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制就是像贾玲一样减肥——读《柏拉图全集》第二册（卡尔米德篇）

本篇对话在苏格拉底和俊美的年轻人卡尔米德之间展开，苏格拉底借口懂得治头疼的偏方，将对话导向灵魂中产生的节制。他的理由我们中国人最为熟悉，就是中医治疗的观点：身体某部分的病症，要结合整个身体开展治疗，各个器官和系统之间应该保持相对的平衡。这是一种系统性、整体性看待问题的观点，不局限于部分，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节制主要有三种含义：（1）理智健全、通情达理、头脑清晰，明智，与褊狭、愚妄、傲慢、错乱意思相反；（2）谦卑、稳重、博爱、仁慈，尤其指年少者对年长者、位卑者对位尊者的谦恭；（3）对各种欲望的自我约束和自我控制。节制是隐藏在“认识你自己”、“切勿过度”这两句德尔斐箴言背后的精神，它要人们接受美德为人性所设的界限，约束欲望的冲动，服从和谐与适度的内在法则。

当苏格拉底询问卡尔米德是否像朋友说的拥有节制、还是缺乏节制时，后者的回答是一种相当有尊严的方式，他说：“这是因为，一方面，如果我否认我是节制的，那么这样说自己不仅显得很奇怪，而且同时也使这里的克里底亚成了撒谎者，其他许多人也一样，因为按他的说法，我好像是节制的。另一方面，如果我应当表示同意并赞扬我自己，这样做也许会显得令人讨厌。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卡尔米德的回答得体又相当合理，似乎又印证了他的节制。这使我想到一次刘德华和周润发在座的访谈节目中，主持人出了一个刁钻的问题，问如果周润发和梁朝伟同时落水刘德华会救谁，因为众所周知在多次的金像奖评选中后者都输给了梁朝伟。刘德华说当然会救发哥，然后拿块儿砖头砸梁朝伟一脑门。发哥很高兴，观众错愕不已，主持人暗喜阴谋达到了。然而刘德华接着给出了自己的理由，“这样的话，我就终于可以拿一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了，”华仔没有说出口地称赞了梁朝伟的演技确实比自己强。掌声经久不息，只能说，那时的华仔集真诚与节制于一身。

对话以寻找“节制”的定义为目标，提出了这样一些定义：

（1）节制就是有序而又平静地做事，就是对长者合乎礼仪的谦逊的举止，恬静的合乎规矩的行为；

（2）节制使人感到羞耻，使人谦虚，节制就是谦虚；

（3）节制就是管好自己的事，做自己的事；

（4）节制就是做好事，不做坏事；

（5）节制就是认识自我。

在论证第三种定义的时候已经出现《理想国》中论证灵魂德性的方式，即将城邦的德性与前者进行对比。在城邦中，如果每个人只是做自己的事，洗衣匠一直洗衣，鞋匠只做自己的鞋，教师只教自己的孩子，城邦就无法得到有效的运行，因为城邦的和谐就在于分工合作。

苏格拉底在讨论中陆续指出上述定义的缺陷，最后引出了一个知识论的定义：节制既是一种关于其他知识的知识，又是关于节制本身的知识，“当一个人拥有知道他自己的知识，他就会认识他自己”。然而，在苏格拉底的进一步诘难下，这一定义也遭到失败，“我们已经承认为一切事物中最优秀的事物最后竟会变成毫无用处的东西。”

苏格拉底使听众相信了自己的无知，但也在谈话过程中激发了他们的独立思考，虽然没有得到关于节制的确切定义，但深化了关于知识的论证，进一步涉及了有关善恶的知识。

“美德即知识”的观念在对话中似乎存在着迷雾和困难，但探索并不是无用的，卡尔米德最后说：“苍天在上，苏格拉底，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拥有节制——因为，我怎能知道连你和克里底亚都不能发现的这种东西的性质，如你所说？不过，我并非真的相信你的话，苏格拉底，我想我非常需要咒语，对我来说，我愿意听你每天念咒语，直到你说我已经听够了为止。”

看来苏格拉底的咒语真的存在。

对于我们来说，启示在于苏格拉底认为人们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和情感，以实现内在的平衡和和谐。通过节制，人们可以避免过度追求欲望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从而获得更高层次的幸福和满足感。在苏格拉底看来，真正的智慧不仅仅是指知识，还包括了解自己并学会控制自己的欲望和冲动。

假设一个人面临着减肥的挑战，他知道吃甜食和高热量食物会导致体重增加，但仍然经常沉溺于这些食物，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的食欲。苏格拉底会认为这个人缺乏节制力，他会说，如果能够像贾玲一样认识自己、意识到自己的欲望并加以控制，你就能更好地实现减肥的目标，何止减肥，你已经宣告了废墟中超人的诞生，一场42.195的马拉松，一次四姑娘山登山之旅，获得人生中第一个一百万，实现一年中二十本书的阅读，培养一个如你一样节制且开心、奋进的小孩……鸡汤说：“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不可能。”虽然有点过分，但权且略听一点。

有时你可能陷入情绪的波动中，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或沮丧。苏格拉底的启示会说，节制你自己，管理你的情绪，保持冷静和理性，在低谷中创造自己生命的高潮，因为人生就“好像”我们身处其中的自然，有山谷就有山峰，海浪有高有低，潮汐有进有退，黄昏预示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而节制就是那初升的太阳，带来你我崭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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