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里的栀子花
这两天真热啊,这让我想起什么呢?想起家里的栀子花了。
老家院里的栀子树长了有二十多年了吧,那可真是一大棵,一大片——遮了半面墙,高过了院墙头。我喜欢栀子花,香,好养活,家家户户都爱她,人们要是去谁家串门儿,倘若谁家院里看不见一棵栀子树,就总觉得这家儿欠点啥;要是谁家院里的栀子树粗又大,那就心生敬佩,不由得点头称赞。
我童年里的栀子花,接地气,爱张扬。到了夏天,天一热,就开。不管晒不晒的,就是得把花开了,开得叶里不见缝,缝里都是花。花也不羞不怯,开了就得香,香得满院都是甜蜜蜜的,香得过个路人,都不自禁伸伸脖子使劲嗅嗅,莞尔而笑。
栀子花素,素得像晚上的月亮头,月亮在夜里洒了一村子的银光,栀子花就在夜里弥漫出一院一院的香来。晚饭过后,妇女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在家洗个凉水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顺手掐一朵栀子花别在发髻偏处,然后搬个小凳子,拿着蒲扇,三三两两,摇着扇聊着天,去往南场里聚。南场是个晒麦子的地方,地面平整,蚊子少,四周开阔,凉快得狠。这一路上,小孩子在大人间奔跑玩闹,可是大口大口地闻了一路的芳香。
就因了这样的生活经历,我想栀子花最能代表我心里乡村女性的形象。她们白天下劲干活,有心美那么一下,就趁着夜色,就着小小的一朵素白的栀子花略作妆点,不轻易流露过多的风致来。
后来,我随家人搬到了郑州,这座城市很少能看到栀子花,只记得有一年,楼下的老校长想养栀子,那年暑假爸爸便从老家带过来了一盆,后来又过了几年,老校长不在了,不知那盆栀子是否开了花。
许多年后,我长大了,终于回了老家,栀子树还在,只是上了年纪,无人打理,看起来稀疏颓唐。村子里,冷冷清清,南场埋了荒草,再不见那些月下簪花的女人们了。
北京也不能随处见到栀子花,实在是它作为首都的一大憾事。
(可惜我没拍到老家栀子花的照片…
关于栀子花,一想起就有一连串的话想说,精力有限,先就写这些吧。
我听《栀子花开》,就无法关联到校园青春,人生的经验真是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