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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雪：诺奖新贵，迷人的黑洞

高高国际 2023-10-07 14:01:23 北京

诺贝尔文学奖，作为世界上最重要、最权威的文学奖项之一，是无数作家穷尽一生都想去征服的“珠穆朗玛峰”。想要站在山巅，对于任何一位以此为志的作家来说，犹如参加一场循环往复的马拉松——用作品当做双脚，向着终点奔跑，一旦第一名被确定，剩下的所有人都要退回到起跑线，重新开始角逐，即使当时你距离终点只有一步之遥。作为站在道路两旁加油助威的读者，我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偏爱那些与自己拥有相同肤色、相同或相似文化背景的选手，这其中有已经成功夺冠的莫言，也有还在路上的村上春树，更有余华、阎连科等实力选手。可今天，我想谈论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个成功领先身后所有参赛者，距离终点一步之遥，既万众瞩目又隐入尘烟的先行者——残雪。

根据英国博彩公司Nicer Odds的网站显示，目前，中国作家残雪超过村上春树等世界知名作家，稳居赔率榜第一。自从2019年首次入围，这已经是她连续第五年入围这份榜单，且是名次最高的一届。在国外文学界看来，这位1985年首次在文坛发声的长沙作家早已名声斐然，是世界文坛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在全球范围内的当代中国作家中，残雪有“三多”：作品被翻译得最多，作品入选外国高校教材最多，研究其作品的专门机构最多。除了连续5届成为诺奖热门人物之外，她还曾在2018年、2021年两次入围布克国际文学奖，并凭借《最后的情人》拿下过美国最佳翻译图书奖。她的作品被选入哈佛大学、康奈尔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教材，成为唯一被收入美国大学教材的中国作家。她被苏珊·桑塔格认为是中国最好的作家，还被瑞典学院院士马悦然称赞为“中国的卡夫卡”，美国、西班牙、德国和日本文学界一致认定其是20世纪中叶以来中国文学颇具创造力的女作家。

全家在湖南日报花园（1956年）前排左二为残雪，左三为邓晓芒

然而，作为享誉世界的作家，残雪在国内的处境却有些微妙：在这里，她似乎算不上市场意义上的热门作家——尽管已经产出了700多万字的作品。这些图书在国内的反响大多不温不火，国内文坛对她也一直处于“失语”的状态。不仅如此，国内读者对她作品的评价也常两极分化，爱她的人甘之如饴，无法理解的人却弃之如敝履。这两种相反的力量相互纠葛，形成了一个迷人、危险、神秘的名为“残雪”的黑洞，让人既想靠近，又难免被其显现出的压力震慑，于是对其中所隐藏的内核更加好奇。想要解开“残雪之谜”，就必须一个猛子扎进由其创作的文字长河，探寻源头及其流动的痕迹。

生活是写作的源头，源头盛而文不竭。想要解开残雪作品的原始密码，我们有必要了解其过往的生活。残雪出生于1953年，1957年她的父母被划为右派，此后她由外祖母抚养。外祖母虽好，但其生活中却充满了楚地巫风，于是幼年时跟随外婆在天井里赶鬼的经验深深烙在了残雪的灵魂里。成年后，残雪进入一家街道工厂做铣工，一做就是八年。后来据其兄长哲学家邓晓芒在《于天上看见深渊》中回忆，这八年残雪由于性格倔强受尽了底层社会的欺凌，但也依旧保留着文学带给她的悲悯和温存，这八年于她来说既是不堪回首的地狱，也是洋溢生命之光的天堂，并最终成为她文学灵感的发源地之一。

如果说生活经历是残雪文学生命的“左手”，那知识与学习精神就是其负责执笔的“右手”。

十六岁开始，残雪醉心于读书，读过大量小说和哲学。从工厂离开后，她又开始自学英文，并阅读了许多原版书，还能和国外的评论家讨论文学、美学相关问题。这段经历也使她受到了以卡夫卡为代表的现代派文学的影响，但她的写作风格绝非照搬西方现代派，更多则是用自己在中国大地上体会到的生活，去吃透西方现代文学的神髓，从而形成自己独特的文学理念和道路。用残雪自己的话来说：“我不像有些作家，受什么经验启发就写什么东西。我根本不是那回事。”

有这样一对有力的“双手”，再加上那让人“惊心动魄”的怪诞写法，残雪的作品自然而然地呈现出一种摧枯拉朽的生命力，以及一种隐隐让人觉得恐怖的危险性。其极强的自我意识更是在创作中时刻统御着上述两点，让其作品就像是一位站在擂台上等待挑战的侠客，读者唯有与之奋力搏斗过，才能一窥招式背后的精髓。

残雪自己曾表示过：“我的文学是向人的本质突进的文学，而这类文学的最高境界是纯粹的、具有高度哲理性的诗的境界。”她甚至“调侃”自己：“一般来说，读残雪的长篇简直就是暗无天日的艰苦劳动。”关于造成这一点的原因，残雪也在《我的短篇小说观》中进行了阐述：“伟大的作品都是彻底个人化的。因为人只能在真正个人化的写作中达到自由。不在写作的瞬间抛开一切物质的累赘，不同物质划清界限，灵感就无法起飞。”

也正是这与“物质划清界限”的写作观念，不论是《种在走廊上的苹果树》，还是《鱼人》《阿琳娜》，残雪在意象的使用上都呈现出一种诗性。也正是这种蕴含哲理的诗性，吸引着残雪的忠实读者，一次又一次攀登那些她所创造的高峰。

在写作中，促使残雪将个人化发挥到极致的是其对“人的本质”的追求。她并不认同作家的才能和责任是自然授予，这些在她看来，是通过后天不断地操练得来的。她亦不认同天才就等于奇怪的、不可理解的人以及特殊环境造成的偏激者，因为在她看来，伟大的文学并不是高不可攀的，而是属于踏踏实实地追求的作家，它的内核就是人的本质。

“一位作家，不论他用什么方法写作，只要他有认识自我的好奇心，改造自我的冲动，有开阔的胸怀，就一定会进入人性探索的深层领域，将那个古老的矛盾进行我们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演绎。”对于残雪的文学，用鲁迅先生在《墓碣文》中的几句话来概括最合适不过——于狂歌浩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或许正等待将自己的哲学和美学传播向更多人的她，会在今年得到最好的结果。残雪的文学世界丰富如宇宙，而我们的介绍只似其中一颗星宿。如果您真的对残雪感兴趣的话，还需亲自读一读她的作品。才能理解其中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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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雪著

高高国际出品

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

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

内容简介：本套自选集分别收录了残雪中短篇小说代表作《苍老的浮云》《种在走廊上的苹果树》《鱼人》《阿琳娜》。残雪说，她一直致力于用中国经验构建中国故事，塑造未来的中国新型人格。从这4本小说，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残雪在这方面的坚持与成长：想象力依然超凡，对人性的挖掘与鞭挞依然深刻、不留情面；但语言却能更加趋于柔美，故事情节也更加波折，超出常规。这种奇特的阅读体验往往能让读者欲罢不能，沉醉于她所构建的奇异梦境之中。👇点击图片即可购买👇

残雪、邓晓芒著

高高国际出品

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

内容简介：《于天上看见深渊》是一本特别且深刻的对话录，书名语出鲁迅“于浩歌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书中，诺奖候选女作家残雪与其胞兄、著名哲学家邓晓芒分别从文学和哲学的角度出发，分数次进行了一场二人都感到“很累”又“很有必要”的世纪对话。作为亲兄妹，两位作者在血缘及思想成长经历上的联系，令他们得以基于各自领域丰富的学识而作跨领域的拓展性讨论，较之一般对谈更具亲和性和启发性，亦为对话这一文体结构，添加了更丰富的色彩和思辨的张力。话题营养丰富，涉及中西哲学、美学、文学，中西文化比较，宗教和无神论及自然主义，文学创作心理，作家批评家和欣赏者的心灵结构或层次，古典主义和现代主义，文学和现实的关系，信仰与生命的关系，艺术与认识的关系，文学在人类精神生活中和一般生活中的位置与作用，等等，系10年间的二度出版，足见热度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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