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灾难
请允许我停下来,,,是我允许我停下来。当手头的事情都陷入瓶颈,我更喜欢去做能偶然看到进展的那件事。
彗星回归并不是淡然无事,我也不过是颗质量差不太多,构成也简单的小行星,即使擦肩而过也要承受潮汐力撕扯的痛苦。
我在想到底什么才是失恋呢,我总是把它跟戒断反应联系在一起。(想到大三去国外和同学玩,列车上玩起了谁是卧底猜词语的游戏,我缺少对游戏规则获胜手段的敏锐发掘力,明文分离,我抽到卧底分手,一轮说戒断反应就路出马脚)。即使没在谈恋爱却也常感到快乐之后的空虚,安慰剂剂量供应充足时就放任地使用麻痹自己的痛苦,甚至沉溺于虚幻的快乐中,断供时又变得萎靡不振惶惶不可终日。我感觉这样的路跟飞药没什么差别,我也不是什么勇士,能在看清现实后还能坦然面对,只会幻想着如果不知道现实如此会多好。就像柏拉图的穴居人,未曾见过太阳就不知道光明。放牛娃十年寒窗苦读,看上去也无法逃离命运还回来放牛。教职分流减少过多的大学生数量,减少读过些书见过些市面却还要回归乏味日常,却感到无法忍受的普通人。本来是人创造了意义,却发现凭空创造的意义本质是一片虚无,大家都无法接受的虚无。
虽然嘲笑自己连个真正意义上的失恋都没有过,但一直都带着失意的调调。我渴望从别人身上索取到温暖,但又被笨拙的自己绊倒。
我对凛的态度总走在灰色地带,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在需求,和对方能提供的帮助的鸿沟。我问自己为什么要选他抱着不放,他也不把你当鱼养主动投食,明摆着没有希望却当做精神食粮一样。我记得想通过,我需要的形式是一剂稳定持久的安慰剂,于是接着这个说法安慰自己:凛好在不会塌房,他已看清现实不会那么轻易地和别的异性发生关系,有的话也不过是潦草偶然心动然后下头。我傲慢地妄想我就算有竞争对手,也在他那里撑不过一个月,我也撑不过一个月,如此我们都是平等的。但这样又把自己妥协出去,抽身事外旁观,违反了内在的真正需求。毕竟我永远无法感到满足,但在这种假设下又总是被动的。有时只觉得有些话题只有对方有权利开启,我贸然抛出就是冒犯对方。我嘴上说先从朋友做起,可我的心里狭隘地只看得见自己,不说异性朋友,同性朋友交流也只浮于表面。到头来心里的剧本只能在默写和昆相同的结局。
“他还很年轻,可他在谈论死亡”。我带着年轻人的傲慢妄想自己年老时能够安然迎接死亡,可又借着社会公理这样的好听话埋设了前提,我不能主动比长辈先走。那等到前提达成后又是怎样?到那时我能找到体面的方式离开吗?我现在真的有在面对死亡的痛苦下实施慢性自杀吗?如果都没有,只能说我不理解死亡,借着一个遥远的概念构思伪命题。
我只看见了凛在说着死亡幻想,也知道他不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思考这种事。可我不敢看背后的原因,不敢正视他的压力,不敢分担他的情绪。我也确实没有和别人谈论这些事的经验,两个都抱着负面情绪的人在一起,如果没有人主动脱离氛围,我想只会越来越阴郁,就像我一个人在天台上胡思乱想,中了自己的陷阱去钻牛角尖。
昨天在书店翻看稀少的试读本,有一本医生写的书,将人体按照器官系统分章节,将自己的从医经历带有科普性质地讲述一些常见病症是如何发展、最终危及生命的。纪录片人间世上映时,舍友谈论起说反感它带有的灰暗色彩。我那时说自己不懂死亡恐惧时,可能也是在傲慢地嘲笑别人贪生怕死。我疑惑自己的身体还这么“拼命”的同时,大脑是那么地懈怠,更疑惑别人原来这么珍惜拥有的一切——我有些功利地想参考别人的生死观念能找到答案。我以为对世界妥协浑浑噩噩地过下去是正确答案,不如说我更愿意相信这一点。
我猜想老爸在沉默,在叹气,口头空空几句话无法探讨出答案,我的问题超出了他的解答范围,我猜想他也受同样的问题所困,而同样给不出漂亮说法。而我口头上与实际行动的差距也那么远。
笼统地听过恐惧暴露疗法的说法,害怕什么就去直面什么,但听起来又像粗暴地塞过来的强迫。我用这种方法面对引起我不适的一些物体,主动暴露在他们面前并凝视着,但我不知道本意是出于猎奇还是什么,而面对真正恐惧的场景/事物时我却做不到坦然,还是会逃开,比如上班或者找领导等。
想到这个是因为在昆故事结局的尾声,他在wb上发了一张和对象在瀑布下秀恩爱的照片(查证指路见浮生24楼,转眼都比凛上次失恋的时间久了),我曾发癫般地把那张照片设为壁纸,每天打开手机看另一个同性和我喜欢的人卿卿我我,看了个把月才撤掉。但本来那时的感情已经淡到即使他有了对象,也因为有人脱单而感到开心而不是酸,我也在预谋换到另一颗歪脖子树上。当然,关注重点还是在喜欢的人身上,与此同时因为凛脱单失联我也需要一个精神寄托。
上次差点继续发癫是凛半夜和我道晚安,顺手发来一张抱着小家伙的自拍,我甚至怀疑是和谁道晚安的副产物。冲动之下把它设为了聊天壁纸。但天亮时清醒后嘱咐自己不要自我攻略,撤了下去。
这次我是真的准备继续发癫。起初睡了一天,周四晚上给凛推了歌但是一直没有回复,还有些阴阳怪气地说嗑点。于是最近我岌岌可危的心理平衡又倒塌了。浑浑噩噩又沉迷游戏寻找快乐。周五晚上想放松,去酒吧点了一小桶酒,天冷不加冰,想备注多加酒却只找到再加一份,喝得有些反胃但只有一点点上头,反感糖水和酒精在舌头上发酵的味道。想找人说话,找邻桌要了根烟还把我酒抽醒了,想借机搭话但还是没开口,只看着他们和邻桌的黑人聊得开心,酒吧打烊后他们聊到了外面街上,我操着好久没开口的塑料英语搭话,却想不出什么话题,自找无趣后悻悻地在学校里散步晒月亮。周六中午醒来出去吃小火锅自助吃了满嘴调料,食材本不鲜美再加上贪心过食吃得很不舒服,在热闹的商场里闲逛了一下午。周日睡了一白天,晚上下床发现琢约我出去吃饭但没看到,我磨磨蹭蹭悄声去找他,然而我到站时他已经回了,我又在热闹的商场里逛了一晚上。周一又睡了一整天,好久没见到当地的太阳了,时差莫名倒到了和凛同步却还是说不上话。半夜在教研室磨洋工地修一些bug,周一晚上又看到他朋友圈更新,是朋友给他拍的单人照,心里好复杂,原来状态还不错嘛,酸溜溜地想为什么不发光给我看,害我胡思乱想共情了半天。又光看着照片觉得开心,是我日思夜想的糖,安慰剂,终于找到,暴风吸入。
而我迷失的几天打游戏分不清昼夜,在游戏的刺激下甚至不觉得疲惫,上个贴刚发完彗星事件观测记录,潮汐现在才拍到我头上。回想四月得知他题名的消息后发疯的那段时间,也是在我寥寥无几的社交中偶然聊得正欢,隔天没有话题就重归沉默,而我缺药得发疯又不知道该发些什么过去。就连走去夜市吃饭,低头扫过井盖上带有他的名字心里都要感到酸涩半天。我以为自己几轮折腾下来精神能坚强稳定些,却发现凛又被我当做了精神顶梁柱。
我想起过年时和他出去约饭,我看见活生生的凛坐在我眼前,感到的是回到家一样的安心。(眼前这个人在散发着母爱的光芒X)。我那时没想到对这个人的喜欢这么平淡,后劲却这么上头。
主动还是被动?冷处理等自己下头还是?我不知道。
翻看旧流年,只是觉得原来已经和凛纠缠这么久了,如今还会纠缠。
来自潮汐灾难救助站
2023-12-05 0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