐石般坚固的现实其实不存在于任何地方的感觉成为了时代的氛围。
例如,放眼《白发小僧》发行的1922年,正好是宫泽贤治的《春天与阿修罗》和稻垣足穗的《一千一秒物语》在杂志上连载的时期。单行本领域,发行了内田百閒的《冥途》——描绘了梦、幻想和怪异的世界,松永延造的《食梦者》——讲述了深层心理的噩梦。顺便一提,这年爱因斯坦访日,在日本国内掀起了“爱因斯坦热潮”。
把目光转向西欧,T.S.艾略特的反诗《荒原》、乔伊斯的反小说《尤利西斯》,以及维特根斯坦的反哲学《逻辑哲学论》的英译版都是这1922年的事。前一年,路易吉·皮兰德罗发表了“剧中剧”的杰作《寻找作者的六个登场人物》,之后不久,1925年,安德烈·纪德创作了“故事中的故事”的代表性长篇小说《伪钞制造者》。
再比如,大正时代作为新兴艺术而受到文化人和作家极大关注的“动态照片”,大正十年(1921年),德国表现主义电影杰作罗伯特·维内导演的《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1919年)在日本上映。大正十五年(1926年),新感觉派的日本第一部前卫电影《疯狂的一页》(衣笠贞之助监督,川端康成脚本)上映。据说这两部电影可能对《脑髓地狱》产生了影响。
总之,从这一时期开始,基于对现实世界的“模糊性”、“不确定性”、“相对性”、“多样性”等的认识,围绕着知识、感觉和表象行为的自我言及性作品开始出现。如果将《白发小僧》放在这样的潮流中,就会对这个远东岛国在文化、思想史上的共时性再次感到惊讶。(译者注:共时的——不考虑时间流逝与历史变化,只记述一定时期内的现象。)
《白发小僧》的主题是“虚”与“实”、“伪”与“真”的交错,是以主观与客观相互作用的悖论显现出的“现实世界”的推理。也就是说,主旨是:“世界”是什么?
那就是与梦野久作用无数作品执拗地想要解读的“我”是什么?这一谜题互为表里一体的主题。因此,在《白发小僧》中,“薛定谔的猫”世界中产生的身份认同的动摇通过分身、伪物、变装、镜像等意象群来表现。
为了讲述无法确定的“世界”,梦野久作运用了“套娃”结构和“错觉画”式叙述,让读者陷入认识论上的迷惑状态。叙事如同欺骗,故事记述如同表演魔术。
被称为镶嵌法叙事的Chinese Box(机关箱)形式,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叙述风格,例如,以家喻户晓的《一千零一夜故事》(9世纪前后)为首,吉姆巴地斯达·巴西耳的传说故事集《五日谈》(1634—1636)、扬·波托茨基的古典奇幻小说名作《萨拉戈萨手稿》(约18世纪末)以及浪漫主义哥特风大多采用了这种形式。德国浪漫派的E.T.A.霍夫曼的《布兰比拉公主》(1820年)也是如此。
这么说来,印度最古老的儿童动物故事集《潘恰坦特拉》(3世纪前后)也是俄罗斯套娃(民间机关工艺品人偶)构造。梦野久作从那本传说集中取了几个故事写成了童话。
像这样层层套娃的故事,由于大量使用“错觉画”的手法和“可变现实”的手法(即无法判断“是梦、现实还是幻觉”的叙述),使得体裁虽然是童话却呈现出复杂怪异且难以理解的样子。
不仅主角 (译者注:原文“地の語り”意思为小说写作时的主角,代表性的表现手法是第一人称或第三人称) 与故事中登场人物所讲述的故事(以及故事中所讲述的故事)之间的区别越来越模糊,登场人物的现实与他们所做的梦之间的界限也越来越模糊。而且那个梦的主人也不知道是自己在做梦,还是自己在别人的梦里?这样的感觉就是“蝴蝶的梦”状态。简直就是虚实的迷宫、思考的迷宫。
读的行为变成说的行为,然后再变形 (Metamorphosis) 成写的行为,最终构筑起一个圆环。变成思考的梦幻(无间地狱的世界)。《白发小僧》向读者(侦探)揭示了现实世界本身就是推理小说,正是走在时代前列的野心之作。当然,在凶手梦野久作设下的故事这一巧妙的诡计面前,身为侦探 (读者) 的我们应该会被打败。况且本书还未完成。也就是说,凶手陷入了自己设下的圈套无法动弹。《白发小僧》同时也是犯人=被害者的书。
梦野久作开始的侦探小说第二个黄金時代
昭和八年(1933年),侦探小说的第二个黄金时代开始了。新的浪潮一直持续到昭和十三年(1938年)左右。没想到处于浪头位置的是两部发行于同一年(1935年)的杰作:梦野久作的《脑髓地狱》和小栗虫太郎的《黑死馆杀人事件》。
美国此时正处于大众杂志的鼎盛时期。达西尔·哈米特、雷蒙德·钱德勒等美国独有的侦探小说——硬汉小说在《Black Mask》杂志上诞生。在奇幻小说领域,以《克苏鲁神话》而闻名的霍华德·菲利普斯·洛夫克拉夫特是《Wild Tales》杂志的招牌作家。世界上最早的科幻专刊《Amazing Stories》也发行了。
最重要的是,被认为与当时我国的工口怪诞文化完美同步的,是大众杂志用极为花哨的色彩描绘的恶趣味Sexual的封面。无论杂志类别,几乎所有大众杂志的封面都是“虐待半裸美女”的图案。这是日本“凄惨画”的世界。当时继承这个传统的是伊藤晴雨。美国那边则是模仿了法国残酷剧《大基尼勒》的剧场海报。
接下来聊聊第二个黄金时代的引领者,小栗虫太郎和木木高太郎这两位新人作家。
小栗虫太郎凭借在《新青年》(昭和八年七月号)上发表的《完全犯罪》一举成名。百科全书般的知识和超异逻辑的惊险展开,成就了让人瞠目结舌的日本首部本格密室杀人案件。
第二年的昭和九年(1934年),在《新青年》上连载了至今仍具cult人气的代表作《黑死馆杀人事件》。这部长篇小说是将《完美犯罪》中的玄学要素进一步升级的“智慧型定时炸弹”。很多读者在途中被“炸死”。也就是说,本书的谜题超级难解。“看不懂但很厉害”“看不懂但很有趣”等,刮起了一股原因不明的盛赞风潮。
江户川乱步赞叹《黑死馆杀人事件》:“怪奇犯罪史、怪奇宗教史、怪奇心理学史、怪奇医学史、怪奇建筑史、怪奇药物史等令人眼花缭乱的纬线,与反论、暗喻、象征等抽象逻辑的五色经线交织而成的大曼荼罗”,同时也补充道“其实我不太明白”。有一种说法是,当时能理解这本百科全书式的奇思妙想侦探小说的,只有明治、大正、昭和时代的知识巨人且精通神秘论的幸田露伴一人。
可以与《脑髓地狱》相媲美的头脑破坏侦探小说《黑死馆杀人事件》发表的昭和九年,《新青年》(十一月号)刊登了木木高太郎的处女作《视网膜脉视症》。这是以精神分析为主题的作品。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早在明治三十年代就被一些心理学家所熟知,但广泛受到关注是在大正末期到昭和初期。具体来说,是从昭和五年(1930年),《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大系》和《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全集》由不同出版社同时发行开始的。
木木高太郎原本是医学博士,庆应义塾大学医学部的教授。专业是大脑生理学。他以医学知识为基础的写作风格,极大地刺激了读者的求知欲,同时以充满人情味、风趣幽默的真实角色引起了读者的共鸣。甚至被称为第一个在侦探小说中描写通过思索后行动角色的作家。
另外,他还是侦探小说艺术论的倡导者之一(与甲贺三郎的争论很有名)。前面说过,具备谜题和逻辑思考以及解决谜题这三个条件的侦探小说才是出色的艺术小说。他的代表作《人生的傻瓜》(《新青年》昭和十一年1月号至5月号连载)以现身说法展现了他的卓见,同年获得直木奖,成为首位获得该奖项的侦探小说作家。
小栗虫太郎和木木高太郎等创作本格长篇小说作家的登场(同时伴随着能够接受他们作品读者的出现),其背景是美国作家S·S·范·达因的作品。因《主教杀人事件》(1929年)而闻名的范·达因的第一个翻译作品是在《新青年》(昭和四年六月号至九月号)上连载的《格林家杀人事件》(1928年)。此后,《班森杀人事件》(1926年)、《金丝雀杀人事件》(1927年)等单行本译著由多家出版社发行。范达因的作品被评价为“本格中的本格”、“侦探小说的典范”,在日本迅速渗透。
范达因创造了业余侦探费罗·万斯,受范达因影响最大的作家是小栗虫太郎和滨尾四郎。坂口安吾曾严厉批评小栗虫太郎等人:“受到范·达因的恶劣影响,侦探小说本来题材就很贫乏,还卖弄玄学来糊弄人。”
滨尾四郎是律师,比小栗早一步在《新青年》(昭和四年一月号)上发表了《是他杀的吗》。虽然他的本领是充分运用法学知识创作故事,但读了范达因的作品后,他变成了纯粹的本格侦探小说原理主义者,以日式范达因为目标,创作了本格长篇小说《杀人魔》(昭和六年/ 1931年)和《铁锁杀人事件》(昭和八年/ 1933年)。这两部作品作为战前的本格被认为是很大的收获。特别是《杀人魔》,与乱步的《阴兽》比较阅读,也是一种乐趣。韩国优秀的psycho悬疑电影《爱的肢解》(1999年)的原型可能就在这里。
在第二个侦探小说黄金时代,还有一位值得铭记的作家——久生十兰。十兰最初和狮子文六、渡边温、水谷準、谷让次(牧逸马·林不忘)等人一起走在无厘头的路线上,执笔写了幽默小说(例如《黄金遁走曲》)之后,从《金狼》(《新青年》昭和十一年)开始,挑战悬疑风味十足的侦探小说,《魔都》(《新青年》,昭和十二年至十三年)以轻松流畅的文体谱写出传奇风味的摩登都市文学杰作。他改编了《Zigomar》和《方托马斯》,还执笔了历史小说《颚十郎捕物帐》和《平贺源内捕物帐》等作品。十兰以优秀的短篇作家而闻名(《母子像》获得1955年世界短篇小说大赛一等奖),同时也是有名的大作家。但令人惊讶的是,他的作品竟然是通过口述笔记作成的。
还有一个无法忘记的作家:海野十三的得意弟子兰郁二郎。久生十兰以洒落时髦、充满感性的作品获得好评,而初期的郁二郎则是通过乱步直系的工口怪诞猎奇怪异谭,或是作为渡边启助的直系博得了狂热人气(渡边启助规定“侦探小说是以恶魔和地狱为主要题材的文学”)。后期创作转变为前辈海野十三风格的科幻惊悚小说。以地底和海底等异世界为舞台的“地底大陆”和“海底绅士”,或者以人造人(机器人和智能机器人)为主题的“植物人”和“脑波操纵师”等美少女幻想人偶爱物,时至今日也值得品读。
严格的审查扩大了题材的基数?
(译者注:这一段有点微妙,暂且不翻)
大家友好地成为了“mystery小说”
终于迎来战争结束是在昭和二十年,回过神来,从第二次热潮最激烈的昭和十年算起,国产侦探小说界在这十年里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昭和十年,牧逸马(林不忘·谷让次)和滨尾四郎,十一年梦野久作,十四年冈本绮堂,十八年国枝史郎,十九年兰郁二郎,二十年甲贺三郎和大阪圭吉相继离世。1二十一年小栗虫太郎也去世了。
昭和二十一年,雄鸡社出版了十五卷《推理小说丛书》。监修者是木木高太郎。“推理小说”这个词也是他提出的。“推理小说”是“以推理和思索为基调的小说”的总称,侦探小说也包括在内。
第二年,木木高太郎进一步明确了推理小说和侦探小说的区别。也就是说,“将侦探小说定义为以犯罪或类似犯罪事件的谜题和使用逻辑解决事件为主体的小说,其中以推理<逻辑过程>为主要着眼点的就是推理小说”。
江户川乱步对这个新名称表示反对。他在《改造》(昭和二十一年九月号)中这样说道:”侦探小说这个词,在日本被用得太宽泛了,人们习惯用本来的侦探小说、本格侦探小说之类多余的形容词来区别非本格侦探小说,如果把本来以谜题和逻辑的兴趣为主要着眼点的“侦探小说”称为推理小说的话,就可以省去这些麻烦,意思也就更清楚了。“
但是,这场推理小说vs侦探小说的名称之争,实际草草结束了,推理小说更胜一筹。原因是同年十一月政府公布的<当用汉字表>中没有“侦”字。(译者注:当用汉字,日本1946年公布的常用汉字,共1850个)
总之,侦探小说(推理小说)在战后很快恢复了活力。《Rock》、《Profile》等专门杂志创刊或复刊,紧接着《黑猫》、《妖气》等杂志登场,战后三年间,推理小说专门志增加到二十家左右。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得到乱步的强力支持(后来乱步也参与了编辑和经营)、聘请城昌幸担任编辑主管的《宝石》。战前的“新青年”,战后的“宝石”,这样说也不为过。不管怎么说,杂志致力于发掘新人作家,香山滋、山田风太郎、岛田一男、日影丈吉、大坪砂男等作家辈出。
横沟正史孕育的名侦探金田一耕助首次登场的《本阵杀人事件》连载于《宝石》创刊号(昭和二十一年四月)。这部本格长篇小说,决定了战后推理小说界的动向。名侦探金田一耕助系列是战前怪奇耽美主义侦探小说和战后理智推理小说的完美融合。
昭和二十三年(1948年),高木彬光以带有乱步作序的单行本《刺青杀人事件》出道。这是名侦探神津恭介的初次亮相。第二年,他以《宝石》为发表舞台,连载了《能面杀人事件》、《咒缚之家》等作品,作为本格派的新锐受到关注。进入昭和三十年代,迎合社会派的兴起,撰写了经济推理小说大作《白昼的死角》,获得了好评。顺便一提,神津恭介与明智小五郎、金田一耕助并称为日本三大名侦探。
刚才提到的社会派推理小说在昭和三十年代掀起热潮。准确地说是从三十二年开始的。风潮的旗头是大家都知道的松本清张。这位芥川奖作家(昭和二十八年以《某“小仓日记”传》获奖)对以往偏重诡计的游戏式本格解谜小说产生了疑问,在犯罪动机才是最重要的信念下开始创作推理小说。
也就是说,追究动机就会描写性格,最终就会讲述人的故事。清张的作品成为大话题,是在昭和三十二年发表的长篇《点与线》第二年发行之后。第二年,开始在《宝石》上连载《零的焦点》。这些长篇小说描写了生活在经济高速增长社会中的人们内心的黑暗和悲哀,吸引了大众。
乘着以松本清张引领的社会派热潮,水上勉、佐野洋、森村诚一、夏树静子等人登场,构筑了战后新的推理小说热潮。另外,昭和三十二年是江户川乱步奖采用公募制的第一届,获奖作品是仁木悦子的《猫知道》。这成为了破纪录的畅销书,也成为推理小说受到媒体关注的契机。
之后,推理小说采取了SPY小说、硬汉派小说、警察小说、企业悬疑小说、冒险小说等各种犯罪小说的风格,摸索新的本格形式。如今,推理小说的名称已经无法将这些多样的风格统一起来,只能称为mystery小说。
侦探小说也好,推理小说也好,“变格”也好,“本格”也好,大家都友好地找到了“mystery”这个名称的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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