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丨今天的海风又吹向我
想去看海。
这个念头甫一冒出,就在身体中肆意疯长。如七月的旷野,长风一吹,野火就烧红了天。
海不只是海。是桃花源,是乌托邦,是梦中的诗和远方。我要去的,也不只是海,是少年人心中的清明和理想,是生活疲乏下的炽热与朝阳。
海依旧是海。在陆地的尽头,辽阔的、深邃的、隽永的、亘古不变的。每一次潮起潮落,每一次日月更替,当世界漆黑,归为平静。
平潭岛不大,骑着小电车两三天就可以逛个七七八八。
平均每天经过两次的环岛路,走过三天,旅程就到头了。
我们住在小岛的村庄里,村里的居民不少都在做着民宿生意,从自家盖的楼房里分出一层,接纳往来的游客。
我们漫步于乡村小道,是真的乡村。屋前有树有井,屋后有田。
一如桃花源的描述,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往来相闻。
当地人对往来的众多游客已经免疫了,但他们也确实不理解,"有什么好玩的?"
乡村的风景大多类似,唯一没见过的是这里有很多庙。命名大多为**大王宫。
据民宿的姐姐说,这边每个村里都会有庙,供奉也不尽相同。
这里有许多“厝”,用来命名村庄。后来查了一下,“厝”在闽南语里代指房屋。让我想起了藏区的“措”,指湖泊。


说到海。
我曾见过很多蓝色,平潭无疑是特殊的那个。大海是一望无际的蓝,深蓝的尽头是浅蓝的天。
我们骑着电车在环岛路驰骋的那天,天气晴朗。
太阳没给我们留丝毫余地。
我们沿着海岸线前进,在肆虐的海风中静坐听海浪拍打礁石,在柔软的沙滩上拎着鞋狂奔,在最靠近海的村庄游荡。


北港下的滩涂像一局巨大的沙盘游戏,游人拎着小桶寻宝,时间被定格。简陋的渔船停靠在岸,只剩红旗翩翩。
海浪是昼夜不停的,浪花飞起白沫,拍打在礁石上再折回。
镜沙村正如其名,其下有一片沙滩。伴着将要落山的阳光,赤足奔跑。
大海,正如我们预想的那样。纯粹、简单。



或许我们还有过一次简单的赶海经历。
在游历南线时路过的某个不知名的鲍鱼养殖基地。
离岸近的地方是一大片的海边月见草,草如其名,浪漫又美好。
潮水一点点往上涨,浅滩上满是伸出鼻子蛏子(根据我看赶海视频的经验判断)。
我尝试抓住,却扯断了它的鼻子。各式各样的贝壳让我们流连,有的螺里还有寄居蟹。
这就是我幼年时所想象的大海的样子。
阳光、沙滩、海浪。我在沙滩上无所顾忌地捡着贝壳,最后满载而归。



短暂的行程里,我们有过两次追逐日落的经历。
一次横跨小岛,从小岛东岸到达西岸一座无人问津的码头。
彼时已经离日落很近了,我们骑车在路上飞驰。
穿越隧道,穿越原野与村庄,穿越集市与人群,穿越树林与建筑。
太阳沉沉,我们清晰看见她就挂在我们前方。
我们穿行在一条追逐时光的落日大道上。
天地间,只剩下了我们两人一车。肆意起来吧,张扬起来吧。
如同这落日,炽热而浓烈。

不同于苏澳码头的冷清,长江澳的落日更热闹一些。
落日下的风车比平时更浪漫。
当暮色四起,霞光铺开。深蓝的帷幕下只有风车留下的刷刷声,与夕阳下茕茕孑立的孤影。



如果说什么是平潭岛特产的话,一定是蓝眼泪。
这种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地自然现象,是春夏时节平潭最亮的风景线。
确实是最亮的。
夜晚的海浪带着蓝色的荧光拍打上岸。
一丛丛、一簇簇。
我们去的几天都不是最好的观泪时间。按照小程序的指示,我们顶着肆虐的海风骑车到达东美村。在寒风瑟瑟中,瞥见了一线光影。
每当蓝光闪过,那一小片沙滩的寥寥几个人,都会爆发出别样的惊呼。
蓝眼泪随浪而来,在浪花中蔓延。这小小的一线剔透的蓝,叫做平潭蓝。

平潭的风那么大,那么猛。吹过在旷野上肆意歌唱的我们,吹过飞驰着追逐落日的我们,吹过在沙滩上赤脚奔跑的我们。
那是自由的风。
却唯独吹不到都市里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