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著名彩色摄影大师乔尔·迈耶罗维茨(Joel Meyerowitz)曾在一次访谈中大声赞美摄影书:“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摄影书非常少见,也没有什么读者市场。纽约光圈出版社(Aperture)对当时世界范围内的摄影书读者数量作出大胆统计,数字仅是3000。而现在不一样了。无论是摄影师自己的手工书,还是出版社精致装帧的书,都拥有了更大的读者群,这是一件好事。”
2007年,约翰·马卢夫(John Maloof)发现了薇薇安·迈尔的照片底片。马卢夫为其建立起一个专属网站(www.vivianmaier.com)作为展示平台。迈尔瞬间在网上爆红,仿佛一颗闪耀的彗星出现在悠久的街头摄影史中,开始受到无数的关注。2014年,薇薇安·迈尔学术基金会成立。2017年起,有关迈尔的书籍开始在中国大陆陆续翻译出版,就像一块块拼图正在逐渐拼出这位神秘摄影师的真实生平。那么,关于薇薇安·迈尔,我们已经知晓多少?01
四本出版物
在薇薇安·迈尔官网上列出了关于迈尔的5本出版物,中国大陆地区已经正式出版了其中3本,分别是《我与这个世界的距离:薇薇安·迈尔自拍精选摄影集》《我是这个世界的间谍:薇薇安·迈尔街拍精选摄影集》(磨铁·大鱼读品,2017-2018,平装/精装)、《街头诗人:薇薇安·迈尔的摄影人生》(大风Silent Rhapsody,2024,精装)。另外,文化发展出版社“她说”系列于2020年出版了《寻找薇薇安》,虽然未在官网列出,但也是很重要的文字解析书籍。这些陆续出版的书籍共同在回答着一个问题——“薇薇安·迈尔,你是谁?”从神秘保姆到先锋摄影师,真相只能从她生前拍摄的14万张照片以及极其少量的关于她的生活记录中逐渐拼凑出来。尽管迈尔生平的许多细节仍是一个谜,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喜爱她拍的照片。不论过去还是现在,她的照片对于幸而见到的我们来说,都是价值匪浅的。她本人以及她的作品中的“隐秘”性,甚至成为吸引众多摄影、艺术爱好者的主要原因之一。02
特点定位
可以看到每本出版物的定位是不一样的。《距离》和《间谍》专注于迈尔的黑白摄影作品,其中《距离》首次揭示了这位艺术家迄今为止最全面和私密的肖像,包括约60幅黑白自拍照;《间谍》收录了迈尔的107张黑白摄影作品。《寻找》则是一本文字传记,由美国艺术家、学者帕梅拉·班诺斯通过整理大量原始资料,对迈尔的一生进行梳理,写出自己对一个孤僻的天才艺术家的看法。《街头诗人》是迈尔的第一部彩色摄影集,该书由迈耶罗维茨亲自作序,并收录了由芝加哥艺术学院前摄影策展人科林·韦斯特贝克(Colin Westerbeck)撰写的近万字的导言。《街头诗人》从内容到形式都是对过去所有已出版的与迈尔有关书籍的重要补充,可以认为是薇薇安·迈尔神秘拼图中最重要的那块。乔尔·迈耶罗维茨:彩色摄影的早期倡导者,在使人们从抗拒到普遍接受彩色摄影的过程中,他厥功至伟。他的首本影集《海角之光》(Cape Light)被誉为彩色摄影经典,还出版了二十五本影集,其中包括两本回顾集《悠悠岁月》(Taking My Time)。他曾当选古根海姆学者,并获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与美国国家人文基金,作品被全球多家博物馆收藏。
科林·韦斯特贝克:出版过多本摄影专著,包括《查克·克洛斯:摄影师》(Chuck Close: Photographer)、《图像的民主》(A Democracy of Imagery),并与乔尔·迈耶罗维茨合著《旁观者:街头摄影史》(Bystander: A History of Street Photography)。曾任芝加哥艺术学院策展人、加利福尼亚大学河滨分校的加州摄影博物馆馆长,目前,他每周为《洛杉矶时报》(Los Angeles Times)撰写摄影专栏,也常为《美国艺术》(Art in America)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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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这本彩色摄影集
是神秘拼图中最重要的那块?
一名优秀的街头摄影师需要具备很多能力:对细节、光线和构图的敏锐洞察力,捕捉无可挑剔的时机,带有人道主义关怀的眼光,以及不知疲倦地拍摄、拍摄、拍摄、再拍摄,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但在一个没有受过正规训练、没有背景支持的人身上找到这些特质,是极其罕见的。薇薇安·迈尔就是这样一位摄影师,她一生拍摄了14万张照片,却没有向任何人展示过。这些作品无论从广度或意义上来说,都令人惊叹,它们拼凑出了美国城市战后黄金时期生活的方方面面。迈尔人生最后三十年不仅是她最“隐秘”的时期,也是她艺术上趋于成熟的时期。从20世纪七十年代末开始,迈尔不再用她的禄来中画幅双反相机,而改用35mm相机,同时也开始大量使用彩色埃克塔克罗姆(Ektachrome)胶卷进行拍摄。这一重大改变不仅使迈尔形成了新的摄影风格,也通过色彩的运用让作品传达出来的语言更加丰富,充满了多样的信息和更加灵活的组合变化。因此,彩色作品无论对于全面理解迈尔其人,还是学习和欣赏迈尔的摄影风格而言,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素材。《街头诗人》收录了约150幅从未出版过的彩色照片,拍摄对象包括街头、孩子、陌生人,以及迈尔自己。这些图像让本属于那个时代“隐形阶层”的人生变得具象可见,也直接映射出一些我们想知道的关于迈尔的问题,包括她的作品受到了谁的影响,哪些原因让她改变了摄影风格,她是如何选择拍摄对象的等等。《街头诗人》是对迈尔的研究文献的一次最重要的拓展和延伸。04
除了彩色照片之外?
韦斯特贝克近万字的导语也是本书的精华之一。在导语里,他揭示迈尔彩色照片的本质,梳理照片蕴含的情绪和矛盾,并将其与她的黑白照片及摄影大师们的作品进行了比较。他还帮助读者直接学习摄影体系、了解不同相机和胶卷的特点,以便更好地理解迈尔作品的地位和风格。文中还提到了尤金·阿杰特(Eugène Atget)、李·弗里德兰德(Lee Friedlander)、亨利·卡蒂埃-布列松(Henri Cartier-Bresson)、加里·维诺格兰德(Garry Winogrand)等摄影史上的重要艺术家,并分析了迈尔是否受到这些大师风格的影响。此外,该文还提到了迈尔的摄影藏书、生活习惯等趣闻,为读者带来全新的视角。这是街头摄影史上的一部重要作品。书中的彩色照片不仅展现出丰富的摄影知识,更重要的是,七、八十年代的芝加哥通过一位伪装成保姆的摄影师的眼睛捕获,没有人会不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这本彩色摄影专著是关于神秘的薇薇安·迈尔的又一块拼图。在迈尔去世后逐渐得到公众、艺术界和摄影界认可的今天,这本书既是与友人分享的绝佳礼物,也是一本值得收藏的精美书籍。So now it is time to disassemble the parts of the jigsaw puzzle or to piece another one together, for I find that, having come to the end of my story, my life is just beginning.——Conrad Veidt
是时候把拼图的每一块分开,或者把另一块拼进来了。在故事结束后,生活才刚刚开始。关于薇薇安·迈尔的拼图就快拼好了,但是关于她的生平、作品、风格、色彩,抑或是关于我们对摄影艺术的热爱,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