勐腊调研报告(1.8-1.9)

在西双版纳勐腊县的勐满镇,不仅山川独秀,人文亦丰富。这里是多元文化的交汇点,尤其是中老跨境婚姻,既是人心交融的见证,也是社会发展的缩影。戴波老师领衔的本次调研,旨在深入探索跨境婚姻背后的故事,以及这些故事如何影响着当地农村居民的生活,从而折射出一种多维视域下的边民社会样貌。调研组自1月7日中午从昆明出发,在五个小时火车和大巴车的跌宕旅途后晚八点才抵达了勐满镇,这里距离中老边境直线距离不过几公里。
8日清晨伊始,在版纳米线的馥郁香气里,我们先启程前往了勐满镇镇政府,这里我们敲定了未来二十天吃饭的地方,并且得到了镇政府的热心帮助,允诺可以抽出人引导我们进入各个村,方便我们能更融洽的进行田野调查。在他们带领我们前往第一个目的地——大广村村委会前,我趁机询问了坐在政务大厅民政服务牌后的帅气小伙,2023年全年勐满镇结婚人数是多少,他回答有70对,也就是有140位下辖居民在他这里曾宣誓领证。还未来得及问他其中有多少是跨境缔结的,就匆匆追着大部队来到了正式调研的第一个村委会里。
大广村村委会作为勐满镇下辖的三个行政村之一,共有7位办公人员,包括村党委书记,一位驻村干部,一位选调生等,班子成员都很年轻。村书记姓满,他介绍了大广村的基本情况,共有在籍户773户,户籍人口3259人,同时与其他中国农村常见的空心化现象不同,满书记说这3000多人也几乎都是常住人口,其中,大专及以上的人口有200-300人,在籍女性人口有868人,60岁以上人口703人。少数民族人口占总人口比例达百分之90,民族构成主要是哈尼族、瑶族、彝族等,外来迁移人口则有400人。
在我和绪霞正式对他开始访问时,满书记知道我们来自云大,便从大广村对教育事业的扶持力度谈起了,例如有村中孩子能在高考中考上大专,就奖励1000元,考上二本高校则是2000,一本就是3000元。相比镇上的其他行政村,显然大广的鼓励力度让他颇为自豪。然后问到该村村委会成立的时间,上任不过三年的满书记自然难知老账,匆忙起身就打电话给了已经退休的老村支书询问。从此刻起,这位书记就赢得了我们满心的好感,对于两个不过是从遥远大学过来做非官方性质的调研的学生,他回答问题的态度却是超出预料的认真和有耐心,而后的一些他不太清楚细节的数据问题,他都能像第一个问题这样,立马站起身去找对应的人,毫无懈怠和不耐烦,管中窥豹,这个村子一定有些了不得的地方,这是我们访问开始便心存的期待。
回到村委会成立时间,大广村行政区划的设立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那时候叫大广办事处,直到1997年,办事处才变成了村委会,我猜想可能是因为早些年少数民族散居在山中的情况较多,集中在村寨里的农民还是相对较少,所以难成建制。大广的行政面积有17.57平方公里,但在很久以前这个面积是小于现在的范围的,满书记介绍说是因为有一年村里有集体办厂,厂房面积增加后,扩大了相应的行政面积。组织架构上,大广之下有十个村民小组,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自然村,这十个小组的数量并不是一直如此,历史上曾有2-3次的变化。而整个行政村所在的区域土地类型是半山区。基础设施方面,大广村在上世纪90年代初通了自来水,同时也完成了“三通”(村村通、巷巷通、户户通,这是对农村道路建设的一个规划和目标)。硬化路面和互联网全覆盖则是在2020年全面脱贫攻坚之前完成的。至于能送到各自家门的物流快递网络,直到2022年才在完成。全村的监控系统一直没有完成,还处在布局推进的过程中。医疗保健方面,全村范围内一家卫生所,距离村委会有2千米距离,此外并无更大规模的医药机构,也没有养老院等疗养设施。以村委会为圆心,在400-500米范围内银行和公交站等金融交通设施都能各司其职,附近还有较大的一家菜市场,说明该村社会生活和对外交流的基本保障是没有问题的。文化生活方面,该村还在距村委会两公里左右的地方修建了一处文化广场,平常会在这里举办一些节日庆典或者一些文化表演,尤其是刚刚过去一年的12月30日,这里就举办了十分热闹的哈尼族传统新年节日。
在村民人口特点方面,全村户口都属于农业户口,全村每一户每一个村民都没有脱离农业劳动,或多或少都与土地发生着关系。性别方面,女性也不存在在家不事生产的情况,全部女性村民也都从事着农业劳动。外出务工方面,全村也不过20-30人左右,据书记说,这部分人也大部分属于是在外上学后不想回家务农才跑去外地的,并不存在因为收入差距而去外地务工的情况。外出务工的目的地大多是广州、上海、昆明以及上一级别的西双版纳市州,令人意外的是,虽然地处几千米就能出国的边境,全村却并没有出现出国务工的例子。另外,全村也没有留守儿童或留守老人的现象。全村范围内,30岁单身汉还有10-20个,但相应的单身女性却少到没有统计过。至于结婚的彩礼方面,这里的地方习俗也随着时代发展有过相应变化,从几十年前贫穷岁月里的以土地为彩礼,变为现在以现金——少则1万左右,多到8万上下的现状,见证了时代变迁的缩影。
至于婚姻稳定情况,作为有较多跨境婚姻的村子,在村书记上任的三年时间里,竟没有一例跑婚离开的事情发生过。同时在早婚观念较突出的西南地区,近几年该村也没有一个早于法定结婚年龄而结婚的人。跨境婚姻方面,有70位外来媳妇,且都来自于老挝。无户口的外来新娘,不仅要登记,登记手续很严格,出行需要随时在派出所建立的管理群里报备。这些外来媳妇的管理,户籍信息的登记等方面工作就不是村委会需要考虑的了,而是由边防派出所主要负责。
土地经济方面,全村有耕地5246亩,林地21010.6亩,养殖基地有33亩。过去几年,村上一直有开展土地流动,共登记土地流转400亩,每亩租金合1800元每年。同时,由于地处边境,这里的村民每人每年都有2500元的边民补助,但户口不在村里的只能拿到1500每人。2023年附近为了修建水库,曾经在村里征用过土地,共征了1500亩,这1500亩被征用地里,有林地也有耕地,对林地来说,林地的征收费用71868元/亩,基本农田也就是耕地则高达80868元/亩,其中,由于当地特色的橡胶种植产业,每棵橡胶树会另补300元,而一亩林地平均种植橡胶树大概为33棵。虽然橡胶业是当地的支柱产业,但割胶时间每年也不过4月到11月之间,在一年的剩余时段里,热带地区的利好展露无遗,村民们可以在北半球的冬季时间中种植一些短期农作物来提高自己的农业收入,如姜、豆、辣椒等蔬菜。但是短期作物也存在一定程度上的风险,由于人们常年种植橡胶,橡胶的供需市场常年稳定,村民们对价格的变化缺少敏感,而短期作物的价格波动则十分频繁,人们很容易因为上一年某农产品高企的价格,而在下一年纷纷投入成本跟风去种植,结果就会遇到一些价格回落带来的成本亏损的风险。而在农村规模种植一种新作物,会有许多村民选择贷款来投入,如此情况下的金融风险亦不可小觑。
对于大广村的橡胶产业,还有许多细节。这里虽然没有农民合作社来推动产业的发展,却有村办的工厂来帮忙加工管理橡胶,提升了产业的效能。就种植历史来讲,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就已经全面覆盖了该村所有的农户。目前,哪怕是割胶效率最差的农户,一家一年的橡胶收入最低也会有2万,平均1亩地的效益是2000元每年。在销售端,橡胶市场主要面向的是外省企业,销售手段仍然较为传统,但最近几年也有本地公司做了一些互联网销售的尝试,虽然规模不大,但满书记却对此期待很高。
大广村在2020年全面达成脱贫目标前还有135户贫困户,这135户在2020年后都实现了全面脱贫。对于当地的养殖业,基本家家户户都有养些猪和鸡,这些动物不光可以使他们增加一些养殖收入,其本身还是当地各种文化风俗节日里不可或缺的一个角色。但该村有意识的将牲畜放在销售市场上贩卖的行为则是晚近发生的事,具体是在2020年后相关扶持政策下发后开始的,这部分的收入,平均每户一年也有2000元。在旅游这块,大广村及勐满镇素来不是一个旅游热地,也没有什么知名的旅游景点,但满书记介绍到,他们有在全力推动“边境幸福村”的认证,同时,他们也在积极打响中老文化美食节的名头来吸引游客。对于现在较少的游客,满书记了解到这些人大多来自于本省甚至就来自于上级市县。
第三产业,也就是新型服务业这块,从90年代开始就有了很好的发展,现在平均每20-30户就有一家小卖部,每个村小组平均有3-5个小卖部。对于农村产业发展上的困难,满书记坦言,他认为一是村民不够团结,比较难形成集群化的生产,各家有各家的想法,力气使不到一处来,二是他认为村民们科学意识不够,市场意识也不高,容易跟风,抵御风险的能力薄弱。在农村发展所需的资金方面,当地银行乐见其贷,只要具备相应的还款能力,贷款审批非常迅速。
在村委会的财务情况上,满书记介绍2023年村委会收入有15万元,支出还没有总账,但远远没有达到收入的金额,并未超支。村委会共有固定资产和非固定资产粗估400-500万元左右,不存在负债的情况。
问及满书记本人的情况,他是1978年生人,哈尼族,中专学历(他补充目前有在读大专文凭),中共党员,目前是他在任的第三年。书记每个月的收入大致是4500元,在调入大广村村委会之前,他就是下属村小组(寨)的支部书记了。而他的父亲只是一位普通的农民。大广村村委会上届选举时间是2020年,选举了主任(基层改革后主任和党支书要一肩挑,合并为一个人的职务)、副主任、监督主任等职位,全体村民都有参加。在村支书这里,候选人只有满书记一人,也是上级组织部层层考核后慎重决定的。选举后的村委会有7名工作人员,专职5人。所有村小组工作人员加起来有100多人,没有临聘人员,也没有其他村委会人员。
该村党支部成立于1950年,现有97名党员,女性党员20人,少数民族党员占比达90%,党支部大会一年召开3-4次,支委会则每月召开一次,党员生活会上下半年各一次,党员学习会也是每月一次。在党建费用上,全年支出在1-2万元间。2023年全村没有一个上访户,也不存在贫困户。村里有返贫系统的监测,重点帮扶11户22人,也就是“脱贫不稳定户”,满书记说这些村民大多是因为家中有重大疾病拖累才陷入不稳定的状态。
在返乡创业这里,满书记不好意思的说,出去读大学的孩子见了世面后,不愿再回来吃务农的苦,基本没什么人会回来创业帮扶乡亲,尤其是女孩,基本出去了就不会回来。但他稍稍一回忆,想起一个小伙子最近回来在筹备相关农村电商平台来助农,问及村里有没有相关扶持政策,如税收租金这样的支持,满书记只是说到村里很支持,但还没有明确的鼓励手段。
大广村也有自己的独特节日,书记高兴地介绍到,上个月,也就是2023年的12月30日,是当地哈尼族的卡搭巴节,也是哈尼族的传统新年,相当热闹喜庆,为我们的迟来错过深感遗憾。
在村里的姓氏结构上,满书记比较模糊,由于少数民族占比高,传统汉族姓氏本就少,主要有张、赵、李、盘、邓等姓氏,其中张姓人最多。村内信奉宗教的人口很少,有少部分傣族人信奉佛教。但村内没有什么宗教性的活动,尤其是近几年宗教政策收紧后,相关活动不受村委会支持。
教育方面,村中有一所民办幼儿园,在校师生100多名。村里没有小学,过去几年小学都已合并到了镇里的中心小学。也不存在学龄儿童辍学的情况,入学率达到了百分之百。该村的高中入学率也在同镇范围内较高,能考上重点高中的孩子每年不会少于7、8个,每年考入大学的孩子基本都在10个以上,但能上985、211等双一流重点大学的人数较少。
村居环境方面,大广村没有高污染企业进驻,也未被环境监测部门监测到污染现象。虽然没有垃圾回收站,但全镇建有垃圾处理厂一间,足以应对当地的垃圾处理需求。满书记介绍到,当前人居环境的整治是他们基层政府工作的重点,尤其是村民呼声较高的人畜分离的相关工程,他们已经完成了三个村寨的工作。对此,仅2023年,上级政府就下拨了万吨水泥来帮助扶持。我们问到这样的补助标准是什么的时候,满书记自豪地说,主要是看村民的积极性,以及村干部的能力高低,这些上来了,上级拨付的补助自然会多。当地没有矿产资源,但有一个自然生态保护区,就位于南坪村民小组。自古以来很少发生什么重大自然灾害事件,村子日常防范的也就是雨季雨水过多引发的小型洪涝灾害。
社会交往这里,村里的邻里交往互动甚为频繁,各小组间的交往也很多,村民间民风淳朴开朗,相处融洽,犯罪率相当低,社会风貌近乎路不拾遗的状态。在社会支持方面,像惯常的红白喜事,都是全村共同参与帮忙,另外就像开始时对教育的扶持,这部分也是由集体经济作为支出,全村人出钱来重视人才培养。在社区结构方面,不管是有钱人还是当地名望显赫的家族,在乡村生活中都不会倾轧其他处在较为弱势地位的村民。他们对平等观念格外重视,集体决策一般都是由民主集中制的方式表决出来。
结束对村支书的访谈后,我们匆匆在镇政府食堂吃了一顿可口的饭菜,就去往了下一个目的地,河图二组进行入户调研。甫一进入河图二组,本来还处在困乏中的我立刻被震惊到打起了精神。入眼的农户 ,户户几乎都是整洁漂亮的小洋房,或者具有鲜明民族风格的,现代与传统交融的吊脚楼。鲜花和多肉铺陈在每一家门口,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一幅幅浓情蜜意的结婚照,这是我在内地乡村从未见过的习俗,我感慨地在朋友圈赞道,这是一个愿意把鲜花和幸福晒在门外的地方。河图一组我和绪霞没有访到有空闲的农户,但在之后的河图二组,我们就访到了一位可爱的大叔。
大叔姓赵,哈尼族人,1969年出生,中专学历,曾经在镇企业办公室工作过21年,育有两个女儿。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也是割胶卖胶,每个月的月均收入在1万元左右,与前面村支书介绍的情况类似,在种植短期作物期间,他的收入上下幅度会较为明显。令我和绪霞比较触动的地方,则是大叔对于女儿的关爱之情。他的大女儿早已出嫁成家,但今年27岁的二女儿,却在十年前不幸罹患重度肌无力。他给我们展示了他二女儿非常甜美可爱的照片,特别坚定地说,他可以一直为这个女儿看病付出到他没有办法劳动为止。自从他女儿患病以来,他们从一个小康家庭渐渐变成了一个堪堪能维持收支平衡的困顿之家,十年来他总计为女儿看病花费了超过61万元,这在乡村是很少见的,大叔说,在其他家庭,有女孩得了类似的病,他们的家庭很少能持续付出这么多这么久去想办法进行治疗,更多是不管不顾的结果。大叔还提到一件事令他愤愤不平,在女儿生病后,他家经济状况极速下滑,他去申请低保户,却因为他家有一辆车而遇阻。“车是孩子生病前买的,孩子生病后我们没钱了,和车有什么关系?这不合理!”谈到这个,大叔还是红着眼有所不满,为此他只能不得不卖掉了车,但此后他接送女儿去城市治疗住院等等活动都遇到了很多不方便。
另外让我们很惊讶的点是,大叔对哈尼族文化的存续有很独立的意见。他从他三岁外孙去上幼儿园后回来就不会讲哈尼族语言说起,认为当下的学校教育对少数民族语言的传承不够重视,哪怕是给这些民族语言一节副课的时间也好,“如果小孩们连语言都不会说了,未来哈尼族也就不存在了”,大叔对自己民族文化的存续有极大的热情,哪怕就他所言,他不热衷于参加各类民俗文化活动,没时间去凑各种热闹,但民族的东西是根本的东西,“政府和社会都要有相应的重视”。末了,大叔带我们参观了他挂在房子墙上的一些照片,指给我们看他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样子。“看到我这块表了吗,88年,价值300块的表,我就戴了十天就弄丢了”,我们听了不禁乐了起来,尽管过了30多年,大叔还是很怀念那个时候穿喇叭裤的自己吧。
一月八号的行程就这样匆匆度过,我们在疲惫中回到了酒店,简单开会总结了一天行程后就休息,为第二天的调研补充蓄力。
一月九号我们早早来到了上田坊村,与前一日的处境不同,我们一进村就找到了可以入户调研的人家。这个村子主要民族是瑶族,我们进入的人家只有一位大叔在家,姓赵,1974年生人。他的妻子是哈尼族。大叔家的橡胶林地的规模很令人意外,竟然达到了100多亩,环顾他家非常宽敞和现代化的居所,让我们难以相信他说这100多亩橡胶的收益只有月均七、八千元。其他情况与村支书介绍的村民普遍情况类似,但我们注意到这位大叔的家族有一些特殊的情况,他说他的大哥曾经因为贩卖情报被抓进去关了12年,但他没有提及这种情况是否影响了他的生活。另外,由他的大哥说起,他介绍到当地有领养小孩的传统,他的两个哥哥都是领养过来的,但虽然是领养的,却依然情同手足,非常亲密。然而当我们问到家里老人赡养情况时,赵大叔却说是自己一力承担,他的哥哥们从未管过这些事,逢年过节杀鸡宰猪,除非他叫他们来,否则一般也不会主动前来。针对村里是否有老挝嫁过来的媳妇,赵大叔说确实有,但这些人在乡村社会交往里相对比较孤僻,不太常与村里其他人交流,更谈不上和他这样的男性村民有多少说话的机会。
我们出了上田坊村后,由于正处于农忙时间,我们就来到了下田坊村的田间地头,在这里寻找一些劳作的村民进行访问。我们在一处辣椒田里“逮”住了两位摘辣椒的阿姐,虽然只有几分钟访问,就被这块地的主人,也就是召集她们来采摘的工头喝止,但我们还是得到了很有价值的信息。在两位阿姐所在的咖啡厂附近,曾有许多老挝来的新娘,过去几年,这些新娘中有很多人不经报备,就随意在我们国境内四处行走,对于没有户口只有结婚证的她们来说这是不被允许的,于是,这些新娘就被边防公安没收相关证件后驱逐出境了。由于时间太短,我们本想问问这样的处置后本地男方是什么反应,但遗憾没有机会闻到。
在后面遇到的田间村民那里,我们又得到了一些新的信息,比如与其他村民小组相比,下田坊村的民族构成主要是汉族,少数民族较少,通婚后汉化程度也很高。与老挝的交流非常少,拿后面一位大姐的话说:“老挝那边都是哈尼族人,会哈尼族话的去那边才能听懂,我们也没什么去的必要,没认识的人”。另外,在辣椒采摘中,一位阿姐叹气道,现在缅甸那边进口的辣椒太多,他们种的辣椒价格下降太大,以前能卖10块一公斤,现在只能卖6块左右,对他们的经济收入影响很大,让我们向上面反映反映,对此我和绪霞只能尴尬的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