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

我想他在画那幅父亲的花园时开始并没有想到那是对父亲花园的回忆，只是一束光，一片叶子，然后慢慢有了画的轮廓，突然像电击一样，父亲的花园从记忆深处蔓延开来。

在这幅画，你可以看到莫奈睡莲的流动性，光，和矿物质，以及如白内障患者眼前的飞絮一样的线条，被他称作符号的那种东西，在后面的画里慢慢消失了。

这可能是他五十年代最有田园诗意的一幅，远处森林的氤氲，中景刚刚抽芽的树木，围蓠，近处牧童短笛，右下角的犬吠，用了他最富于乡愁的黄色加淡淡的青绿，向诗经和宋元山水致敬。

我称这幅为蝴蝶，精灵般的蓝色难以捉摸，斑状的红褐色是蝴蝶抖动的轨迹或翅膀，一条明亮的光的溪。

我总是喜欢他那些流动性很强的画，经过反复打磨，一层层涂抹，很优雅的“商业”画，那些画六十年后还崭新如初。

然后就是野兽般的狂燥，你不会惊讶这两者集于一身。

他和美琴结婚后的收获，中国书法激发出的灵感，似乎放得更开了。

一九六七年二月十三日，他的生日那天所做。那是跃起的鲸鱼吗？人们在议论他时，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亨利米肖为赵无极的石版画做的八首诗，他最好的一批作品之一。

02.11.71意味着什么？迷茫，找不到出口，广阔而无边的梦境。

我曾经描绘静默，大片的黑色在吸水的纸面渲染开来，宛如生命的颤动，我看到白色宣纸反射的光线，以及暴风雨停息后的无限温馨。

5-9月，1992 那是乡愁的颜色，

我可以坐在方厅的中央，一整个下午看着下面这幅画。很多人从我和画的中间走过，有的人从这幅前径直走过，有的抓一张照片就走，有的把她当做背景板，摆出各种姿势拍照，有年轻的爸爸坐在她前面，教育儿子要好好学习，有年轻的情侣指着画面轻声讨论，也有人停住了脚步，或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我坐在她的对面，进行着一场遥远的对话，过去和未来相遇，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