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各大豪门的继承之战：被权力和财富绞碎的人性百景图（1）

十一家法国商业豪门，按各自价值观，走上不同财富传承路。过程中，他们亦彼此影响。

1 阿尔诺家族

贝尔纳·阿尔诺是一位法国商人、投资者、艺术收藏家。他是全球最大奢侈品公司LVMH的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截至 2023 年 11月，他的净资产约为1900亿美元，位居全球富豪榜第二名。（相关文章，点这里看）

阿尔诺的两段婚姻，给他带来五个娃，年龄由大到小，依次是前妻生的德尔菲娜、安托万，以及现任妻子生的亚历山大、弗雷德里克、让。

（左至右：亚历山大、弗雷德里克、让、阿尔诺的现任妻子海伦、阿尔诺、德尔菲娜、安托万）

五个娃个个高挑沉稳，每月雷打不动地在位于巴黎蒙田大道22号的LVMH总部，和阿尔诺开会。对于会议性质，二娃安托万说是“聚在一起聊生活”。这话立即被阿尔诺纠正：“咱还是面对现实吧：我们讨论的是与业务有关的问题。”

（安托万、阿尔诺）

继承人问题，是月会的永恒核心。会上，五个娃都要对近期集团的运营提出看法，阿尔诺通过这个过程，评估娃的资质。每个娃都清楚自己的位置，按野心勃勃的三娃亚历山大的话来说，是：“他（指阿尔诺）当然是我们的父亲，但他也是我们的老板。”

（亚历山大、阿尔诺）

至今，阿尔诺仍会就继承者人选问题，定期咨询集团高管。无人知晓他心底最钟意谁。

但阿尔诺完全没有提早放权的意思。他在事业上仍有强烈战斗欲。他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细细检查当日业务，走访每家门店，并定期去其他大洲巡视当地业务，风雨无阻。为尽可能延长工作年限，他执行严格的运动和饮食安排。

（巡店中的阿尔诺）

从这角度不难看出，对阿尔诺来说，培养继承人，本质上是准备应急预案。2003年，他的网球搭子、法国传媒巨头让-吕克·拉加代尔突然离世，给措手不及的后代留下巨大接班挑战。阿尔诺不想让自家遇到同样风险。

（阿尔诺、拉加代尔）

阿尔诺对继承人学业成绩，有近乎偏执的要求，且极为推崇法国高等教育预备课程体系CPGE。这与他的原生家庭熏陶密切相关。他的童年大部分时间在苦学中度过，每个长辈都非常关注他的成绩。1959年，他的姥爷埃蒂安·萨维内尔离世，时年十岁的阿尔诺，把成绩单塞进姥爷的棺材里向其致敬，足见学习成绩在这个家族的分量。长大后的阿尔诺，从法国最知名、最精英的大学之一的巴黎综合理工学院（下文简称巴理工）毕业。

这样的人自然不允许自家娃在学业，尤其是理科成绩上划水。作为日理万机的企业家，他坚持每天下午六点回家，给娃教数学、批改作业，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安托万至今都记得儿时在父亲锐利目光下做作业的情形。阿尔诺家族不养闲人、不养做白日梦的人。

（阿尔诺）

对阿尔诺这个辛勤园丁来说，最好的果实，是他的母校巴理工。但他的前几个孩子没有达到他的期望。大娃德尔菲娜先后毕业于法国北方高等商学院、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安托万则在蒙特利尔高等商学院、欧洲工商管理学院取得学位。亚历山大是第一个和巴理工沾上边的孩子：他本科就读于巴黎高等电信学院，后在巴理工取得硕士学位。

（左至右：安托万、德尔菲娜、阿尔诺、亚历山大）

第一个真正达到阿尔诺标准的孩子，是四娃弗雷德里克。他学业拔尖，体育出色，钢琴水平接近专业级。巴理工和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同时录取了这个天才娃之后，阿尔诺咨询了数名亲信，最后拍板更擅长培养商业领袖的巴理工。

（弗雷德里克）

（一个网友分享偶遇弗雷德里克的经历）

五娃让亦不遑多让。他以最高荣誉生身份从中学毕业，后在伦敦帝国理工、麻省理工分别获得机械工程和金融数学专业硕士学位。

（让）

后来成为法国总统夫人的布丽吉特·马克龙，是弗雷德里克和让的中学老师。

（左至右：让、弗雷德里克、布丽吉特、阿尔诺）

按公关通稿看，五个娃都在集团有一席之地，其中有些人已正儿八经地做重大决策了，但实际上，每个孩子都受到集团高层的密切关注和指导，阿尔诺的战略顾问迈克尔·伯尔克、路易威登董事长彼得罗·贝卡里、LVMH时尚集团首席执行官悉尼·托莱达诺、LVMH董事会成员尼古拉斯·巴齐尔、蒂芙尼首席执行官安东尼·勒德鲁、LVMH手表珠宝部门首席执行官史蒂芬·比安奇等人，一直担任这些继承者的导师角色，为他们保驾护航。

（迈克尔·伯尔克）

正如集团内部一名经理所形容的：“这就像国王的继承人第一次去狩猎。左右两边都有骑手护驾，猎人把猎物抓回来，最后由继承人和猎物合影。”

更遑论阿尔诺至今不让孩子们接触一些敏感领域，比如政治。诚然他曾带孩子出席相关场合，但直接与政客对话的，一定是阿尔诺本人。

（左至右：特朗普、阿尔诺、亚历山大、伊万卡）

（2003年，普京受邀来到阿尔诺的白马酒庄，德尔菲娜陪同）

过去十多年里，阿尔诺已不急不慢地将其LVMH集团股份中的75%，转移给五个孩子及两个外甥。2017年圣诞，他给这几个孩子每人逾7300万欧元的股票。

回首职业生涯，阿尔诺多次利用其他商业豪门的内部嫌隙，采取商业突击手段获利。为防止回旋镖扎到自家，他一直努力拉拢五个同父异母姐弟的关系。这一点，从他安排德尔菲娜和安托万担任三个弟弟的教母教父，便可见一斑。每年夏天，阿尔诺家族都会进行家族旅行，期间决不可发生任何形式的冲突，个人层面有再大的委屈和不满，也必须憋着。

（阿尔诺全家福）

阿尔诺只认血缘，孩子的配偶永远是外人，无论这个配偶是像德尔菲娜的男友泽维尔·尼尔这样的亿万富豪，还是像安托万的妻子娜塔莉亚·沃佳诺娃这样的模特，亦或是亚历山大的妻子吉拉尔丁·古约特这样的富家女，对他来说都是需要提防的对象。2017年4月13日，他召开股东大会，修改集团章程，规定股东和配偶间的股份转让，须事先征得股东大会的批准。

（左至右：阿尔诺、沃佳诺娃、安托万）

2穆里耶兹家族

穆里耶兹家族是法国最富家族之一，他们通过穆里耶兹家族协会（AFM），控制着包括迪卡侬、欧尚集团、乐华梅兰集团在内的约130个品牌或店面，全球员工约70万名，年营业额近1000亿欧元。

鲜有人知道穆里耶兹家族成员的长相和名字，在近七十年的时间里，他们努力躲在公众视线之外。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他们通过家族产业生产的产品，构成了法国人日常生活的很大一部分。

（穆里耶兹集团部分品牌）

这个家族的财富故事，始于1877年出生的路易斯·穆里耶兹。1952年路易斯离世时，他名下的企业已拥有1800名员工。他的11个孩子，对家族的未来进行了深刻思考。

（路易斯·穆里耶兹）

最后，他们放弃了各自为政的想法，决定通过团结协作，让家族不断壮大。1955年，他们在一次研讨会上，为AFM的成立奠定了基础。

在AFM的股东协议限制下，只有路易斯及其妻子玛格丽特的后代，才有权持有家族企业的股份。AFM管理层每四年选举一次，他们拥有股票交易否决权。

十余年后，家族成员的配偶，也被纳入AFM体系，这一点，与唯血缘论的阿尔诺家族完全不同，因为管理层认为，唯有父母双方都是家族财产受益人的情况下，才会培养出最认可家族价值观的后代，AFM现任掌门巴塞勒米·吉斯兰，便是通过婚姻打入这个家族。

（巴塞勒米·吉斯兰）

当然，若离了婚，外人须把股份尽数归还。

如今，路易斯的后代已多达1400人，其中800人是AFM成员，家族企业的个别分支已传至第五代。如此稳定的财富传承，全靠AFM这个独特模式。

某种程度来说，AFM像一个宗教群体。他们有自己遣词造句的方式，有代代相传的准则。理论上来说，这个“教派”不限制成员加入或离开的自由。想在AFM内部往上爬，则需要付出不懈努力，AFM鼓励任人唯贤、不唯亲，因为一个太听话或太不听话的继承人，都会给企业经营带来风险。

（穆里耶兹家族团建现场）

穆里耶兹家族亦重视培养后代健康的金钱观。他们要求后辈有实在工作、靠稳定工资生活。他们将钱视为血液，即钱应该不断循环并有益于整体，不应被个别人用来进行奢靡消费，买飞机、买游艇、和明星闹绯闻等浮夸行为，与这家人无关。

穆里耶兹家族的另一个重要特点，是视股市为毒瘤。他们绝不上市。

AFM每七年举办一次面向所有人的20年战略愿景演习。志愿者事先要用一年时间，与哲学家、政客、社会学家、经济学家、企业管理者、竞争对手见面，并借此更了解自身，并试图回答一个几近无解的问题：“我们为了什么走到了一起？”AFM试图通过这种有意识的信仰行为，增强成员凝聚力。

（穆里耶兹家族团建现场）

此外，AFM一年到头都有聚餐、主题派对、演出、旅行等团建活动，成员亦不时成立各种公益机构和企业家俱乐部，来帮扶彼此。当企业营收在2020年因疫情受到巨大冲击时，没有任何股东对公司暂停派息的决定提出异议。家族利益永远在最高位。

当然，成员数如此多，个人冲突不可避免。AFM的应对之道，是针对单个冲突成立仲裁委员会，把矛盾消化于内部。家丑不可外扬，这是穆里耶兹家族的又一个重要准则。

3 拉加代尔家族

让-吕克·拉加代尔在媒体、国防、航空航天、出版等多领域均有成就。他于1953年创办Matra出版社，推出一系列畅销书籍。后Matra转型为多元化工业集团，并于70年代成为法国最大的国防和航天公司之一。1972年，拉加代尔成为法国电视台（TF1）主席，使其成为法国最受欢迎的电视台之一。拉加代尔是法国网球赛公开赛主要赞助商。

与其他富豪相比，拉加代尔对继承人的培养颇为随性。他唯一的孩子阿尔诺，从小在保镖环绕下，过着松弛闲散的标准富家子生活。

（拉加代尔父子）

1972年，拉加代尔和他的第一任妻子、阿尔诺的生母科琳，打起轰轰烈烈的离婚官司（1978年正式离婚）。最后，拉加代尔成功争得阿尔诺的监护权。

两个成年人难堪分手遗留的恨意，直接影响了阿尔诺的生活。父母的离婚战，贯穿他11岁到17岁的整个青春期，他和妈妈的联系，随时间流逝愈发淡薄，最后几乎完全消失。

（阿尔诺）

阿尔诺的心理发育，似乎在那个动荡的人生阶段停止了。他如温室花朵般软弱，商业层面昏招不断。2000年起，他陆续做出放弃航空航天部门、出售或关停部分媒体资产、缩小集团业务规模等决策，积累了大量债务。

2021年，他将拉加代尔集团由合伙企业变更为股份公司，使得文森特·博罗雷、贝尔纳·阿尔诺等虎视眈眈的外部投资者，得以插手集团运营。这件事成了集团发展转折点。

（文森特·博罗雷、阿尔诺、贝尔纳·阿尔诺）

如今，阿尔诺几乎成了“失败继承者”的代名词。他通过两段婚姻有了五个娃，但这些娃能否如他般好命还是未知数，毕竟以他难以捉摸的商业作风，很难说他给孩子留下的，会是财富还是债务。

（阿尔诺与第二任妻子杰德）

阿尔诺一直努力让孩子们远离商业事务。这是他自己意愿的投射。他曾对一个亲戚说，他梦想的生活，是在加州悠闲过一生，成为巨富的继承人纯属“生活的捉弄”。

对于这一切，外界有另一种解读。父母离婚后，阿尔诺和爸爸的关系，并未因此变得亲密。拉加代尔对待孩子霸道、神经质又疏远，二人关系非常紧张。阿尔诺对事业吊儿郎当的态度，是他对这种关系的反抗方式。例如，2005年，他以4000万欧元的价格，售出拉加代尔花几十年建立的、拥有220匹马的阿迦汗赛马场。如此种种，仿佛在完成精神层面的弑父。

拉加代尔本人要对这一切负首要责任，因为他从未认真进行继承人培养。早年，他沉迷工作，把孩子丢给父母带，他表达父爱的方式，是给孩子大笔零花钱。他也从未和阿尔诺提起任何关于后者的事业规划，哪怕在二人关系回暖的80年代，他们也没谈论过严肃话题。

（拉加代尔父子）

1993年，拉加代尔二婚，新妻子伊丽莎白和阿尔诺互看不顺眼，导致拉加代尔父子俩关系再次降温。阿尔诺满世界地花天酒地，然后把账单寄给爸爸——这是这对父子的标准相处模式。

2003年，这种粗糙的平静，被拉加代尔的意外离世打破。时年42岁的巨婴阿尔诺，面对的是集团里一群看不起他的高层。

起初，一些拉加代尔的旧日老友挺身相助。例如，在时任法国内政部长萨科齐的帮助下，阿尔诺才在动荡中确立了在集团的领导地位。

（阿尔诺与萨科齐）

但没多久，这些友人便发现，这个好大侄似乎不是可塑之才。他喜欢进行没道理的冒险投资，性格既冷漠又充满控制欲，经常在公开场合说些不着四六的话出洋相。

久而久之，阿尔诺成了他所在阶层的异类。他公开嘲讽法国精英阶层，看不上自家集团里的名校毕业生，反过来精英圈也不接纳他。

他对公事的忽视亦愈发公开化，走向了和爸爸拉加代尔相反的另一个极端。他频繁缺席商务会议，被他放鸽子的人，甚至包括普京这样的国家元首级人物。

（阿尔诺与第二任妻子杰德）

集团高管时常找不到他，以致于他们想出了一个专门的汇报话术：“若在X天内未收到你的回复，将视为你同意该决定。”到最后，阿尔诺连这样的“骚扰”都懒得忍受了，他让三个高管接替了他的工作。他知道自己随时可能被推下台，但他无所谓。

阿尔诺的私生活亦极为戏剧化。他第二任妻子杰德的亲妹妹卡珊卓，给阿尔诺的大儿子亚历山大生了孩子。阿尔诺同时成了爷爷和大姨夫。

（卡珊卓与亚历山大）

近十年，阿尔诺的经济状况每况愈下。疫情爆发前后，他的年收入，从1200万欧元骤降至200万欧元。以他的消费水平而言，这已算苦日子。而他应对这个问题的唯一方法，是变卖家产或引入新的外部投资人。

4 皮诺家族

皮诺家族是世界第三大奢侈品集团开云集团及投资公司阿特米斯集团的掌控者。1962年，弗朗索瓦·皮诺创立皮诺集团（后更名为开云集团），从事木材和建材销售，后发展成零售业巨头并成功上市，1998年起陆续收购古奇、圣罗兰、宝缇嘉、巴黎世家等奢侈品品牌。截至目前，皮诺家族资产约为313亿美元。

弗朗索瓦·皮诺有三个娃，年龄由大到小依次是劳伦斯、弗朗索瓦-亨利（下文简称小弗）、多米尼克。皮诺出身农民家庭，初为人父时虽已是木材公司老板，但身家尚不到富豪层级，因此他的三个孩子在没有奢侈消费的朴实环境里长大。

（小弗与皮诺）

这家人从未因家产问题产生冲突，姐弟三人极有默契地决定：劳伦斯和多米尼克远离商业纷争，家族产业的巨轮，由小弗全权掌舵。

早在三个娃只有十几岁时，这一局势便初具雏形。小弗是三个孩子里最像爸爸的，也是对商业事务表现出最多兴趣和野心的，皮诺于是自然而然把小弗往继承人方向培养。待到大学择校时，在劳伦斯和多米尼克都选择法律专业的情况下，考入巴黎高等商学院的小弗，在皮诺心里地位更稳了。

（小弗）

初次离开家庭的小弗，有过短暂叛逆期。他疯玩了几年，做过撞坏几辆车的荒唐事，也曾试图独立找份工。兜兜转转后，还是听从父亲命令，进入家族企业，从基层木材推销员做起。他的特殊身份也给他带来特殊“礼遇”：一次，法国劳工总联合会为了示威，把小弗锁在办公室当人质。

总体而言，小弗稳步成长，每达一个新职级，都有不同导师密切指导他。39岁时，他进入集团监事会，真正有了和皮诺讨论商业战略的资格。

（小弗与皮诺）

皮诺每年都从商业伙伴处收集针对小弗的评价。他还设置了另一道防线：他成立了皮诺信托公司，确保在自己意外离世的情况下，有临时班子管理公司并同时继续培养和评估小弗。

2003年，67岁的皮诺觉得时机成熟了。一天，他把三枚戒指送给小弗。第一个戒指上刻着“1962”，这是家族企业创办的年份；第二个戒指上刻着“2003”，这是他交班给小弗的年份；第三个戒指是空白的，是小弗未来交班给后代的年份。

小弗成了阿特米斯的总裁及PPR（后来的开云集团）副总裁。这场颇为突然的交接，背后有重考虑，原因之一，是皮诺老友拉加代尔的意外离世。皮诺不想让同样手忙脚乱的接班状况发生在自家。

（小弗）

至于另外两个孩子，皮诺全无安排。他的意思很简单：“权力不能分享，命令也不能。这个团体只需要一个领袖。小弗已经是这个集团的一员。就是他了。”

不过从财务角度讲，孩子们也没啥可不满的。皮诺将金融控股公司分成三份，还给每个娃一个董事会席位。因此至少从表面看，姐弟仨关系不错，每个重大节日或家庭活动都聚一聚。

小弗很快进入战斗状态。2005年，他顶走了PPR原总裁谢尔盖·温伯格，并取而代之，成为家族企业的唯一王者。自此，他开始完全以自己的想法，将这个商业帝国从零售赛道转向奢侈品业务。

即便皮诺这样的商场老炮，面对小弗大刀阔斧的买入卖出，都难免心生怀疑，但他从未出面干涉。他的忍让很值得。在小弗操盘下，该集团市值不断飙升，2020年一度达到743.1亿欧元。

（小弗）

这看起来是个皆大欢喜的故事。在小弗口中，他家的亲子关系、胞亲关系亲密坚定，“没有任何冲突”。2018年，在小弗的领导下，皮诺金融集团回购了劳伦斯和多米尼克的部分股票。小弗说：“这是保护集团和他们（指劳伦斯和多米尼克）的一种方式。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获得现金资产，而不是等出现问题了再依赖我。”

小弗如今是持有51%股份的大股东，也是真正的大家长，所有亲戚，无论是姐、弟、继妹（2021年离世）还是侄女，凡愿意臣服于他的，都能得到他的照顾。

（左至右：劳伦斯、皮诺的继女弗洛伦斯、皮诺、劳伦斯的女儿夏洛特）

小弗自己的后代，也开始步入战场。他有四个娃，最大的弗朗索瓦和玛蒂尔达，来自他第一段婚姻。2006年10月，他的短期约会对象、超模琳达·伊万格丽斯塔生下了二人的儿子奥古斯汀。2007年，他的第二任妻子、演员塞尔玛·海耶克生下他们的女儿瓦伦蒂娜。

目前，25岁的大娃弗朗索瓦，已在开云集团完成实习，并在贝索斯的太空公司蓝色起源开启正式职业生涯。

（左至右：小弗、皮诺、弗朗索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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