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与雕像
昨日晴,起床晚了近一个小时,当窗看了看陷在空枝里的几只麻雀,依旧跳来跳去,树已经空了一段时间,对于树叶的感慨已经结束,可以客观地想 ,黄叶虽然有些是由麻雀踏落,与落于风之手其实也无分别,它们在这空树中作什么呢,它们不在这儿也必然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冬天不生产食物,空闲也就变得很多很多,在空树里,东张西望,叫声稀疏到几乎没有,看上去无所事事,似听见饥肠辘辘,那枝间的空白如雪,把它们深陷了。陷在空枝里的也有一个我,我陷在那里,又从来没有到过那里,空枝真的不产生食物么,也许凑近了也会如麦地一般有春的讯息可探 出门,人还是有点散,也不想收回来,终于错过站点,山行的线路只好重新安排,在锡惠公园前一站下了车,进到街巷,拐了几个弯来到山脚下,这条道疫情期间公园封门时走过,需要沿着山脚小区围墙的外侧绕行一段路,若非无路可走,实在不想走,所以来到山脚下,不免东张西望,看有没有另外的路,这时竟看见一块石碑,显示二泉先生的墓地就在这里,顺着石碑后的小径走了一段,便见了,墓园很荒凉,有个石人立在一侧,墓碑上刻着“明邵宝之墓”,字未填墨,墓旁另有一座方碑,四面有字,刻痕已如融雪,无从辨识,但见落叶遍地,空枝笼罩,失色的墓园仿佛已经抹掉 邵宝墓旁有石阶向上,两边也是墓地,埋在落叶里,有三个人在高处一间小屋前闲聊,处于晨练已结束的状态,我默默经过,并不打听路的去向,往上,会搭向山脊的哪一段呢,走走自见分晓,石阶很快就完了,接下来只是人迹,几个人奔跑下来,并不向石阶去,斜着没入林中,回头下望,看林木间疾闪鲜明衣裳,竟似行军打仗,我的步速大约是樵夫吧,山势成竹于胸,树们无可记忆,皆自来熟,又遇见一队人马,打旗帜,放音乐,将近百人,看来这不是一条幽僻小道,至山脊,在头茅峰与二茅峰之间,汇合处有指示牌,每次经过都不曾往上面看罢了,回头看那路口,遍覆落叶,踪迹皆无 沿山脊往三茅峰缓缓行来,未至三茅峰便被上周与桃桃一起下山的那条路诱下山去,一路上回响着他边走边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关于山行,桃桃不大愿意跟我一起登山有很久了,如今我也有点只想独来独往,山中的乐趣不知何时可以重新一起分享 出山,特意看看山前广场二泉先生的雕像,他的墓地曾在地图上见过,现在偶然经过了,他创的书院在公园内,不复有书声,院内有他的朱衣塑像,像上题有“真士夫”三字,与那塑像一起向外望去,门外是两株高高大大的白玉兰 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