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张载》密码（三十七）： 走过冬天与《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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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儒张载》密码（三十七）： 走过冬天与《红楼梦》

108、

此刻，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在阳台上。从阳台的窗口望出去，在对面高楼的上空，太阳已经西斜了，一个光芒四射的太阳挂在对面高楼楼顶上方的一片天空中，看起来非常耀眼夺目。周昱明向太阳望了一眼，光线非常刺眼，就觉得有些炫目了，眼睛都看不清电脑屏幕了。

此刻，周昱明沐浴在春日午后的阳光里。他静静地坐在阳台上，在阳台的书桌前用笔记本电脑写文章。他太想写一点文字了，关于他的心情，关于他的境遇，关于他的感怀。他知道一会儿太阳就会落下去，那时候，温暖明亮的阳台也就会变得昏暗和阴冷，所以他必须抓住这美好的时光，赶紧写下他的思绪。

走过这个冬天，他有许多话想说。这个冬天，就是刚刚过去的冬天，这个冬天，过得太不容易了。

这个冬天，出奇的冷，水龙头冻裂了，厕所冻住了，生活非常艰难。过了冬至，暖冬忽然变成了暴君式的寒冷天气，一下子温度下降了二十几度，从零上十几度变成了零下十几度，然后院子里的水龙头就冻住了。

就这样，一年里最冷的时候终于来了，一年里严酷的季节来了。

那天是星期一，早上来到单位，签到后，周昱明到院子里一看，发现自己种的大白菜被冻坏了，上周五还那么茂盛，那么绿意盎然，那么充满生机活力，而现在已经冻僵住了，显然是冻坏了，他摸了一下叶子，发现白菜叶子像僵硬的冰块一样。然后又发现水龙头被冻住了，厕所也被冻住了，水龙头不出水，厕所也冲不成，这样，真实的困难就出现了。

到了大寒节气就更冷了。冷得反常，冷得让人感到可怕。

虽然说是大寒节气，但已经进入了五九，农谚道："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但是五九的天气依然寒冷，沿河也看不到一丝柳条的新绿。最低温度依然是零下5-6度，最高温度也才只有5度。生活中最明显的问题是单位的水龙头依然被冻住了，地上的积雪还没有完全消融，阴冷的北面背阴处，残雪还能看到一片片一堆堆。厕所里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原因是冻住了，没有水可以冲！屋顶上的积雪南边的已经消融完了，但是北边的依然没有消融，北边的背阴的地方不仅有残雪，路面还结着冰呢。一个十几个人的单位，只有厨房里面的那个接着电热水器的水龙头没有被冻结，还能流出水来，否则的话，他们就没有水吃了。这就是生活，只要有一口热水喝，有一顿热饭吃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奢求呢？

这就是真实的农村情况，严寒的冬天真实的农村情况就是这样！多么现实，多么残酷，多么触目惊心啊！

这个冬天，除了出奇的冷，下雪的日子也出奇的多！不断降温，一天天寒冷依旧，阴天，下雪、雾霾，又下雪，又是雾霾，大雪覆盖了，道路结冰了，出门行路难了！一天早上起来雾霾很浓，天上下着雨夹雪，又很冷，于是他忽然想起了《诗经》里面的几句诗：“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有一天雪下得很大，路面上的积雪大约都有半尺厚。汽车都要装上防滑链才敢上路。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单位上班。他和同事们在白雪飘飘中开始打扫院子的积雪，扫完积雪，还堆了一个雪娃娃，这大约就是下雪天的乐趣吧。但是这一次积雪把他种的白菜也全部覆盖了，估计这一次白菜在劫难逃了。其实这白菜挺顽强的，把上一次的极寒天气也战胜了，坚强地活下来了。这是那种秋天的小白菜，把上面的叶子剪了吃了，然后把根栽下来，没想到竟然长出来了，而且长得很茂盛，叶片慢慢舒展开来，碧绿了，阔大了，显得生机勃勃的。后来有蛐蛐儿来吃这白菜的叶子，他就在上面洒了些草木灰，后来蛐蛐儿不吃了，再后来寒冷的季节来了，冬天降临了，蛐蛐儿都不见了，大概是蛰伏了吧。就这样，小白菜一直长，慢慢长得茂盛、蓬勃和翠绿可爱了，甚至有大白菜的气象了。但是忽然遭遇了前不久那一场极寒天气，现在又是遭遇连续的降雪，而今天他们把清扫的积雪全部覆盖了这些小白菜，不知道它们在雪被下如何生活，如何生长？他真的有些担忧。

后来终于晴了。难得的一个晴朗天气。 上午太阳出来了，太阳照在屋顶上，屋顶上厚厚的积雪开始消融，然后房檐头上开始往下流水，滴滴答答的。这是消融雪的日子，空气依然很冷，虽然有灿烂而明亮的阳光，但是温度依然在零度左右。因为厕所里被冻住了，没有水，门口的水龙头也没有水，冻结住了。

这个冬天，周昱明不幸还患了两次感冒。第一次还算轻，很快就过去了，第二次很像流感，也很像新冠，发烧、浑身疼、咽喉疼，咳嗽，打喷嚏，而且发烧和咽喉疼还持续了好几天，很痛苦，也很煎熬。那些天，他吃了很多药，西药、中成药，还要一天喝一大碗中药汤剂，但好在熬过来了。这些反正都过去了，把那痛苦的记忆，留在了那个严酷的冬天。

在期盼春天的日子里， 周昱明常常想，虽然说立春在即，蛰伏在这样的严冬，仍然让人觉得有些郁闷。想着春风万里的前途，想着美好的明天，想着明天的姹紫嫣红，想着万物都在孕育着生机，等着万草千花一晌开的时候！

无奈，蛰伏在这个严冬，就像经冬的昆虫和小动物一样，他们也蛰伏在严冬的雪被下，做着春天的梦，梦见春风吹来了，梦见草绿了，梦见花开了，梦见听到了第一声鸟鸣，是黄鹂鸟在歌唱，春天就真的来了，然后他就醒了。醒来后，是应该高歌一曲了，是应该写一首诗了，是应该写一篇文章了！

现在好了！春天终于来了！你看，暖阳下，有盛开在这条河边的迎春花和红梅可以作证。脚下萌发的绿草，一河向东蜿蜒流淌的碧水，还有这在春风中舒展的万千条柳丝都可以证明。的确，春天来了。那天，当周昱明来到一条河边的时候，他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着。

他想，走过那个冬天，走过了多少雨雪风霜，走过了多少泥泞和坎坷，走过了多少迷茫、失意、忧郁、伤感和愁肠百结……

是啊，在那个严酷的冬季，在一次次风雪凄凄、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之时，他都没有放弃对春天的憧憬，对未来的希望。凛冽的寒风中他曾负重前行，飞雪扑面之时，他暗暗告诉自己，相信未来，相信春天，因为没有一个冬天不会离去，也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

现在春天真的来了！

正当周昱明在电脑上写文章的时候，忽然电话铃响起来了。他一接，原来是快递小哥打来的，说有他的快递，让他到小区门口去取。他取回快递打开一看，原来是儿子云飞从南方快递来的茶叶，还是明前龙井茶呢。

109、

春天无可阻挡地来了。这一期的“谈笑鸿儒”公众号上发表了一篇散文，是一篇关于春天的散文诗。云飞打开这篇文章，就看到了这样几段文字：

迎春花。从这长满苔藓的砖墙下走过，就看到了从墙头垂下来的一丛迎春花，那些金黄而娇嫩的花朵盛开着、嬉笑着，像天真快乐的小天使，蓬蓬勃勃的，似乎在告诉我们春天没有迟到，她已如约而至。

垂柳。在这条古色古香的水街边，垂柳默默守望者一河碧水，以惯有的姿态迎接春天。只要吹风一吹，它便将千万条泛绿的柳丝垂下，垂到这条石板街上，垂到踏春人的头顶和肩膀上，以春的生机轻抚大地的山寒水瘦，也抚慰一颗颗历经寒冬而伤痕累累的灵魂。

红梅。走到这片红梅树下，你无法不体会到积极、奋进和燃烧的生命状态。这些鲜艳的红，似乎要点燃你、灼伤你，让你无法不受怒放生命的感染。这时候，你还会忧郁和伤感吗？你看看，这一树树热烈和奔放的生命在自由地舒展灵魂，在热火朝天地歌唱春天。当然，也请你加入它们的队伍，忘掉那个冬天的风霜雨雪，一起在灿烂的暖阳下，歌唱春天吧。

杏花。“红杏枝头春意闹”。走过这片杏林花海，在热烈的氛围和无边的花香中，感受春天的气势磅礴和昂扬向上的气象。“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杏花似乎知道，一场春雨过后，它们就会零落成泥，于是在有限的花期中，尽情地怒放、歌唱……

海棠花。 一看到这一丛丛盛开的海棠花，我总想到“繁茂、泼辣、烂漫”这些词，它们不娇贵、不矜持，无拘无束，自由而奔放，在感受到春天的讯息时，总是争先恐后地开放，把积蓄了一个冬天的能量尽情释放，把烂漫的笑脸留在这个美丽的季节……

读到这儿，云飞抬起头，顺着鸽哨的声音抬头寻找天空的翅膀，灿烂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于是他想，在这样美好的时节，要行走在那自由的透明的阳光下感悟生活，舒展灵魂，追求梦想，让那些在严冬雪被下被禁锢的思想开始萌芽，开始自由勃发，长得蓬蓬勃勃、生机盎然！

青鸟在这春天的周末，穿着一身典雅的汉服来到了图书馆。她想借阅一本书，一本关于汉服的考证书籍。找到了书，办完了借阅手续，刚准备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她在门口的阅报栏处忽然看到了报纸上的一篇文章——《历史写作中的精神立场——评杜崇斌的<大儒张载>》，其中有这样一段文字：“无疑，这是一部充满着青春热血的大书，是一部呈现着责任使命的大书，是一部彰显儒学思想的大书。说及历史小说创作的精神立场，其实就是责任、担当。《大儒张载》并非单纯意义上在书写历史故事，而是在掌握和发掘历史资料的基础上，以触摸历史精神的严谨态度，真实再现关学创始人张载的传奇人生，引领读者更深入地了解张载及其创办关学的精神与贡献…… ”于是，她赶紧用手机拍下了这篇文章，然后把它发给了云飞。她知道云飞对这个感兴趣。

110、

“云飞，如果你每天有五六个丫鬟伺候着，你会怎么样？”这个春日的上午，正当云飞读公众号文章的时候，郑源打来了电话。

“丫鬟？还五六个？”云飞诧异了，在电话里说，“每天被五六个丫鬟伺候着，那是贾宝玉的待遇！哈哈哈！”

“对呀，我们经常怪贾宝玉混迹于女儿国里，不问经济仕途，也没有进取和求取功名之心，如果换成你整天锦衣玉食，然后住在奇花异草烂漫的大观园里，身边还有五六个丫鬟为你的日常生活服务，你会怎么样？”郑源接着问。

“那我也和怡红公子不差上下呗！不过月嫂现在很贵的，就是请个家政工，也是按小时收费的，我们连月嫂和家政工都雇不起，还能请五六个丫鬟伺候着？哈哈，你最近醉心于《红楼梦》了吧？”云飞笑了说。

“读了《红楼梦》才知道，贾府的收入既不靠俸禄（工资收入），也不靠皇帝的赏赐，虽然他们是皇亲国戚。云飞，你知道贾府最大的收入是什么吗？”

“这个，大概是，大概是产业收入吧。”

“对呀！地产收入，就是地租，因为他们都是大地主！其实，云飞，你说得不错，贾府的收入，最多的一项就是地租收入，宁国府一年的地租收入有四万多两白银，荣国府比这个还要多，大约有七八万两白银吧。当时的物价水平是20两白银就够一个普通老百姓家庭一年的生活费，所以荣宁二府当然算是超级大富豪了。但这样赫赫扬扬的大家族说倒就倒了，到头来，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是啊，我读《红楼梦》的时候也常常想，如果贾府的男人们能当家持家，撑起一片天，比如，贾赦不好色和骄奢淫逸，能精明强干；贾政除了附庸风雅，还能励精图治；贾琏能有老婆凤姐一般的管家本领；贾宝玉除了诗人般的儒雅，更有儒家的入世和进取精神的话，那么何愁贾府不能兴旺发达、长盛不衰呢！哈哈哈！”

“云飞，你的假设虽好，不过你的假设与曹雪芹的创作初衷背道而驰了，他要写一个大悲剧，虽然曾经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但最后却是大厦倾覆，树倒猴孙散！”

“是啊，真事隐（甄士隐），假语存（贾雨村），是金玉良缘，还是木石前缘？大约都是原应叹息（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千红一哭（千红一窟）吧！真与假、忠与奸、爱与恨、荣与辱，恩与怨，因与果，繁华与苍凉、忠诚与背叛，梦想与现实……《红楼梦》里面的谶语很多，读这本书，往往让人有一种摆脱不掉的宿命感，有时候真是触目惊心，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和莫名的恐惧。”云飞感叹道。

2024年3月22日23:39作于碧云天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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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杜崇斌：西安人，毕业于西北大学，中国金融作协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金融作协理事，诗人，西安市百名骨干艺术家之一。现为陕西省关学文化促进会荣誉理事、陕西省文化和旅游厅“百人计划”签约作家，西北大学关学研究院特聘作家，已出版长篇历史小说《大儒张载》、长篇儿童小说《追梦少年》等作品多部，发表各类文学作品200多万字，有散文作品入选中学语文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