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小孩子

小孩子是天使

大眼睛干净得像不经尘世沾染的宝石。是那种未经雕琢的晶莹剔透。睫毛长长，低垂下来，眨巴眨巴地看着我。给我感觉，温顺的小猫，安静的小狗。刚学会走路，走得像企鹅。摇头晃脑，下一秒就要倒。头发软软的，风一吹就有一小撮一小撮头发竖起来。

她没见过我，是个侦探，既好奇又警惕。我见过她，在她还没长这么大的时候，在她刚出生邹巴巴最难看的时候。一年前，她才七个月。

我在刷牙，她要过来检查，看一眼，不肯走。我跟她挥手，没反应，不理我。她妈妈叫她叫姐姐，不肯叫，又跑走。小孩子的心，猜不透。

她妈妈说她在十一月中旬出生。是和我很合得来的射手座。

我在吃早餐，她爬上凳子，站在凳子上和我对视，好小一只。我把手伸过去，和她握，她又躲，搞不懂。 我要出门了，我等她叫我姐姐。她没叫，没等到，我要走了。她在玩玩具，我蹲下来和她玩，等下再走。她对着她放玩具的大箱子一通乱翻，找出来也不知道是些啥。递给我，指着篮子。啥意思，应该是让我放在篮子里。篮子满了，玩具都倒了，还是没叫我姐姐。

最后跟她挥手说再见，终于回应我了。好像很高兴，举着小手在那晃，用很好听很好听的童声说拜拜。还给了我两个飞吻，我不好意思回她，只有笑。

我出门了，她跑过来站在那里看我，只是看。她有没有叫那声姐姐，想知道。 晚上回去，下雨了，很小的雨。非不非主流都不想撑伞，天气再一次影响我的心情。

我刚到门口。听到声音，她又来了，探出一颗圆圆的头，和一双亮亮的眼眸。吹了风，我的头很痛。 我没理她，走进房间放东西。她光着脚，冲进来，墙角有她的玩具，一架迷你钢琴，只比她高一点点。我坐在地上跟她一起玩，表演一个四手联弹。她好像很开心，开始玩我手上的皮筋，我两只手戴了三个。她取下来又套回去，再取下来又尝试给自己戴上。她手好小，她好笨。

她爸爸叫她去洗澡了，她爸爸说不要玩姐姐的皮筋。叫她还给我。她给我了，又指了指迷你钢琴。我把皮筋放上去，再也没动它，她用力点了点了头，满意地去洗澡了。那皮筋现在还在那里，她明天会去玩的。

我洗完澡，她已经进房间睡了。明天见。

只偶尔传来她的哭闹声，一岁零七个月，不好睡。小孩子连哭喊的声音都是干净纯澈的，有啥可烦恼的呢。

她又在哭喊，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