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之戀

不是每個人都有運氣,能和大學的校草再次旅行。
新年的風,穿過我們疾行在新界和九龍的列車,與我望向你座位的眼神撞在一起,然後散落了一地甜蜜。
離開你四年後的今天,你說你有了新的興趣。看著你曾經熟悉的食指,輕輕搭在新買的佳能相機,把維多利亞港重新定格在我看不見的小窗戶裏;我卻在車窗一旁重新感受情緒,能不能還像我們從前的關係,在教學樓轉角的第九層樓梯,一邊給你戴上錄著我給你唱著《温柔》的耳機,一邊把我冰冷的右手搭進你溫熱的手心,然後一起調度即將從我們心臟起飛的飛機。
不知不覺,從旺角開始,天空飄起了小雨。
轉港島綫,我們從金鐘離開,經過銅鑼灣和北角,再到筲箕灣。回港的漁船,旌旗蔽空;熱血的街市,年貨滿倉。雨珠落入緊握在你手裡的鴛鴦港式,掀起了一陣浪漫的漣漪,我們悄悄登上1887年建成的堡壘高地,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今天關於我們的秘密。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同樣是下著雨的那一天,日軍從九龍分三路強渡港島。最後三百名英籍砲兵和志願軍,穿行在我們腳下——鯉魚門要塞里射速每分鐘一發的中央砲台、七橫八豎的戰壕和發紅的高射機槍陣地。在硝煙彌漫的聖誕節前夕,有100艘吐著火舌向高地進發的登陸艇,有盤旋在上空的零式戰鬥機,還有在港島落下的黑色雨滴。
我輕聲問你,如果那天只有我們兩個留在筲箕灣的陣地,能死守港島多久。
因為我覺得,如果四面受敵,我們最多只能堅持一個小時。
你如此豪邁,沒有說歷史上的十八天,也沒有說我們分別的四年,而是在綿綿的細雨下說著是永遠。
後記:港島的地鐵從來沒有安檢,不知道你對我說一起回新加坡的承諾還是否安全,這裡的膚色和信仰最為複雜和多元,也不知道反映的是自信還是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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