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阶段了|我家的生命课08
又逢周末,暑热中的午睡懵懵东东,客厅传来响声,轻微一声噼叭,本能地翻身冲出屋门,又一声噼叭,循声望去,客厅里的窗帘拢穗撞着窗棂,一下、又一下,老母亲的卧室门开着,母亲还在医院。
去医院探视,说话间,母亲虚弱地微微喘着气,忽然就意识到连之前那种百无聊赖地看电视的场景都不会有了。这几天水肿难消,利尿药的作用下老母亲随时都要大小便。要强的母亲终于穿上了纸尿裤,不再频繁下床了。
医生与我们讨论了最终的抢救措施,按照母亲的意愿不会做任何有创抢救。痛,弥漫开来,瞬间胸闷—那是眼泪漫延进去的。
拒绝进一步的检查,无法查清病因,当然也无法治疗,可我们,包括母亲,仍然对病情的进展,抱着一丝丝希望。昨天探视的时候,这希望是母亲眼中的一丝小亮光。现在,亮光消失了。
折腾的间隙,她一定想了很多。母亲一句一句讲着她的打算,说自己也快90的人了,没有什么遗憾了,后续想回到福利院转到特护楼层,一如既往地思路清晰,听着心痛、也敬佩。坚强独立的老母亲总是不愿意为我们“增加负担”(母亲常用语),当年她和父亲独自做手术时是这样、后来她拉着老父亲到处看福利院也是这样。
又一次循环开始,然而是往下的,也不会无穷。要开始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