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宗三对台湾新士林学派的批评
牟宗三先生的书我喜爱看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即分析深入,又感情洋溢。这两者竟然奇异地结合了在一起。在大陆的学者对于港台新儒家非常熟悉,对于台湾新士林学派较为陌生。其实就在台湾的处境而言,台湾新士林学派却掌握着话语权,他们以辅仁大学为基地,台湾的中华哲学学会很多任会长都是他们的人。牟宗三先生到台湾之后,似乎并没有谋得正式的教职,由于他搞了个人文讲习会,影响了大量的青年学子,这部分人很多海外留学后,进入台湾的各个大学。牟大师在弟子地位的加持之下,影响日渐扩大,形成了所谓的“鹅湖派”。新士林学派的很多学者早期赖教会的资助赴国外留学,接受系统的神学教育,当然顺带地也接受了深入的西方哲学训练。故而,在台湾的西方哲学研究领域,台湾新士林学派是重镇。
大概是遭遇到宗教进入中国要面临中国化问题,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化中国”,所以士林学派的学者纷纷转向中国哲学的研究,其中以罗光、项退结等人为代表。罗光甚至还写出了一套《中国哲学思想史》。我刚刚看了一段牟措辞比较严厉的批评:
我们从未反对信教的自由,我们反对的是因信洋教而斩断与自己的文化与国族之关连,或是那些用宗教来篡窃歪曲中国文化的人。有些宗教徒,不好好传他信的教,好好地讲自己擅长的神学,而却要争取讲中国文化,争取讲四书,讲老子,讲中国哲学史,而他们讲来讲去,一定要把中国文化套在他的上帝上去讲,反正把中国文化讲得低一格或一文不值,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劳思光:《变革与传承》,幼狮文化事业公司,1988年版,第56页。)
牟先生的言有所指一目了然。记得我访学辅仁那会写了一篇文章谈新士林哲学的时候,黎建球校长就愤慨回应此一问题,他认为港台新儒家明显有着强烈的门户主见,格局太小了。
哪些属于学术批评的范畴,哪些属于文人相轻的意气用事,一时还真不好确定边界在哪!