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海厦内经课笔记（67） - 咳论篇之咳在五臓六腑
三十八、咳论篇
三十八-1、咳之因
原文：
黄帝问曰，肺之令人咳，何也？
岐伯对曰，五藏六府，皆令人咳，非独肺也。
帝曰，愿闻其状。
岐伯曰，皮毛者，肺之合也。皮毛先受邪气，邪气以从其合也。其寒饮食入胃，从肺脉上至于肺，则肺寒。肺寒则外内合邪，因而客之，则为肺咳。
五藏各以其时受病，非其时，各传以与之。人与天地相参，故五藏各以治时，感于寒则受病。微则为咳，甚者为泄、为痛。
乘秋则肺先受邪。乘春则肝先受之。乘夏则心先受之。乘至阴则脾先受之。乘冬则肾先受之。
倪师注释：
黄帝问道，肺病会使人咳嗽，是为什么呢？
岐伯答道，五臓六腑有病，都会使人咳嗽，并非一定是肺造成的。
黄帝说，希望能为我详言。
岐伯回答，皮肤毛孔内连于肺，为肺所属也。若皮毛感受病邪，必顺而进入肺中。摄取过多的冷饮入胃中，寒气会自中焦上入肺，造成肺寒。肺内寒而表又受寒，邪因而能入肺中，则成肺咳。
体内五藏各有受病之季节，非当令时节而生病，必是自他臓传来的。人生存在天地之间，所以五臓之气亦必须按照节气来调理之，感受外寒或寒饮则生病矣。凡轻微者为咳症，严重者为下痢，甚而体痛。秋季感受风寒必先伤肺，春季感受风寒必先伤肝，夏季感受风寒必先伤心，季节交替之土时感受风寒必先伤脾，冬季感受风案必先伤肾。
课堂笔记：
1.“五藏六府，皆令人咳，非独肺也。”黄帝说咳嗽就是肺的问题。岐伯说不对，咳嗽光是看肺就不对。五臓六腑都会让人咳嗽，不单单是肺，咳嗽有非常多不同的症状。
2.“皮毛者，肺之合也。皮毛先受邪气，邪气以从其合也。其寒饮食入胃，从肺脉上至于肺，则肺寒。肺寒则外内合邪，因而客之，则为肺咳。”肺主皮毛，皮毛先受气，这个邪气慢慢顺着经络跑到肺里去，这是寒气从表经上进来所造成的肺咳。另一种是吃冷的食物，寒气从胃顺着脉跑到肺里去，造成肺寒生咳。所以肺寒有两种原因，一种是从皮肤表面受到风寒，另一种是经常吃冷的食物。这两种情况都会造成肺咳。
3.读《黄帝内经》你一定要了解什么叫做常态，就是正常。心是火是热的，肺是金是寒的，火克金，两者互相牵制，寒热平衡。如果有一天肺太冷了，会造成肺寒；肺太热了，心也是热的，就会热加上热，过盛。
5.“乘秋则肺先受邪。乘春则肝先受之。乘夏则心先受之。乘至阴则脾先受之。乘冬则肾先受之。”秋天肺先受邪，春天肝先受邪，夏天心受邪。“乘至阴”就是太阴脾先受邪。冬天肾先受邪。
三十八-2、咳在五臓
原文：
帝曰，何以异之。
岐伯曰，肺咳之状，咳而喘息有音，甚则唾血。
心咳之状，咳则心痛，喉中介介如梗状，甚则咽肿、喉痹。
肝咳之状，咳则两胁下痛，甚则不可以转，转则两胠下满。
脾咳之状，咳则右胁下痛，阴阴引肩背，甚则不可以动，动则咳剧。
肾咳之状，咳则腰背相引而痛，甚则咳涎。
倪师注释：
黄帝问，如何区分呢？
岐伯回答，肺咳的症状是咳嗽中带有喘息不止，呼吸浊音很重，严重时会咳血出来。
心咳的症状为咳时心会痛，喉中如有物梗阻状，严重时会咽肿、喉痛，无法吞咽食物。
肝咳之症状为咳时两胁肋会痛，严重时无法转身，强转则胁下胀满不已。
脾咳之症状，咳时会引右胁下痛，隐隐牵引到肩背痛，严重时无法活动，一动则咳嗽加剧。
肾咳之症状，令人咳时牵引腰背疼痛，严重时咳中带涎。
课堂笔记：
1.“肺咳之状，咳而喘息有音，甚则唾血。”肺咳的症状是咳的时候有声音。因为肺叶在伸张，肺咳时就会有声音，而且会喘气。严重时会咳出血来，这是因为太用力咳，导致支气管破裂了。
2.“心咳之状，咳则心痛，喉中介介如梗状，甚则咽肿、喉痹。”心臓的咳是咳嗽时会感觉心臓痛，同时喉咙里好像有东西哽到一样。严重时咽会肿，喉会痺，喉咙有堵塞的症状。
3.人体有四海（髓海、血海、气海与水谷之海），脑部是髓海，喉咙是气之海。十二经络就像水一样汇在这里，终归于海。所以一般气有病的时候，都会影响到喉咙。
4.“肝咳之状，咳则两胁下痛，甚则不可以转，转则两胠下满。”肝在两胁的部位，故肝咳时胸的两胁下会痛，严重的不可以转动身体，一转动则两胁下就会胀满。
5.“脾咳之状，咳则右胁下痛，阴阴引肩背，甚则不可以动，动则咳剧。”脾咳的症状是右胁下痛、痛引肩背，甚而也不可以转动身体，一动咳得越来越严重。这里的“右胁”是医生视角，实际上是病人的左边。
6.“肾咳之状，咳则腰背相引而痛，甚则咳涎。”肾咳的症状是一咳就会引到腰背痛。严重时会咳出很多的痰液。
三十八-3、久咳在六腑
原文：
帝曰，六府之咳奈何？安所受病？
岐伯曰，五藏之久咳，乃移于六府。
脾咳不已，则胃受之。胃咳之状，咳而呕，呕甚则长虫出。
肝咳不已，则胆受之。胆咳之状，咳呕胆汁。
肺咳不已，则大肠受之。大肠咳状，咳而遗失。
心咳不已，则小肠受之。小肠咳状，咳而失气，气与咳俱失。
肾咳不已，则膀胱受之。膀胱咳状，咳而遗溺。
久咳不已，则三焦受之。三焦咳状，咳而腹满，不欲食饮。
此皆聚于胃，关于肺，使人多涕唾，而面浮肿气逆也。
倪师注释：
黄帝问，那六腑之咳的症状如何？自何处受病呢？
岐伯答道，五臓久咳不愈，就会移转到腑中。
如脾咳不已，久而影响胃。胃咳症状，必咳中兼呕吐，呕吐剧烈时，会有吐虫出的症状。
肝咳不已，久而传胆。胆咳之症，必咳时兼吐胆汁之苦水出来。
肺咳不已，久而传大肠，大肠咳状，咳时会遗漏大便出来。
心咳不已，久必传入小肠，小肠咳症，咳时必兼有放屁症状。
肾咳不已，久必传入膀胱，膀胱之咳，咳时兼有遗漏小便。
诸咳久而不愈，必传入三焦，三焦咳的症状，必咳而兼有腹满，没有食欲。
六腑皆受气于胃，五臓咳必因于肺，故其共同之症状为咳时鼻涕出、痰多，且面部浮肿，里气上逆状也。
课堂笔记：
1.“五藏之久咳，乃移于六府。”咳都是由臓先受之，咳很久没治好，才会转移到腑上。所以遇到久咳的病人，你可以从表面症状推理出这个咳是最初从哪个臓来的。
2.“脾咳不已，则胃受之。胃咳之状，咳而呕，呕甚则长虫出。”脾臓咳很久了，会传到胃。胃咳的症状是一咳就呕吐。咳得严重时，肠道里会长寄生虫。
3.“肝咳不已，则胆受之。胆咳之状，咳呕胆汁。”胆是腑，咳的时候胆汁都会咳出来，这是因为肝咳很久都没有治好。
4.“肺咳不已，则大肠受之。大肠咳状，咳而遗失。”大肠咳的症状是一咳就出来一点点大便。
5.“心咳不已，则小肠受之。小肠咳状，咳而失气，气与咳俱失。”小肠咳嗽是一咳就放屁。这是因为宿食堵在小肠里，大肠里面没有东西。如果宿便是堵在大肠里，则是大肠一咳就出大便。
6.“肾咳不已，则膀胱受之。膀胱咳状，咳而遗溺。”如果肾一直咳得很久都没有好，这个咳就会移转到腑，即膀胱，因为肾和膀胱是表里。膀胱的咳是一咳就小便出来了。
7.“久咳不已，则三焦受之。三焦咳状，咳而腹满，不欲食饮。”臓腑之咳传到最后，是三焦受之。三焦是在联络臓腑的桥梁，又通全身的肌肉和经脉，无处不到。三焦咳的主证是咳而腹满，即不想吃东西。
8.“此皆聚于胃，关于肺，使人多涕唾，而面浮肿气逆也。”五臓咳的源头在肺，从肺再转移出来，从五臓传至六腑。最终六腑的气都会聚在胃。所以咳嗽会让人的痰比较多、面浮、呼吸比较短。
9.不管中西都很怕治咳嗽，因为咳嗽很难治。但是只要你抓到它的神、它的原因，治好咳嗽就不是很难的。当听到有人说一咳就把小便咳出来了，你就要知道这个咳嗽的根源是来自肾。这就是我们要去了解《黄帝内经》的原因。因为《金匮》也讲咳嗽，但你临床治咳的时候不见得可以把咳嗽完完全全的根治。因为治咳的处方是一样的，但里面附加的一些东西，就是治好这个咳的根本的所在。
三十八-4、咳之治疗
原文：
帝曰，治之奈何？
岐伯曰，治藏者，治其俞。治府者，治其合。浮肿者，治其经。
帝曰，善。
倪师注释：
黄帝问，其治法又如何呢？
岐伯回答，凡治臓咳的，宜取背部该臓的俞穴及四肢上的俞穴；治腑咳者，直刺该病经之合穴；面部有浮肿者，宜刺该病变经之经穴。
黄帝说，答得好。
课堂笔记：
1.“治藏者，治其俞。”如果只是臓咳，还没传腑，就治该臓的俞穴。这个俞穴可以是“五腧穴”（井、荥、俞、经、合）的俞，也可以是人体背后太阳经的俞穴。
2.“治府者，治其合。”如果久咳未愈，转移到腑了，就治该腑的合穴。例如一咳小便就漏出来的，就治膀胱经的合穴。
3.“浮肿者，治其经。”如果咳到浮肿的，代表伤到胃气了。这时可以刺胃经的经穴，即解溪。
注：标记*的句子为补充译注，摘自张志聪版《黄帝内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