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与近代世界》摘要和笔记(20230822)
时间的流逝是偶然的,而不是质料的本质。质料在任何时间的分段中都是它本身,而不管分段有多短。因此,时间的过渡和质料的特性没有关联。质料在瞬间也是它本身。这里时间的瞬间就是瞬间本身,没有过渡,因为时间的过渡就是瞬间的连接。 因此,位置和形状可以决定它们自身的变化,也正是为此,科学思想之环也跟着完全封闭了。这就是著名的自然机械论,这一理论从17世纪以来一直占据统治地位。这是物理科学的正统信条,并且,这些信条通过实际的考验获得了证实,它是行得通的。于是,物理学家对于哲学不再有兴趣了。他们强调历史性革命中的反理性主义,然而,这种唯物机械论的困境不久就显露出来了。 简单定位的概念将对归纳法造成巨大困难。因为物质的位置和形状在任何一个时段中的定位,若与任何其他时间都没有关系,无论过去的或是未来的,则我们可以立即推论:任何时期内的自然都与其他任何时间的自然没有关系。因此,归纳法所依据的便不是任何可通过观察确定为自然界固有的事物。因此,我们不能从自然中找到任何定律的信念之根据。……简而言之,自然秩序不能仅从对自然的观察中来找到根据。【简单定位可以脱离时间而仅在空间中发生关系。事实上,任何简单定位都是在特定的时间中才能确定的,只是我们在观察的时候通常不会看到过去或者未来,因此看上去和时间没有关系。】 思想方面还要另一个假设,也可以和简单定位的理论相提并论,即所谓相互联系的两个范畴:实体和属性。但是两者之间却有些不同。……不论空间的地位如何,被认为就处于空间之中的各种实有与空间的联系是一种简单定位。简而言之,一般人都默认空间是简单定位存在的场所。任何事物存在于空间中就必然存在于空间中的某一确定部分。 当我们在这些概念的指引下去思考自然的时候,我们的思想究竟具体到什么程度?我给出的答案是:我们只是在为我们自己提出直接事实问题的简化版本。当我们检视这些简化版本的基本要素时,我们将发现它们事实上只能作为精细详尽而又高度抽象的逻辑结构而存在。当然,作为个人心理的一个要点,我们只要粗略的把无关的一些细节抛弃不用,就能得知这些观念。但是当我们试图去为这种抛开无关细节的做法找寻根据时,将会发现尽管留下来的实有与我们讨论的实有相一致,可是这些实有是高度抽象的。 实有是基质,或者是实体,而属性是在实有的基础上推断出来的。一些属性是必要的,缺少了它们,实有就不再是实有本身,其他的属性则是偶然的可变的。 我们必须注意到作为一个概念系统在科学研究的组织上所起的惊人作用。在这方面,它完全配得上当时的天才人物。从那时起,它就维持着自己作为科学研究的指导原则,到现在仍然占据统治地位,世界上的每一所大学都是依据它而组织起来的。 17世纪终于产生了一种科学思想体系,这是数学家为了自己使用而拟定出来的。……科学抽象概念的巨大成就,一方面提出了物质和物质在时空中的简单定位,另一方面提出了感觉、感受和推理,但并不干涉心灵。这样就不知不觉中迫使哲学接受它们是事实的最具体表现。 在这种情形下,近代哲学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它以一种极其复杂的方式在三个极端之间摇摆:一种是二元论,这种观念认为物质和心灵具有相同的地位。另外两种都是一元论,既将心灵置于物质之中,或者将物质置于心灵之中。【近代哲学受到科学发展的影响极大,起初是哲学理论和观念引导着科学发展的方向和方式,后来随着科学发现增多,突破性的科学成就涌现,逐渐改变了人们认识世界的方式,进而改变了哲学观念。直到今天,科学与哲学的互动还在持续进行。】——“第三章 天才的世纪” 中世纪的人有一种总想将无限理性化的渴望;18世纪的人则将近代社会生活理性化,并将他们的社会学理论建立在援引自然界事实的基础之上。前一时期是信仰的时期,建立在理性基础之上。后一时期,他们对过去的事情决定不再提,这是理性的时期,以信仰为基础。 将注意力集中在确切的抽象概念群上的优势为,你的思想可以集中于清晰确定的事物与清晰确定的关系。因此,如果你有一个善于逻辑思维的头脑,你就能够对这些抽象实有之间的关系演绎出各种不同的结论。同时,如果抽象概念的基础很好,也就是说,它们抽象时没有脱离经验中一切重要的事物的话,那么集中在这些抽象概念上的科学思想将得出一系列与我们自然经验相关的重要真理。 如果没有抽象概念便无法思想,因此,最为重要的是警醒的以批判的态度修正你的抽象方式。正是在这一点上,哲学找到了它的归宿,即对社会健康发展的重要性。这就是抽象概念的批判。一个文明如果不能突破当前的抽象概念,就注定要在非常有限的一段进步之后变得荒瘠。一个活跃的哲学学派对于理念的进展是十分重要的,就如同一个活跃的铁路工程学派对于燃料的运转一样。【应该说哲学与科学的发展是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关系,固然抽象概念的突破对于推动科学的发展至关重要,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它的方向和方法。同时新的科学发现及由此发展归纳出的理论和方法,反过来也促进了哲学的发展,促进了新的抽象概念和体系的突破。】——“第四章 18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