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数的招魂(二)
或许我该说这是对于胡部堂,方行长和宫宝森的敬仰和向往。感谢王庆祥老师的精彩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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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山势连绵不绝,巍巍乎大哉昆仑。

胡部堂所面对的时局是内忧外患,上下夹攻。水行于地下,主一个“节”字,然后无论是嘉靖还是严党,乃至清流都忘记了节制。人主不思天下疾苦而欲以天下奉一人,高官们操持权柄聚敛无度,清流们也盼着燃起烧天的大火,只管将这屋舍摧枯拉朽而不管檐下燕雀乃至百姓的死活。风吹水动,涣也,局面不可收拾,倭乱尚未御,而民情已激变,灾害瘟疫接踵而来。
而胡部堂所能占得之卦,蹇卦与蒙卦也。蹇卦,山上有水,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正是悬于头上的滔滔长河,压人大势。君王见疑,恩主颓势,最高尚君子不过的赵贞吉们修手旁观,在外已无援,只得反求诸己,持正道而已。可是正道从来不是通途,只有沧桑,士大夫的名声可以不管,性命又何妨一抛,至此已是穷途,可见毫光者,不如归去。泉出于山下,蒙卦也,收涉倭事难民为戚家军,奔走救灾,翼护点播海瑞,对汹汹下情一力安抚,多作周全,方利于御寇。

艮震,存续开创,这是宫宝森一辈子的梦想。山顶雷鸣,正是风雨将作,少有不慎,地裂山崩。旧事物在不断的老去消亡,根植于冷兵器时代实战技术的传统武学在枪炮前越发落寞,形意合于长枪,八卦脱于刀牌,可这些都经不住一轮浓烈的硝烟。小过卦,飞鸟遗音发人深省,虽欲振作,但已时不我予,寄予传承希望的徒弟也不受劝阻,不能迷途知返。春雷鸣于山中,自有万物苏生,春笋破土而出,成就其节。高山不以其庞大而远人,万物犹可于其间各得其生。思危,思退,思变,真正宗师的风采不仅在勇猛精进,也在宽阔胸怀,功成弗居而要遗泽后人。
而叶问则是山火蔓延,年轻人,自信,张扬,能看见自己,心气高,似乎总可以无往不利,直到他见到了生活的高山,也迈入了人生的苦旅,可这也是宗师的起点。于是熔浆在山下奔流,贲卦,是他的心念对于高山的冲击。他也会有“勉强求全”的时候,那是“宫家六十四手”的遗憾,见天地,见众生,世事给了他多多的磋磨,可却也将热力压得凝重厚实,于是,再见自己。

我是方行长,不过想守一个家。山高天远,遁去何方?山附于地,大厦将倾。独裁的国民政府无疑是腐朽、昏聩以及野蛮的代名词,他们粗暴的如同驱使走兽般驱使着这样的曾也有过热血和理想的知识分子,出国远离,似乎本就是能做的最好选择,所以我希望孟敖能离开。法币暴跌,信用无存,民怨沸腾,可操持生计负责当家的人也做不了无米之炊,不是摩西,谁也没有吃不完的饼。我无奈,我愤怒,我迷惘,可我偏偏要坐得最稳当。旧时代的人,还没找到新时代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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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我前面说的吧,看画的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