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白化的黑猫《星落之子》chapter 2
二 星落之地
床头的闹钟铃声把鹿镇叫醒,他揉着朦胧的睡眼,在床上挣扎了几下,抬手按掉了闹钟。
躺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慢慢起身,在床沿坐下。鹿镇望着窗外仍然黑暗的天空,耳边传来男人沉重的呼吸声。警察老爹不知道是昨晚几点回来的,现在正在隔壁卧室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秋天的凉意已经展现出来,赤脚踏在地面上,鹿镇感到些许寒意。他轻手轻脚地从冰箱里拿出半袋冰凉的切片吐司面包和一包纯牛奶,烧了一壶水,从厨房找来一只搪瓷缸子,注入开水,再将牛奶放在里面。
蒸汽袅袅,牛奶包装上积聚起一层水珠,给仍然昏暗冰凉的室内注入了一丝暖意。鹿镇就着温吞吞的牛奶,咀嚼着已有些干燥的吐司面包,不一会儿,单调的早餐就消灭完毕。他把空的包装袋塞进垃圾桶,倒掉加热牛奶用的水,返回卧室,收拾起行李来。
鹿镇在衣柜中翻翻找找,从胡乱堆放的的衣服中捡出两件T恤和裤子,随手塞进背包。把牙具、毛巾等等东西放进塑料袋,扎好,同样放进背包。日用品便大致收拾停当。
窗边靠着一根黑色的金属球棒,那是鹿镇从器材室拿回来的。那天比赛完,听过小宇的话之后,他感觉此行也许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于是放假前从器材室顺走了这根球棒。
鹿镇想了想,走到书桌前,拉开一只抽屉。那把小乐送给他的刀,正静静躺在抽屉里。他拿起那把刀,估摸了一下材质,应该是塑料,便将它扔进背包。说不定能用到呢,有备无患,他这样想着。又放了些不知有没有用的物件之后,背包已经鼓鼓囊囊。
鹿镇套上棒球外套,戴好蓝白色的帽子,将球棒收进球袋,背好书包,关好门,在楼下刚开门的小卖部买了些食品和水之后,启程前往火车站。
七点,刚好赶上和小宇约好的时间。
祁小宇靠在一根柱子上等待着。他只带了一个背包,手中拎着装有方便面和饼干的塑料袋。他看见鹿镇,便挥了挥手,两人并肩走向安检口。
把背包放进安检机,不出所料,机器滴滴滴地报警了。
“那个戴帽子的小孩。”安检员叫道,“过来下。”
“怎么了?”小宇看着“戴帽子”的鹿镇,问道。
“以防万一,咱带了根球棒。”鹿镇小声解释道,“你先进去吧。”
小宇站在不远处,看着鹿镇被几名安检员围在中间,显得有些狼狈。
鹿镇说明了情况,表示这是运动器材。对于那把刀,鹿镇则当众演示了一遍,表明那只是一把玩具刀。见是个小孩,安检员也就没多纠缠,很快放行了。
“真麻烦,早知道坐大巴了。”鹿镇苦笑着,把背包重新背好,和小宇去往候车区。
也许是节假日的关系,候车大厅的座位上挨挨挤挤地坐满了人。到达指定候车区的时候,已经开始检票。坐这趟车的人看来不多,检过票后,两人跟随拎着大包小包的稀疏人流,朝通往站台的楼梯走去。
停在站台的是一列绿皮慢车,似乎已经服役超过二十年。车厢的内设也同样陈旧,僵硬的联排座椅,头顶灰头土脸的老式风扇,可以打开的积了不少灰尘的车窗。
鹿镇将背包放在行李架上,将球棒靠在窗旁,和小宇面对面坐了下来。待车厢内的乘客都大致落座,开始此起彼伏地聊起天来,这列绿皮火车晃动着,缓缓驶离站台。
城市的风光很快被抛在了脑后,两人在慢吞吞行进的列车上摇晃着。火车不时停靠在某个不知名的小站,照这样的速度,预计需要四个多小时才能到达Z市火车站。
鹿镇以手托腮,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窗外变换的景色,很快就感觉乏味了,便靠在坚硬的椅背上,目光散漫地投向追逐打闹的孩子,或是通道对面嗑着瓜子的中年妇女。
祁小宇也是一言不发,趴在桌板上,显得无精打采。
“吃早饭了吗?”鹿镇开口问道。
小宇把头从臂弯里抬起来,说道:“起得太早,院里都没开伙呢。”
“看来你是饿了,怪不得这么有气无力的。”鹿镇站起身,从上方的行李架上取下背包,摸出一盒饼干递给小宇,“先吃点吧,下车都该中午了。”
小宇道了声谢,便撕开包装,慢慢地吃着。
“紧张了?”鹿镇看着默默吃东西的小宇,问道,“看你心不在焉的。”
“没有。”小宇放下饼干,摇了摇头,“我在想,回去之后的事。”
“调查的事,包在咱身上。”鹿镇拍着胸脯说道,“你想做其他事,尽管去做就好。”
“嗯。”小宇略略点头,表情变得有些伤感,“这次回去,得跟周老师,还有小时候的伙伴们告个别了。”
“以后都不回去了吗?”
“应该不会了。”小宇勉强笑笑,“狍子,你不是说过吗,放下负担,过好新的生活。我打算,无论调查结果如何,我都会接受,在C市开始新生活。”
“你能这么想就好。”鹿镇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说道,“咱也会尽力调查,争取给你一个真相。”
小宇恢复了精神,眼里也有了光。
“可是,咱还是想知道。”鹿镇抱着背包,左手肘支在桌板上,托着下巴,“你为什么想拜托咱调查呢?感觉咱平时吊儿郎当的,怎么也说不上可靠吧。”
“因为……你是我在初中认识的第一个人。”小宇搓着双手,显得有些局促,“愿意和我做朋友,一起打球,一起玩。而且,我能感觉到,其实你很沉稳,很聪明,不像你自己说的‘吊儿郎当’。”
“是吗?”
小宇点点头:“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感觉很安心。我一直在想,如果你能当我哥哥就好了。”
他的眼睛眨动着,视线却须臾不离鹿镇。
这下轮到鹿镇的脸红了,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不准咱还比你小呢。对了,咱还不知道你的生日呢。”
“九月三号。”
“啊,”鹿镇微张嘴,挠着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歉意,“抱歉啊,小宇,你生日都过了咱才知道。”
小宇摆摆手:“没事,就是个普通的日子而已。”
“明年一定给你好好过个生日。”鹿镇提议道,“额,是哪一年出生的?”
“九一年。”
“跟咱同一年,这么说来,咱确实比你大点儿。”鹿镇说道,“咱是九一年五月五号。”
“那我们算是扯平了,我也没给你过生日嘛。”
鹿镇咧开嘴笑了,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伸手捏了捏祁小宇的脸颊,后者眯起眼睛,顺从地接受着鹿镇轻轻的揉捏。直到一个端着方便面的乘客走过,鹿镇才把手从小宇脸上移开。
抵达Z市火车站,是十一点四十分。
鹿镇跳下火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他和小宇一起走过污迹斑斑的站台,跟随着稀稀拉拉的人流,去往出站口。
出站口外,或蹲或立的摩的司机们一拥而上,围住行色匆匆的旅客,吆喝着拉活。两人一边费力地拨开人群,一边留意着衣兜,以防被潜藏着的扒手悄无声息地偷走钱包。
来到站前广场上,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煤烟味,从卖烤红薯、关东煮的小摊上飘散开来。两人的肚子被食物的香气勾住,咕咕地叫了起来。
鹿镇提议先吃午饭,两人随便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牛肉面馆,打算先填饱肚子,再去汽车站,坐班车到H县。
点了两碗牛肉面之后,鹿镇环视一圈满满当当的店面,很快捕捉到两名食客准备起身,便让小宇先去占住座位,自己又在柜台添了两只茶叶蛋。
或许是店面太小,鹿镇在端着碟子转身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他勉强用手护住,茶叶蛋才没被撞到地上。那人轻轻道了一声“抱歉”,便绕过他,去柜台点餐。鹿镇看着那个人,慢慢走回桌前坐下。
“口音很像啊。”他小声嘀咕着,剥开一只茶叶蛋。
“什么?”祁小宇问道。
“哦,那个人。”鹿镇向身后指指,“刚才撞到了那个人,听他的口音,好像跟你差不多。”
“是吗?”小宇好奇地望过去,看了两眼,说道,“好像不认识。”
那人已经坐到墙边的一张桌子前,和对面的男人说着话。他们大概二十来岁,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瞥了两眼,鹿镇就没再关注,专心吃起端上来的拉面了。
由于很早起床,加上在绿皮车上颠了几个小时,鹿镇上了大巴车之后,很快就睡着了。到达县城汽车站后,两人又挤上了装满赶完集的村民的中巴车。
密闭的车厢里,空气滞涩。烧火的麦秸秆味,放久的皮夹克味,泥土的潮湿气味,种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再加上在山路上行进的颠簸,让鹿镇的大脑一片空白,晕晕乎乎地抓着拉环,随着一车人摇摇晃晃。
刚下车,鹿镇就将满手的行李甩在地上,一屁股坐在石墩上,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足足有两三分钟,他才缓过来。
“总算到了。”鹿镇看着路的对面,一座村庄就在眼前,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小宇却说:“还没到呢,这不是我们村。还得翻一座山。”
顺着小宇手指的方向,鹿镇才意识到,他们正在山脚处。那座山伫立在北面,大概是十分靠近的缘故,它显得格外高大。
鹿镇吐着舌头,直接躺倒在石墩上,双手比出一个投降的手势:“好累啊,饶了咱吧。”
“对不起啊,狍子。”小宇感到十分抱歉,“我们村实在太偏了。不过,只要翻过这座山,就能到了。”
“它有多高啊?”鹿镇仍然保持着躺倒的姿势,问道。
“六七百米吧。”
鹿镇长叹一声,慢慢坐了起来,扫视了一圈,指着不远处山下的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问道:“那好像是隧道,能走吗?”
“走不了,还没修好。”
“你几年没回来了,也许就修好了呢。”鹿镇站起来,“咱先去探探路。”
过了十分钟,鹿镇耷拉着脑袋,苦笑道:“果然没通。”
小宇抬头看了看已经西斜的太阳,说道:“快走吧,再晚就天黑了,不好赶路了。”
鹿镇咬咬牙,拎起行李,鼓足干劲,跟着祁小宇向山路入口进发。
南侧山坡平缓,因为向阳,上面长满了高大的树木。山路从山脚下出发,不过百米,就没入了山林之中。秋日的阳光透过已经稀疏的树冠,泼洒在大堆的落叶上,树林显现出漂亮的金色。
树木密集,道路复杂。祁小宇在林间灵活地穿梭着,时而停下脚步,粗略分辨了一下两棵树的区别,思考片刻,便继续向上前行。
鹿镇不敢分心,紧紧跟在小宇后面,在林间行进。他走得很艰难,或是被石块绊到,或是踢到露出土壤的树根,身上的行李也窸窸窣窣地晃荡起来,使他更加疲惫。
这里是小宇的天地,习惯城市生活的鹿镇就抓瞎了,茫然地看着周遭长得差不多的树,心想如果自己来看路,一定走丢。好在行进速度还算快,山顶近在眼前。
“总算是爬上来了。”鹿镇扶着膝盖,长出一口气。
“还要下山呢。”小宇笑笑,走了几步,拍拍一块大石头,说道,“先休息会儿吧。”
两人在山石上并排坐下,喝了点水。鹿镇发现,此处能够把山下的景色尽收眼底。他们正坐在南侧山岭上,一眼望去,村子被四面的山环绕,一条河从中间流过,向南奔流而去。整体来看,这是一处圆形的盆地,颇像一幅阴阳八卦图。
“很漂亮啊。”鹿镇享受着秋日夕阳的暖意,双手向后支在石头上,惬意地说道。
“是啊。”小宇微微点头,伸出右手,向山下指去,“那是星星落下的地方。”
“嗯?什么星星?”
“是村里的传说,或者说,历史。”小宇来了兴趣,对鹿镇解释道,“按照科学的说法,这块盆地,还有四周的山,是陨石落在地上形成的。听村里的老人讲,这里的人都是乘着星星降临在这里,定居,生活下去的。所以,这里曾经叫星落村。”
“星落之地啊,”鹿镇默念道,看看小宇,“那你就是从星星上落下来的咯?”
小宇的大眼睛眨了眨,在夕阳的照耀下,黝黑的小脸变得红彤彤的。
“上来了,上来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鹿镇回过头,看见两位青年从南坡爬了上来。见到石头上坐着人,两位青年的脚步顿了顿,其中一位低声嘀咕道:“还有其他人来这儿啊。”
“啊,是面馆里的。”鹿镇认出,其中一人是在拉面馆偶然撞见的那名男子,轻声说道。
“怎么了?”小宇问道。
“那两个人是咱在面馆遇见的。就说他们和你的口音很像吧,果然也是来这儿的。”
鹿镇说着,朝两人走过去,打了声招呼:“你们也是这个村的吗?”
两人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这个突然发话的陌生小孩。
“是啊。”其中一位青年点点头,他穿着长袖针织衫,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和一顶报童帽,语气很亲和,但是带着疑惑和些许防备。
“咱在火车站附近的面馆见过你们。”鹿镇笑笑,说道,“还不小心撞到这个哥哥了。”
他指指另一位穿着夹克衫,蓄着浅浅胡茬的青年男子。
“哦,他是这个村的。”穿针织衫的男子见鹿镇不像是可疑人员,便说道,“你们也是来村里的吗?”
“对,放假了,和同学来他的老家玩几天。”鹿镇说道。
小宇也走过来,鹿镇拍拍他的肩,说道:“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夹克衫上下打量着小宇,没有说话。趁这时间,鹿镇也观察着这两人。夹克衫挎着一个布包,背着一块板状物,手里拎着两只塑料购物袋,都装着叠好的衣服。
“挺巧的,我们也是同学。”针织衫说道。
“你们是大学生吗?”鹿镇问道。
“嗯。我是学美术的,听他说,这里风景不错,就跟他过来采风了。”针织衫也是个自来熟,他拉过沉默寡言的夹克衫青年,介绍道。
相较于南坡,北坡陡一些,植被也稀疏,到处是泛黄的灌木和草丛,有些煞风景。四人一起往山下的村子走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聊天过程中,鹿镇了解到,穿针织衫的青年名叫刘青峰,另一位叫邱雁文。两人是C大的研究生,住同一间宿舍,刘青峰是美术系的,而邱雁文是化学系的。鹿镇也介绍了自己和祁小宇。
听到小宇的名字,一直没有发言的邱雁文说道:“你就是祁小宇?”
小宇转过头来,疑惑地问道:“是。你认识我吗?”
“只是对这个名字有印象。”邱雁文说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看了看鹿镇他们,又放了回去,“几年前,我爸说,村里有个叫祁小宇的孩子丢了,让我帮忙在C市找找。是你吗?”
小宇迟疑片刻,点点头,嗯了一声。
“怎么回事啊?”刘青峰好奇地问道。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邱雁文把手插进裤兜,瞥了瞥小宇,“你得问他。”
刘青峰向小宇投来征询的目光,小宇却没有回应。鹿镇意识到,小宇不愿意讲出这件事的始末,便想岔开话题。不过刘青峰看来也善解人意,感觉到了其中隐情,对小宇笑笑,并没有追问下去。
到了北坡脚下,一条水泥道路延伸过来,通向山体上的一个拱形洞口,这应该是南坡那个隧道在这一侧的开口。
“这条路修了几年了吧。”小宇说,“通了的话,就近得多了。”
邱雁文说:“北边已经修好了,通往邻省的,但是这边好像一直都没动静。”
在一个村间小路的路口,邱雁文和刘青峰道别后右拐,进了路边不远处的一座院子,而祁小宇则领着鹿镇继续沿着水泥路前行。
这时,只有鹿镇和小宇两人了。鹿镇问道:“他们说,你之前走丢了,怎么回事?”
“其实,不是我走丢了。”小宇解释道,“是我自己离开村子的。”
“然后去了C市?”
“对。”小宇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在大街上流浪了一段时间,被送到收容所,最后进了福利院。”
“那段日子,挺难熬的吧。”鹿镇吐出一口气,感叹道。
“习惯了就好,这不,挺过来了嘛。”小宇耸耸肩,语气轻松。
“为什么去C市?”
“听说周老师的父母住在那里,想去找他们。去了之后,我才发现,根本不知道他们住在哪儿,身上又没钱了,就这样,被困在城里了。”
鹿镇继续问:“周老师不是村里的吗?”
“不。”小宇摇头,“她是来这里支教的,后来,就留了下来,在村小当了十年老师。”
“哇。”鹿镇惊叹道,“挺不容易的。”
“是啊。”小宇垂下头,声音越来越低,“老师是个很好的人,村里的人都很尊敬她,可是……”
“这么说,如果是故意杀人,嫌疑人就只可能是村长和校长咯。”鹿镇分析道,“表面上看,只有他们有动机。”
“嗯。”小宇表示赞同,“另外,我离开村子,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害怕。”小宇说出这两个字时,眼神变得多疑,左右顾盼着。
“害怕那两个人吗?”
“对。”小宇说道,“老师去世之后,我就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跟着我,家里的东西也好像被翻过。我认为,很有可能是那两个人,他们在找某样东西。而这个东西,和老师的死有关。我自己也找了一遍家里,和老师的遗物,并没有特别的东西。
“可是,他们还在一直盯着我。上课的时候,校长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教室外面站着。和同学玩的时候,他也在角落里看着我。我很害怕,过了两个月,我再也受不了了,就在一天晚上悄悄离开了村子。
“因为晚上可能还有人跟着我,我还特意在树林里多兜了几圈,不过也确实如此。翻过南山之后,我听见有人的脚步声追上了我,就藏在一个灌木丛里,那时候,我看见了,村长就在树林里。夜很深了,他拿了支手电筒四处晃,我离他很近,不敢出声。还好,他没有发现我,在周围绕了几圈,就回去了。我怕他没走,就在那个灌木丛里一直待到早上,再下山,去了C市。”
“后来在福利院里,他们来找过你吗?”
“没有。村里派人来办了手续,但是那两个人没来。”小宇说道。
他停顿了一下,转头问鹿镇:“狍子,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鹿镇正在思考,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相信,咱没有理由不相信朋友的话。”
“谢谢。”小宇腼腆地笑了。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鹿镇紧锁住眉头,抬头望了望开始变暗的天,“此行还是小心为妙,安全第一。”
他拍了拍棒袋,说道:“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咱都会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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