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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练笔no. 2 无常命运下的有常人生

愿逐月华流照君 2023-09-24 23:48:32 已编辑四川

复健之文学评论写作练笔no.2

字更丑了。。。。。。希望下次能报告进步，最近在狠狠练字。

文本如下：

酒馆也分三六九等。首善街那家小酒馆得算顶末尾的一等。不插幌子，不挂字号，屋里连座位也没有；柜台上不卖菜，单摆一缸酒。来喝酒的，都是扛活拉车卖苦力的底层人。有的手捏一块酱肠头，有的衣兜里装着一把五香花生，进门要上二三两，倚着墙角窗台独饮。逢到人挤人，便端着酒碗到门外边，靠树一站，把酒一点点倒进嘴里，这才叫过瘾解馋其乐无穷呢！

这酒馆只卖一种酒，使山芋干造的，价钱贱，酒味大。首善街养的猫从来不丢，跑迷了路，也会循着酒味找回来。这酒不讲余味，只讲冲劲，进嘴赛镪水，非得赶紧咽，不然烧烂了舌头嘴巴牙花嗓子眼儿。可一落进肚里，跟手一股劲“腾”地蹿上来，直撞脑袋，晕晕乎乎，劲头很猛。好赛大年夜里放的那种炮仗“炮打灯”，点着一炸，红灯蹿天。这酒就叫作“炮打灯”。好酒应是温厚绵长，绝不上头。但穷汉子们挣一天命，筋酸骨乏，心里憋闷，不就为了花钱不多，马上来劲，晕头涨脑地洒脱洒脱放纵放纵吗？

要说最洒脱，还得数酒婆。天天下晌，这老婆子一准来到小酒馆，衣衫破烂，赛叫花子；头发乱，脸色黯，没人说清她嘛长相，更没人知道她姓嘛叫嘛，却都知道她是这小酒馆的头号酒鬼，尊称酒婆。她一进门，照例打怀里掏出个四四方方小布包，打开布包，里头是个报纸包，报纸有时新有时旧；打开报纸包，又是个绵纸包，好赛里头包着一个翡翠别针；再打开这绵纸包，原来只是两角钱！她拿钱撂在柜台上，老板照例把多半碗“炮打灯”递过去，她接过酒碗，举手扬脖，碗底一翻，酒便直落肚中，好赛倒进酒桶。待这婆子两脚一出门坎，就赛在地上画天书了。

她一路东倒西歪向北去，走出一百多步远的地界，是个十字路口，车来车往，常常出事。您还甭为这婆子揪心，瞧她烂醉如泥，可每次将到路口，一准是噔的一下，醒过来了！竟赛常人一般，不带半点醉意，好端端地穿街而过。她天天这样，从无闪失。首善街上人家，最爱瞧酒婆这醉醺醺的几步扭——上摆下摇，左歪右斜，悠悠旋转乐陶陶，看似风摆荷叶一般；逢到雨天，雨点淋身，便赛一张慢慢旋动的大伞了……但是，为嘛酒婆一到路口就醉意全消呢？是因为“炮打灯”就这么一点劲头儿，还是酒婆有超人的能耐说醉就醉说醒就醒？

自此，酒婆在这条街上绝了迹。小酒馆里的人们却不时念叨起她来。说她才算真正够格的酒鬼。她喝酒不就菜，向例一饮而尽，不贪解馋，只求酒劲。在酒馆既不多事，也无闲话，交钱喝酒，喝完就走，从来没赊过账。真正的酒鬼，都是自得其乐，不搅和别人。

老板听着，忽然想到，酒婆出事那日，不正是自己不往酒里掺假的那天吗？原来祸根竟在自己身上他便别扭开了，心想这人间的道理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到底骗人不对，还是诚实不对？不然为嘛几十年拿假酒骗人，却相安无事，都喝得挺美，可一旦认真起来反倒毁了？

无常命运下的有常人生

本篇小说围绕一位每日都到末等酒馆喝酒的爱极了酒的婆婆展开叙述，讲述奇人酒婆爱醉态但惜命故一到危险的十字路口醉意全消若常人一般，但在某天酒馆老板良心发现决定不再给酒掺水之后，酒婆却没能醒来，在醉态中死去。此文本是一篇非常典型的具有民间神秘主义风格特质的文本，甚至能于行文之间感受到浓厚的宗教色彩，颇为特别，从情节上呈现出一种因缘际会恰如其时，命运不可捉摸之感。笔者将从以下三个角度展开叙述：现实与浪漫的交织——酒婆的人生，奸猾与善良的错置——老板的转变，命运无常下的有常人生。

一、现实与浪漫的交织：酒婆的人生

酒婆是民间生活中的奇人，奇在醉与醒之间转换之自如，也奇在生之也潇洒、死之也浪漫。

她的生活态度是无比浪漫自由的：年岁已高，但无比爱酒，并不追求体面的穿着和健康长寿，她肆意地过着自己的“醉态人生”。她可以不在意她人的眼光，可以穿得破衣烂衫如同乞丐，却怎么也放不下那一碗酒所带来的高度愉悦，辛辣的酒，一口喝下去，摇摇晃晃如谪仙人般走在路上，那醉醉醺醺的几步扭，可以说像极了逍遥的仙人，悠悠旋旋乐陶陶。她那种浪漫的生活状态是出奇的，能够摆脱世间许多烦俗之事，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端得竟叫人想起了庄子的《逍遥游》来。

但同时她的“醉复醒”又有其现实的一面，她的沉醉是适度的，到了“危险的十字路口”的时候，便猛地恢复了正常，认认真真过起马路来，醉意全消的速度简直令人不敢相信，酒婆对于生命的珍惜态度恰恰是其人生现实性的体现。

酒婆的死则是浪漫和现实的交织碰撞，其死亡是在醉意没能全消的时候发生的，这就是浪漫对于现实的“超过”，但是在醉意中去世，也不算是太辜负了酒婆的名号了吧，这现实肉身的消亡无疑令人感到惋惜，但也因这“醉意”染上了一丝浪漫的色彩。

二、神明与命运的安排：老板的转变

店老板是文本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正是他的转变无意中使得酒婆的人生无常被放大，且他的遭际中也隐隐体现出了神明与命运的安排。他是奸猾的下层商人代表，他作为最末等酒馆的老板，也不是大富大贵之人，而他小富即安中的一部分恰是来自于他的奸猾。他一直以来都在酒中掺水以获得更多的利润，可是奸猾的对象是那些挣命的人，那最底层的人们用血肉之躯挣命换来的钱，他的不诚信也给他带来了惩罚，这种来自命运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惩罚，就像百姓常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似的，神明似乎也惩罚了他，让他直到六十岁才老来得子。他去给老佛爷叩头并发誓自己要老实做人，那恰说明他自己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道德的，是终将受到惩罚的，他的良心也会受到拷问，这其实就是民间，真实的民间。

但是接下来，令他心下别扭难受意难平的是恰好是他不再往酒里掺水的那一天，酒婆没像往常一样在路口前醒来，便出了事儿。一个新生命的来到，伴随着另一个生命的陨落，这仿佛是神明对老板的一种更大的惩罚。老板诚信做人，明明是好事儿，却因缘际会带来了坏的事情，让人开始怀疑神明带来的究竟是福是祸？这命运的安排甚至叫人怀疑起了人生。

三、无常命运下的有常人生

命运观是古今中外文学创作的一大主题，从古希腊一直到现在，关于命运的创作都不绝如缕。而本篇小说也呈现出了一种冥冥之中的强烈的命运感，一切因缘际会终有因，但恶果或许不会有恶因，其背后也可能是善因，店家老板的善意却造成了酒婆的死亡，命运的不荒谬与不可掌握之感令人开始怀疑命运，店家老板发现“原来祸根竟在自己，这人间的道理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到底骗人不对，还是诚实不对？”这正显露了一种对命运的无常。

但是再无常的命运之下，酒婆的去世其实也并没有呈现出过分的感伤，并不给人以极强烈的悲剧感，甚至是呈现出了一种“浪漫”“奇异”之感。究其背后原因，实是因为其生活态度的特别，她在无常的命运中过出了一种有常的人生，她过出了自己的价值感、意义感、节奏感，过出了潇洒与快意，这种可以抓住的快意感如果能够充斥我们人生中的每一天，那么即便是在瞬间死去又有何妨？且酒婆死之前或许正因为那碗“真酒”感受着一种从前不曾体会过的极乐，作为自得其乐的爱酒之人，这一生有所追求，且每天都能实践着自己的追求，她的人生过出了一种命运无法掌控之感，在无常的命运种过着有常的人生。

四、结语

通过对于酒婆浪漫与现实交织的人生的剖析，以及对老板的转变呈现出的强烈命运感的分析，我们不难发现：命运无常，且变化无常才是常态，只有遵从自己的内心坦率快意生活的人才能掌控人生。人生的因缘际会是一种变幻莫测的东西，就像店老板老来得子，又因讲起了诚信反使得酒婆死去，其命运的不可控之感之强烈，令人震颤。但是酒婆的人生，完全是自得其乐，遵从自己内心而活，即使是突如其来的横祸也不会令人觉得过分遗憾，毕竟她生前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是潇洒的。无常命运，有常人生，把每一天当最后一天，永远跟随自己内心而活，命运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