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场葬礼

一如既往的冬末阴天 小雨

跟去年的这个时候比大概就是

这个世界上好像又少了一个人

绕过了农用巨型拖拉机

和 市政府警车开道

显然 迟到才是必然

大理石的墓碑

复古的同时又旧旧地躺在哪儿

手里的鲜花跟周边七到八歪的枯树比

显得格外 不入

高跟鞋踩在泥里 意外地舒服

松果的切面很像木质的玫瑰

零零落落地不朽着

一群糙汉子哭得梨花带雨

要么是动不了 要么是 已经在隔壁就位

抬头看云

眼线忘了用防水的

只好大拇指狠狠掐进小臂肉里不让眼泪流下来

墓园里能听见不远处幼儿园的嬉闹

换做是自己 估计会大翻白眼 死后都没个安宁

回来的路上

想到老照片里

在托斯卡纳艳阳下的他

曾经那般旺盛地 向命运抗争过

最终黯淡在巴黎的喧扰里

原来

向死只不过是一种情绪 而我却看见了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