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

我是我心灵的渣滓， 幸好我不免是要死的， 然而我此刻活着， 明天也大概会活着。 我向来忙于给自己安排后事， 交代信任的人去做， 他们心焦得让我快乐， 供我择数自己的众多。 小孩子摆弄食物那样好奇？ 舌头与大地。 虚虚文字、更诚实的物件 余着我的温度、体液和气味 一些声音、相片 世人把它叫作隐私的东西。 死者以它们为美？ 颠倒。一片火光， 谁都不曾、也不再拥有， 比吃饭、睡觉， 以及一些哲学家认为更本质的事 都要实在。 我说我 熄灭、留下了什么？ 摆起笔头， 摩挲悔过的发根。 然而我此刻活着， 明天也大概会活着。 北茴 2023.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