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听讲座记(20231118)
听讲座记
回学校以后,仓促听了四场讲座,一场在社科院午餐会,一场在马院,一场在法学院,一场在本系读书班,主讲人都是知名学者。这个冬天蛮好玩,每天起床打开手机,微信公众号上更新的都是某某会入选名单、某某会会议议程,会议多得快跟流水线一样。讲座在这个月也多得有点离谱,有的讲者连轴转地讲,不过用腾讯会议的讲座越来越少。
在社科院这场讲座,第一次知道有午餐会。当时想着哪能边吃边听,就没有填领饭申请,只填了旁听申请。社科院比本校强,刷个身份证、登记一下就能进,门卫还好心地告诉了一个临时进入的号码。讲者是知名金融史专家。讲座上他出示了好多张照片,第一次知道他还曾担任过宿舍舍监、学校膳食委员会委员。他特别提到,当时在参加系里学术刊物编纂的过程中,那时的学长要求他抄录知名学术期刊上已发表论文的题名。为了抄录题名,常常泡在图书馆中翻阅誊抄,渐渐在抄录中就对论文的摘要、结构、逻辑有很深的体会,正是这段经历让他比较早接触到较好的学术论文,形成了学术上的品味。对于选题,讲者认为,研究者应当挑选资料充足,且有问题意识的选题,如果存在争议则更佳,只有争议才能产生学术碰撞的火花。这场讲座以自述自己从事历史研究的经历为主线,略谈金融史与上海的关系。
在马院这场讲座,主讲人之名如雷贯耳。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从前只是读过他写的书,听过他关于叶氏家族的讲座 ,这次在现实生活里见到他,第一印象是高,非常高,可能得有一米九,我都得仰着头看他;第二印象是络腮胡长,花白的胡子顺着下巴长了一圈;第三印象是思路清楚,说话慢。每当有听众提问,他都特别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很少完全只听不记。
讲座有两处内容十分受益。在场的老师似乎都好奇近代史上的革命成功是偶然还是必然这一问题,尽管他们切入问题的话题点是其他内容,但最后导向的问题要旨都在这一点上,而且言语间似乎又迫切希望得到极其肯定的答复。讲者大意为,在警惕倒放电影的前提下,研究者理应看到,在革命成功的进程上遇到了诸多偶发性事件,研究者更应努力回答的问题是成功的原因是什么,而非偶然或必然的问题。另一个问题是讲者特别提到,当前的研究常常关注人为什么参加、为什么转向、受到何种刺激和促动,却很少谈为什么持续坚持。过去读恽代英的研究,便有这种感觉,大家讨论多的是他为什么参加,无论是生活的窘迫、阅读的转向还是思想的变化,对转折点关注尤多,而对转折以后关注较少。
法学院这场讲座,讲者谈韦伯的社会理论与中国法律史关系,讲座的主体内容是他发表在《开放时代》、《清华法学》上的论文。如果事先阅读过这两篇论文,那么对这场讲座的内容就能了然于胸。可能是社会科学更强调理论对话的面向,在传统的史学脉络,虽然强调对话,却很少有超越国家视域的面向,虽曾以理论贡献为目标,行文最后却又往往收缩。以至于读到现在往往觉得社会史一度是把海外中国学而非西方研究作为理论面向,号称与西方理论对话,其实对话范围相当局限,可能只有作为专门史的经济史算得上理论面向,尽管经济史常自诩存在史学和经济学两种方向的经济史。作者强调,既有的法律史研究或注重用历史概念自我诠释,或着重利用人类学、社会学、政治学等社会科学进行比较研究,现在可以尝试进一步根植于自己所考察的案例(刑事司法制度、民间契约与习惯、情理法的时代意涵),考虑理论对话进而贡献的可能。
最后是这场在本系的讲座。在家修养期间阅读过作品,讲座时作者提到后续还会有第二本书,续写其中未完成的部分。讲者称他们在过去十多年的田野考察中,采访了超过千余位女性,留下了丰富的访谈记录,这种数量级的访谈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而且,讲者记忆力极好,又富有激情,似乎每场访谈都历历在目,访谈对象也坐在现场听他复述。讲者很强调历史逻辑的相似性,在这些跨越不同历史时期的个案中,相似行为的不同行为人往往有相似的行动逻辑,研究努力要做的便是揭示上述逻辑。对谈人曾提到一点,经济史没有所谓“畸形”和“正常”,有的是波动和人们对波动的界定和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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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之 赞了这篇日记 2023-11-18 23:4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