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典日志丨秋水时至。看英超。读《世说新语笺疏》兼谈史料采择丨2023年11月5日

冷锋前兆，午间高温达33℃，终日气压低，微觉闷热。至晚风起雨至，月余不雨，骤雨来时，激起泥土芬芳，颇有北方深秋意味。想起欧阳修《秋声赋》：“欧阳子方夜读书，闻有声自西南来者……”

昨晚看英超富勒姆0：1曼联直播，补时阶段绝杀，曼联赢得侥幸。曼联对富勒姆的成绩本来非常稳定，比对阵很多弱旅的战绩都稳定，曼联上一次输给富勒姆，还是我上大学的时候。

读《世说新语笺疏》。有一则关于史料择取的讨论。《德行》篇之“陈太丘诣荀朗陵，贫俭无仆役。乃使元方将车，季方持杖后从。长文尚小，载着车中。既至，荀使叔慈应门，慈明行酒，余六龙下食。”其刘孝标注引张璠《汉纪》：“高阳氏有才子八人……时人号曰八龙。”我写硕士论文时也引了这段史料，认为当时八龙并称，名满天下，并称是人物品鉴的一种品评方式。现在细读余嘉锡笺疏，始觉当时论述有牵强之嫌，主要原因是轻信了正史营造的八龙腾飞的氛围。余嘉锡引《史通·采撰篇》观点，“八龙”之说，实源于荀氏家传，是当时盛行的家族自我吹嘘的手段。范晔采入《后汉书》，后世遂以为当时八龙誉满天下，实际荀氏八子除荀爽有资格在《后汉书》有传，其余皆难见经传。应该直到八子的下一代荀彧在曹操治下位至三公时，才被附会起来。八龙齐飞是范晔引史料不加辨析造成的一场误会。所以当时人可能不知道“荀氏八龙”的说法，更不会以此作为品评人物的典范。

所以，使用史料要探究其来源，通过来源探究它被撰写、编纂和传承的目的，从而研判其大致的可信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