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节选）

邹波

天不亮去听钟声 听远处细小的钟声 比蛛网更细 像谁的五官轻轻相碰 大雨在树里 人一样走影子 只看见松鼠 一袭马颈，很想嘶鸣 剪影里有个哆嗦 开屏着废墟求救的球形哨 像我捏着自己脖子 把头按进水里 我的离散、蒸发和溺水 自己都照顾得很好 我的湿饼干在弯曲，开始发光 爪子在搓一点大海的白沫 那样捏着，捏着，厨房锋利的截面 就能捏到什么 此时没有空闲的手 就能接近躲雨的喉咙 我的脖子是惊雷 捏着它的松果 握住频率，决不探究音节 我的喉咙就只痛 我的头就只难吃 比嚼一段网的血肉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