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笔记-关于叙事团体的尝试-新手的不足与珍贵及与两位老师的对话
前段时间有个很想做点什么又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准备好去做的事情。跟老师谈。ta满脸“太好了去做哇去做哇”,然后问你觉得做这个工作需要的胜任力都有什么,其中每一个你在哪个位置。这么一番拆解,就决定要去试试看。这次的这个团体尝试也是这样。
刚想到ta那个满脸“去做哇去做哇”的神情,突然觉得要好好珍惜作为新手的起心动念和尝试。也动手写下这篇,做个标记。
如果我是更成熟的咨询师,对于一些我想做的、尝试做的事情我当然可能会做得更好,但也可能我有更多“成熟”的考虑或顾虑而不去做,或不会义务/低价去做。可能有些事情就是需要一点新手的热忱、甚至一点点冲动,而这终将带我走到属于我的“成熟”的道路。
这次团体尝试,另一位老师的讨论则提醒了社群community的概念,其实也是我们想做这件事情的初衷。我们在团体中的“故事编织会”用的是叙事治疗中的“定义式仪式(或译界定仪式”),“见证者”即“局外见证人”。这是一个在传统心理咨询看来满突破的做法,即在个体咨询中引入其他人,是Michael White及其团队的尝试,局外见证人最初是其他咨询师、社工等专业人士,及来访者生活中成长中对他们有意义的人,他们会来倾听、见证来访者的生活故事。后来Michael White会询问他的来访者,如果未来有人遇到和他们经验类似的状况,他们是否愿意去做见证人。Michael White这样建立起一个见证人名单。这个名单上的人彼此不相识,但他们都愿意为另外的人贡献自己的倾听和自己的经验,他们建立起一个无形的社群。
为我提供直接灵感的咨询师Christopher Behan,分享了与男同志的团体工作经验。文章开始反思了传统团体咨询中成员在团体外不可有其他联系的信条。作为一位咨询师和男同志,他说这样是残忍的,当一个在孤独中的人终于找到一个社群,专业人士却说你们禁止在团体外联系。当他尝试用叙事的方法做团体,他曾担心一次团体只能聚焦于一两个人的故事,其他人会不会觉得有点失落。而成员们都表示喜欢这样的方式,虽然讲故事的主要是一个人,但倾听的人会在头脑中浮现出自己的经验。这篇来自实践的经验,又呼应了社群的概念。
这是我们作为咨询师想要做的事情,也是我们学习叙事的理由——或者不如说叙事回应了我们的困惑和期待。我们不满足于只从个人化的视角理解人的经验,我们认为咨询不是仅仅发生在咨询室中,一个人的经验也发生在更大的人际关系、社会和文化背景中。
但他们的工作是在已经建立信任和连接的长程团体中。如果我们要从单次团体开始尝试,怎么建立社群,要怎么在一个单次团体中把主要讲述的机会给其中的一个人同时让其他人感到也参与其中——甚至怎么在招募文案中让人明白这个团体想做什么。
我们尝试的办法是通过人群和主题先做出一个关于社群的邀请,然后在文案中描述团体过程并尽量不用专业词汇(当然叙事治疗的语言本身也是比较明白的)。
如果我们能够让团体成员体验到这些,可能我不需要写下这些。作为学习中尝试中的新手,我们想做的和我们能做的之间可能存在gap(我想一个足够诚实的成熟咨询师也会承认这点)。我不知道我们能否达成我们期待的效果,能达成百分之多少,但这是我们想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