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关于信息媒介的思考
昨天在阅读钮雪林的《融媒时代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探索》一书时,看到了“信息媒介影响思维方式(神经系统结构)”的观点。
具体来说,作者认为:相比于纸媒,电子信息天然具备的精炼性、逻辑性、筛查力,阻碍了电子信息获取者生成相关能力的可能性,具体表现为当代人逻辑性、信息判断力、信息理解力的降低。
这一观点引发了我的思考:“当新技术已经消除了旧技术带来的人力消耗,那些因人力消耗而生的旧产物是否还要保留?”。
现实生活中,存在着这一问题的矛盾答案。
- 传统艺术形式和纸媒的衰落,时刻提醒着我们应当遵循历史进程;
- 以“非物质文化遗产”为代表的社会制度,则又说明了旧产物存在一定的价值。
我模仿荣格的“社会潜意识”,将这种现象描述为“社会认知冲突”——想要“完全抛球旧产物”与“抛弃旧产物可能产生的能力下降的恐惧”之间的冲突。
可以说,当下火热的“人工智能威胁论”的产生也源于这种冲突。
基于这一冲突,我们可以将问题进一步总结为:“当新技术已经消除了旧技术带来的人力消耗,我们仍然需要那些因人力消耗而生的能力怎么办?”。
我不喜欢这个问题,因为它忽略了一个事实:我们需要的到底是“能力”还是“能力升华”后带来的认知提升。
换句话说,应对“能力消失”的办法是:将能力抽象化,并融入一个人的人格。
具体来说,
- 相声这一传统艺术消失是我们可以接受的,但相声所承载的能充分考虑听众情绪感受的语言表达方式应当被普及;
- 部分机械性的人力劳动消失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因机械性人力劳动而生的新技术创造能力应当被普及(换句话说,人们可以使用人工智能代替部分工作,但应当掌握人工智能的发明原理)。
从这个角度来看,“教育”可以解决“新技术导致的人类能力下降”问题——将技术进步的核心原理普及性地进行教育,就可以让我们彻底抛弃新技术。
比如,
- 煤气灶可以完全代替火炉,因为这其中的原理已经被普及;
- 空调可以完全代替冰块,因为空调的原理“空气流通调动”完全被普及;
- 但是“人工智能”的核心原理很难被人类意识完全接收(被社会潜意识接收的标准是:所有人都觉得很low、见怪不怪)。
这样看来,“教育”的目标是社会层面的思维模式变革:社会认知需要修正认知逻辑和认知体系,直至成为“容易理解人工智能理论的”认知逻辑为止。
也就是说当我们的认知模式,让我们对人工智能的原理像对煤气灶的原理一样易如反掌地理解时,人工智能带来的恐慌就会消失。
这种认知模式是什么呢?首先我认为是具有更强的逻辑性和信息筛选性。
从某种程度来看,精炼性、逻辑性、筛查力并不是电子媒介天然具备的,而是电子媒介所承载信息的制造者所具备的。换句话说,虽然电子媒介的信息接收者能力在减退,但电子媒介的信息生产者(up主、自媒体者)的能力却在迅速提升,并且二者的速度呈正相关。
归根到底,电子媒介在一定程度是建立在“文字”这一媒介上的——这与纸媒无异;并且电子媒介对于文字的使用要求更高——相比于纸媒信息生产者,电子媒介信息生产者的文字使用能力需要更强(包括逻辑性、精炼性、说服力)。
电子媒介的创造性在于视频和画面——新的高效信息传递媒介。
我认为,未来真正需要的,是拥有利用视频和画面高效传播信息能力的新人群。在视频画面界,这类新人群的地位就犹如纸质时代的文人、语言学家、相声大师等——但他们的能力核心(例如逻辑性)是人类所无法预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