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芬兰看阿尔托(续):派米尔肺结核疗养院
前往派米尔
对于上个世纪的欧洲来说,肺结核疗养院(Sanitorium)算是最先进、独特、神秘、又可怕的建筑类别之一。在六十年代,科学家发现导致肺结核的细菌并发明疫苗和抗生素之前,肺结核病因成谜,只是因为其传染性和让人常年孱弱的慢性病症让人望而生畏。由于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芬兰人认为疗养方式是呼吸新鲜的来自松树林的空气,和大量的静养。1929年,阿尔托夫妇赢得了派米尔肺结核疗养院 (Paimio Tuberculosis Sanitorium) 的公开竞赛。疗养院于1933年,芬兰经济大萧条期间完工,其目的一是为了大兴土木振兴经济,二是希望该设施能够治愈整治壮年的社会劳动力,三自然是隔离患病群体。紧密运行三十年后,在肺结核有了新的治疗方式后,疗养院改为大学医学院下所属的综合医院。直到2014年,综合性医院的设施要求已经更为先进,私人诊所和家庭医生的医疗系统比起大型医院更加受农村人口的欢迎。体型庞大又处在人口并不密集的地方的前疗养院,在服役90年、经历几次功能改变后,正式退役。2023年,在恢复几处阿尔托的设计细节后,派米尔疗养院在新冠疫情后开始接纳少量对这所建筑本身感兴趣的访客,并且将当年的护士和医生宿舍分别改为了酒店和套房。
是23年的七月第一周,我们决定前往派米尔。头天从阿尔托故乡于韦斯屈莱(Jyväskylä)坐火车到达芬兰西南城市图尔库(Turku),坐大巴到派米尔疗养院,我们定了一晚住宿,第二天参观疗养院。





图尔库其实是非常有意思的一座城,作为芬兰的前首都而历史悠久,同样也是很多元化的港口城市。在芬兰隶属于瑞典的年代,靠瑞典更近的图尔库是芬兰大公国的首都。瑞典割让芬兰于沙俄后,沙皇决定立靠东的港口城市赫尔辛基为首都,在芬兰独立后保持了下来。街上多元的居民让过去几天在芬兰中部只看到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芬兰人的我们耳目一新,同时也有很多多民族元素混合的建筑,但是我都没有好意思照相。感觉一个游客的姿态和这个严肃的居民城市格格不入。
入住护士宿舍








派米尔疗养院




标志性的主楼梯延续了空间中的明黄色,阿尔托同时用明黄色表明这是病人走的空间。可以和医护分开。由于是专门为病人设计的,楼梯的坡道很缓,丹麦常年寒冷,楼梯是比较重要的室内运动空间。靠墙的扶手处被刷成灰色,因为病人长期倚靠,灰色能够藏住污渍。还有一个考虑就是楼梯间的大玻璃,让病人可以直接看到户外。

为了保持室内明亮,运用了大量白色和玻璃,这在芬兰的冬天会成为保暖的巨大阻碍。从上图可以看到房间四周都装了暖气片,椅子紧靠暖气。









在一个刻意与外界隔离的小世界里,餐厅、图书馆和屋顶就算是病人们少有的公共空间了。餐厅层高很高,有时候会投影放电影,会办圣诞晚餐,图书馆也可排解寂寞,这算是在这个被死亡和病魔笼罩的地方少有的可以“正常”生活的地方。



和砖、和石头、和木头都不同,派米尔疗养院和阿尔托的其他建筑物都不同,这是一个大型的机器。阿尔托夫妇设计了家具、设施、环境,其考量都是仪器一般的功能性。作品建成后,不仅人们称这是阿尔托成熟时期的代表,是芬兰现代主义的代表,更是成为了医院环境如器械、实验室为先例的设计审美的先行者。
我认为任何一个设计来“治愈”或者“改进”人的建筑环境都是值得斟酌的,派米尔疗养院当人也没有那么简单。即使如此生硬,在那个年代,这样的条件、设施、和设计,也是那时的人文主义高峰了吧。
阿尔托不完全灯饰设计
之前提到过妻子Aino有工业设计师的背景,是她将阿尔托为建筑设计的家具等单独批量生产,并且开发研究自己的木头工艺,创办了国际家具品牌Artek。从芬兰中部到派米尔,参观的几处阿尔托设计,所遇见的室内外的灯饰设计不下25种,由他们常见的几何形态,排列组合不同的颜色、材质、尺寸等。

返回赫尔辛基

打车到了高速路边一个人也没有的巴士站,当天下午我们就启程返回赫尔辛基啦。
– 2024年1月8日 于 纽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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